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路中医院,虽然是中医为主打,实际上却是综合医院,什么病人都收。
陈弈这种外伤,因为不是很复杂,所以在到达黄河路中医院的时候,仅仅挂了一个急诊号,然后值班大夫就进行紧急止血,清创缝合。
陈弈的胳膊上被咬了六七个血口,最深的一个几乎可以见到骨头,血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大夫把这个归结于幸运的没有伤到动脉。
虽然伤口很深,不过大夫倒是个麻利人,局部麻药一上,就在那里吭哧吭哧的做清创缝合。
不过四十分钟,二百多针就缝好了,又打了一针破伤风疫苗,就让陈弈在边上候着医院去调狂犬病疫苗了。
狂犬病疫苗,医院一般没有,都得去防疫站调,不过调起来倒也挺快。陈爸到达黄河路中医院的时候,狂犬病疫苗也送到了,给陈弈打了进去。
陈爸也是医生,把陈弈接了,没带回家,直接带去自己的科室。
他轻轻的把伤口上的纱布掀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针脚和伤口,看看没什么大问题了,这才嘱咐陈弈好好养伤,然后开车把兄弟两人送回家去。
这时候,一直不敢吭声的陈奏才敢期期艾艾凑了过来:“小叔……”
“你干的好事!”陈爸大发雷霆:“上山玩一趟都能折腾成这个样子,啊,你看看你弟都成什么样了?!”
陈弈此时的卖相确实差了点,他是真正的狗血(狼血)淋头,不但满头满脑的都是狼血,身上也有不少。衣服和裤子都被那发疯的大狼撕扯抓挠的乱七八糟,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也不过分。胳膊上还有好几个大伤口,包着厚厚纱布,身上散发着混合了狼血腥气和消毒剂药味的奇怪味道,狼狈不堪这四个字似乎就是为陈弈准备的。
因为陈弈受伤,陈爸开车开地很慢,力求稳当,于是就有了空闲。先是训陈奏,等好容易歇口气,让大气都不敢喘的陈奏喘口气的时候,扭过头又把陈弈训了一顿。就这样训完陈弈训陈奏,兄弟两个缩着脑袋蔫了吧唧的苦挨了一路,好容易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里,陈妈看着陈弈那副狼狈样,着实吓了一跳。在检查了自家儿子的伤口之后,又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俩兄弟的不是,一边张罗着让他洗头洗澡。
这洗澡本身就是个麻烦事儿,陈弈此时还得避开受伤的部位,着实是个大工程。陈奏赶紧凑过去帮忙,好躲开大发雷霆的陈爸和絮絮叨叨的陈妈。
待陈弈和陈奏俩人从浴室出来,陈爸还在那里念叨着这次的事情,陈妈则淡定一些,出去买菜,说是给陈弈补身子。
陈弈因为受伤,倒是没被波及,失血本身就虚弱,又经历了搏斗,此时更是脱力,此刻已经疲惫不已。给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房子里一躺,呼呼大睡。
留下陈奏和陈爸,也就是他小叔在那里‘谈心’,苦熬着时间。如果不是陈妈买菜回来,陈奏借口过去帮忙,还不知道要继续被批斗多久。
叫醒了呼呼大睡的陈弈,兄弟二人在陈爸陈妈的唠叨之下吃过了有史以来最丰盛也是最难熬的一顿病号餐。
刚吃完饭,陈奏赶紧借口还要洗车战略转移,陈弈则因为失血和疲乏,睡意上涌,再去睡那大头觉。
之后几天,陈弈除了每天让陈爸给换药之外,基本上都在家里宅着。因为胳膊受伤,身体虚弱,既不能出去运动锻炼身体,也不能做模型,只好没事拿个笔记本上上网,百无聊赖的很。
陈奏触了陈爸的霉头,除了在网上问问陈弈的情况,那是一个电话都不敢打。倒是王征打电话过来道歉,说没有招待好,等陈弈康复了设宴赔礼。
“那天是我不好,那护林营地的那只,根本就是个大灰狼,不是什么大狗。”王征在电话里苦笑道:“他们本来打算抓回来养着,找机会陪着猎狗一起打猎,让猎狗学学野性。没想到突然野性发作,伤了你。实在是对不起啊。”
