第二十章 神秘的盲眼妇人
作者:弹指红颜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54

第二十章 神秘的盲眼妇人

马车行驶了越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座普通的小院外停了下来。

胭脂装了满肚子的疑问和火气跳下车来,却见赶车的吴可郑重其事的拿了名帖上的门去,交到了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老仆手中。

那老仆半睁半闭的眼睛冲马车边站立的人睨了一眼,也不出声招呼,只是“哐当”一下关了门,差点撞到了陪着笑的吴可。

胭脂的眉梢一跳,两眼瞪着那扇颤巍巍的门板,怀疑再被那嚣张的老仆使点力气那扇门板就该寿终正寝了,真不知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连家中的下人都这么嚣张。

斜眼看去,身边站立的男子似乎没有主意到那老仆或者是看到了装看不到,只顾姿态潇洒地摇着折扇极目远眺,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胭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瞅到一棵垂头丧气濒临枯死的弯脖子枣树,那一刻,她觉得陈若清其实是假装没看到吴可一脸吃瘪的表情。

那嚣张的老仆一去不返,好像压根就忘了门外还有他们这几号人物,胭脂起来的晚没顾上吃饭,在路上走了一个时辰又等了这些时候,瘪瘪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犹自盯着歪脖子树看得起劲的翩翩公子耳朵里灌进几声不合时宜的轻鸣,忍不住挑了眉角,用扇子半遮了脸,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

不用看都知道,那扇子后面的脸上必定满是捉狭的笑。

胭脂翻了个白眼,摇着扇子侧过了发热的脸:“笑什么笑,没听过肚子饿的声音么?”

娘嘞个去的,丢脸丢大发了

那细长的眉眼一转,瞟过了紧闭的木门:“待会见了里面的人万万不可造次,等事毕后带你到最好的酒楼吃饭。”

胭脂刚想问问什么样才叫造次,就听“吱吱呀呀”一阵叫人牙根发酸的声音响起,颤巍巍的木门缓缓从里面打开,那消失了许久的老仆终于再次出现。

那老仆似乎很不喜欢说话,只站在门内远远晃了一下手,就佝偻着腰自顾进去了,也不管外面的人是否看懂了他的手势又是否会跟进去。

被拉了一把的胭脂在跨进院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端详了那扇木门,再次猜测它什么时候掉下来。

院子很小,小到一眼就能看完。

东侧开了一个小小的菜园,泥土是新翻过的,看来蔬菜已经下种了。隔着栅栏就是院子,一群嫩黄的毛茸茸的小鸡跑来跑去,不时唧唧叫着钻过栅栏不久又闹纷纷地钻出来,看得人一阵心喜。

小院的中间,一个妇人侧对着院门而坐,身旁就站着那开门的老仆。

有客来访那妇人也不起身,只是低着头划拉着手下簸箩里的豆子,淡淡地开了口。

“我早就说过找不到了,为何睿王爷还是一再上门相扰?”

上官云嘉看来对这个妇人很是恭敬,听她询问立刻上前见礼:“夫人切莫生气,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那事而来,而是要为夫人引荐一个人。”

说着像胭脂使了个眼色:“这位公子是居士唯一的学生,我知夫人一直牵挂着居士,便自作主张的带了他来,希望夫人不要怪罪。”

尚自怔忪在“睿王爷”这个称呼中的胭脂被他眼风一扫,只得暂时收起了满腔的疑问和吃惊,过去向那妇人见了礼:“晚辈莫言之见过夫人。”

那妇人端坐的身躯轻轻一颤,几乎要端不住手中的簸箩,那些豆子“哗啦啦“随着她的动作像一旁倾泄而下。

就在胭脂以为那些白的黑的豆子要滚落满院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如石像一般的老仆突然动了胭脂只看见他的手晃了一下,还没看清怎么动作的,那即将触地的簸箩就落在他的手上,而原来朝着地面倒落的豆子,也一颗不少的回到了里面,稳稳地被老仆托在手里,就好像方才不是妇人失手翻落了簸箩,而是直接交到他手上一般。

“咝——”胭脂吸一口冷气,高手啊,深藏不露的高手

侧坐的妇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身形微微滞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身来:“果真是他的学生?来,过来让我看看——”

直到这时胭脂才看清了眼前的妇人,眉似远黛目若秋水,惯会识人的胭脂竟然看不出她的年纪来。第一眼看去似乎她已在四十左右,可那眼角恍惚的风情又为这张芙蓉脸添了些许的艳色,看着又好像是三十左右。

而此刻,这个让人猜不出年龄妇人正将手伸向了胭脂所站的方向,那双如同秋水一样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焦距——她,竟是看不见的?