陈弈听了,也是无奈:“那还真是一只狼啊!”狼和狗的区别,陈弈那是知道的。自家姥爷年轻时候被狼在背上咬了一口,眼球大小的伤疤六十年都没消除。也就是自家姥爷,更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家乡的偷狗专家了,狗肉火锅那是一周一吃。
“恩,是狼,你也是杀狼英雄了。营地那边说了,你的医药费他们全包了,另外以后你去他们那里消费,凭着金卡费用全免,随便玩随便吃。说起来我也有错,‘不应该唱两只小山羊,狗咬的呢’。忘记咱们这里地邪,有些话不能说的。”
王征是这么说的,所谓地邪,是本地人一种迷信的说法,和南方的忌讳有点相似,此刻说起,狼和狗固然有所区别,不过王征倒不是真说什么自己唱错歌,而是是为自己没有招待好在道歉,把责任揽到自己的头上。
王征的道歉很诚恳,不过相比之下护林营地就不够地道,营地的食物都是公家给提供的,最多就是自己上山打点野味采点蘑菇,成本还真没多少。
“我也知道营地那边不太地道,不过穷乡僻壤的,也确实没什么好东西。这样吧,等你好了,我请你去海德大酒店,吃最好的。”王征想了想,又补充道。
“嗯嗯,没事,好的,有空联系。”陈弈敷衍了几句,就借口疲劳挂了电话,他虽然这时候不太想追求到底是谁的错误。毕竟是个意外,说到底,也只能追究一下护林员的栓狼的绳子不够结实,无非扯皮而已。
陈弈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精心制作的弹簧刀的强度,着实令他失望:仅仅三刀,就把刀刃折断了,看来这把小刀,仅仅是个玩具。
除此之外,陈弈还有值得总结的地方:对上了疯狼,自己也是不够冷静。完全可以用异能,把小刀在疯狼的体内膨胀,提高创伤的面积;或者是利用能力,让小刀更加坚固锋利。
可是他却仅仅凭借本能和小刀改进后的锋锐,硬生生的肉搏,最后还把小刀给弄坏了。
现在看来,实属不智。
想着想着,左右无事,陈弈又拿出一盒小铁钉,开始测试自己的能力。
说起小铁钉,陈弈并不是不知道可以在更好的地方购买到合适的钢材,不过铁钉用来测试,却是个好选择。这是因为铁钉的大小,材质,重量都十分标准,非常有参照价值。
说白了,就是材料足够糟糕,能快速消耗能量,体现能力总数;同时个体差别又小,可以消除误差。
虽然受伤体力有所限制,不过陈弈在家里好吃好喝了三天,恢复的倒是很快,此时精力倒还算旺盛。
按照原本的成长速度计算,他应该可以制作十三颗金属球,并且第十四颗金属球应该是刚刚开始就已经乏力。
然而当陈弈实践之后,他才发现,因为放假之后一直在锻炼,又在家里好吃好睡,有了强健的身体和充沛的体力作为后盾,自己的能力并非仅仅而已。
即便受了伤,陈弈也能一口气足足做了二十二颗,超过理论值一半。
除此之外,陈弈发现,自己的异能恢复,并不是一天一恢复,而是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能有所恢复,这个速度不算快,却也能够让一整天下来,再多制作十余颗金属小球。
这就是强健身体的好处,还是自己的能力成长速度继续提升?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能够让陈弈兴奋不已。自己的能力,不管是不是经常使用,既然它存在了,陈弈就坦然接受,不恐惧,也不狂热。至于那成长的速度,当然是越快越好。
按照现在的数据来看,虽然目前还只是投资阶段,不过很快,就可以开始回收成本了。
陈弈对此充满信心。
他电脑里那已经归纳总结好,连价格都进行了标记,超过四百种首饰的图样,就是证明。
过不了多久,便是元宵节,年关已近过去,陈爸陈妈都要去上班,留下陈弈一个人在家里。于是陈弈就拿出几颗铁钉制作的金属小球,企图制作戒指——所有首饰当中最简单的一种。
不过在那之前,陈弈发现一点问题,铁钉的材料实在是太差了,即便能够变成戒指的形状,表面也粗糙无比,看起来十分劣质。
现在出去购买材料,未免有点远水不救近火的味道,索性就用现有的材料进行改良好了。陈弈是这么打算的,于是也就向着这个方向去思考了。
能不能对金属进行提纯?