被她平和下压抑的急切所惑,胭脂不知不觉地上前一步,弯下腰将脸送到她的手下。

摸索的手指一顿,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贴在胭脂的脸上,以缓慢的速度探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秀挺的鼻梁和微翘的红唇,在上面仔细的描绘。那样子,就像是妻子在抚摸久别的丈夫,温柔而又缠绵。

“真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良久,妇人慢慢地从胭脂脸上落下自己的双手,却在收回的时候按住了她的肩膀笑起来,“蹲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福伯,快给客人搬凳子来。”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怠慢了来客,都没有给人家搬把凳子来坐。

上官云嘉目光一闪,细长的眼睛里有不易察觉的喜色流过。

待到两人落座,那妇人执了胭脂的左手:“你是何时遇到他的?与他相处了多久?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胭脂知她问的就是那位巡山的老仆,那位才名享誉天下的青山居士,虽然与他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对上这个妇人却让她不忍也不敢说出自己与青山居士其实相处无多,只能捡了那些繁琐的小事,一件件细细说与她听,唯恐她脸上露出伤心失望的表情来。

妇人含笑聆听,眼睛明亮有神,竟一丝也看不出来是失明之人,对于胭脂那断断续续跳跃性的诉说听得认真无比,并不是的出言询问,只为了获得更多那人的消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上官云嘉摇着折扇独坐一偶,蕴着笑意的眼睛不时掠过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那老仆自放下簸箩搬来凳子后就站在老位置,一张沟壑密布的老脸上毫无表情,回到了木立的状态。小小的院落里,除了胭脂娓娓的诉说就剩下那群小鸡仔唧唧的叫声。

等胭脂把对青山居士所知的那些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直到再不好意思重复时,妇人才放过了她,吩咐老仆端上了润喉的凉茶。

胭脂暗中松口气,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接过盛水的粗瓷大碗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才稍稍缓解了喉咙中的干涩。

胭脂虽然极为不愿看到这个让人一见心安的妇人伤心难过,但对于青山居士那些微末的了解还是不可避免地为她带来了黯然神伤,当确定胭脂并不知道他的去向时,妇人的浅浅的笑容已经褪却,原本流光熠熠的眼睛也暗淡下去,美好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清愁。

“他一去就是二十年,就算我费尽心机也打听不到一丝消息,如今虽然不能确定他身在何方,总算是有了消息,只凭只一点,我都要谢谢你的。”

妇人嘴角挑出暗伤,不能视物的目光准确地找到了上官云嘉所在的位置:“也多些睿王带了这位小公子过来,除了无法找到他,其余的条件你尽可提来,只要力所能及我决不推辞。”

胭脂心中一动,斜眼睨过笑的云淡风轻的上官云嘉,流转的目光里隐隐带上了谴责,这样一个可怜的妇人,他忍心拿了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来讲条件吗?

上官云嘉与胭脂谴责的目光对视而过,转向已恢复平和的妇人笑说:“我带她来不时为了与夫人讲条件的,夫人若是信得过不妨听听我的意见。”

微做停顿,意料之中没有遭到阻止。

他笑的更为温和:“青云山门风严谨,明令门下弟子不得趋炎附势混迹官场,以前因青云青山二位居士未收门生,这个规矩自然也不会有人去触犯,如今青山居士既然收了莫公子为学生,夫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引出他来,也好偿了多年的夙愿?”

妇人一愣,细细的手指猛然收紧,看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对他这个提议颇为心动。

上官云嘉眉角一挑,适时的加上一把火:“如今青云居士已然仙去,青云山门下只剩夫人与居士二人,倘若放出青云山门下弟子胡作非为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居士定然要回来一看究竟,以免被人败坏了师门的清誉,这个办法我觉得大有可行,夫人以为如何?”

妇人手指收紧又放松,如此反复几次终于犹豫出声:“这位小公子虽与他有过一段渊源,但并未拜入我门下,这个办法……再说此事是否能成尚不可知,我怎么能凭一己之私坏了这位小公子的名声?这样呃事情恕我不能答应”

听她如此坚决的拒绝,胭脂心中涌上了敬佩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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