当这个问题摆在台面上的时候,陈弈突然发现,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早在觉醒的第一天,陈弈知道他能够控制高锰酸钾溶液里的金属离子,合金也是一种溶液,所以控制提纯,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有时候在让铁钉变形的时候,会有一些不受他控制的残渣从中掉落,这就说明他控制的只是金属和他们的化合物,和杂质没有关系,提纯,无非就是让杂质走开。
虽然不能够控制杂质离开金属,不过控制金属远离杂质,对于陈弈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至于怎么做,才能够达到最大的效果?是降低金属的熔点,让他们暂时变成液体,再进行提纯;还是直接控制着固体金属分离杂质,这还需要一点试验来证明。
陈弈先企图对金属的熔点进行一点改变,只要能把熔点控制到五六十度,泡在热水里的小铁珠就能融化成液体,然后再看看提纯的效果。
结果他发现,改变金属的熔点,非常消耗体力,而且还是持续消耗,想要维持它的融化状态,就要不停的用异能对金属进行干涉。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进行提纯,难度着实有点高。
所以他选择在常温下,对固体的小铁珠进行提纯。
说干就干,陈弈拿起一枚铁珠,仔细感知了起来:铁珠不仅仅是纯铁,里面除了铁之外,还有一些碳,锰等其他物质,以构成合金,而除此之外,因为质地不纯的缘故,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杂质,陈弈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合金比例,不过仅仅提纯铁,将其他的物质全部全部排出去,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陈弈也没有想过以原子为单位,将铁以外的物质提纯出去。他初中时候的物理课,第一结课讲扩散的时候,老师就拿出一样东西,给大家做了最直白的演示:把一块铅和一块铜压在一起,放置了一段时间,然后横切一刀,看那中间的断口,是个什么样子。
陈弈看得清清楚楚,那边缘原本切得整整齐齐,又打磨的十分光洁的两个平面,如今互相渗透,中间有一大块,看不清是黄铜,还是那青白的铅。
除此之外,在教科书的最后彩页上,也有图片对比。把铅和金各一块放在一起,紧密结合,放置一年以后,再去看结合的那个部位。也是很清晰的可以看到,变得界限不再分明,说明固体之间也有扩散现象。
而杂质和铁之间,肯定也有相同的现象,他现在的感知,根本做不到那么精细。
最终,他只是大概将铁珠当中杂质比较多的部分,一小团一小团的包裹在一起,然后向着一个方向推动,争取将绝大多数杂质控制在一个小范围之内,最后只要分离这一小部分,就可以达到清除杂质的目的了。
不过,陈弈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如此,提纯这种工作,也是很消耗能力的。毕竟在固体内部进行运动,可不比在水中操纵一些离子容易,最终整整一天,陈弈都一直在和一颗小铁珠里面的杂质叫真,可直到热流耗尽,精疲力竭的感觉涌上心头,也没有完成。
于是陈弈便把整个重心,都投入到提纯铁这项工作当中去,在第三天早晨,他终于将一颗小铁珠内绝大多数的杂质分离出来,控制着铁块一分为二,变成一大一小两个铁珠,大的那个颜色暗淡,表面粗糙,小的这个则光洁圆润,银白色的表面,光亮的可以透出陈弈的人影来,显然并不是纯铁,而是某种铁合金的颜色。
陈弈拿起提纯过的小铁珠仔细观察,把遍布杂质的大号铁珠随手扔进抽屉里,他可不敢把这个还残留着一些超能力,散发出不明信号的铁珠扔到垃圾桶里,万一倒垃圾的时候被发现也就麻烦了,他倒是已经确定,只要相隔十多米,或者中间有一堵墙,他对于那个不明信号的感知就会大幅度降低,就好像X光遇到铅板,会大幅度衰减一样。
之后几天,陈弈先后又提纯了三颗小铁珠,每一颗都比上一颗要大一点,也可以感受得到的更加光洁,似乎向着某个质地不错的合金的方向,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