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馥再次沉沉的睡下后，四四从隐身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弯腰将垂在炕边的头发握在手中，轻抚着柔滑的乌丝。

伴着耳边自鸣钟“嘀嗒！嘀嗒!”的声音，四四痴痴的望着肉嘟嘟的是小粉脸。压制住想拥抱小妖精的念头，四四俯下身，用低沉的声音在宋馥的右耳边轻轻说，“小馥，你是爷的，永远都要待在爷的身边。”说完四四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宋馥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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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宋馥的小日子过的非常舒坦，每天都忙着做瓷器和照顾笨笨。在全院四个人的努力下，笨笨终于摆脱了刚来时的虚弱，到了三十儿这天，笨笨已经可以在东间满屋子窜上窜下的了。

无论马嬷嬷如何反对，康熙四十五年的最后一天宋馥小院的年夜饭是由宋馥带着马嬷嬷、小翠、小卫一块儿通力完成的。

申时末，马嬷嬷带着小翠往东间的炕上摆饭，桌子上碟子落碗的，铺的是满满当当。

小卫红着眼圈站在炕边，一张小嘴不停的呢喃着，宋馥走过去一听，这小子竟然在叫“主子”“主子”的念个不停。

宋馥实在不解，便开叫问道，“小卫，你在干嘛呢？”

“主子，”小卫红着眼圈，鼻子不停的吸溜吸溜着清鼻涕，“主子，我娘，我娘她，”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噼哩叭啦的流了下来。

“来，喝杯水。慢慢说。”宋馥领着小卫的手坐到凳子上，又拿起自己的茶盅递给小卫。

“主子，小卫从小就和娘在街上要饭。有一年年关，那年的天儿特别冷，年景不好，好多人家都出来要饭，娘和小卫都病了，娘和小卫都连着好几天没要饭了。三十儿那天娘就把小卫留在荒庙里自己出去要饭，结果还是什么也没要到，那个时候小卫小不懂事，就跟娘闹。”小卫一边讲，一边哭，“娘就抱着小卫说，说小卫快点长大了，长大了就出息了，就能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过年就能吃上饭还有好多好多的肉。主子，主子现在小卫能赚钱了，结果，结果娘没了…”宋馥不知道小卫说没说完，只知道小卫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了。

宋馥把小卫的头靠到自己身上，小卫自然的环住宋馥的腰。宋馥感觉现在的小卫，就像自己小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找妈妈一样，宋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小卫的头，很长时间过去了，小卫依然没有平静，就像要将这几年的委屈一口气哭个干干净净似的。

宋馥抬头看到同样哭得一塌糊涂的小翠和悄悄拭眼角的马嬷嬷，摇了摇头，这还哪是年三十儿呀。算了，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想到这里，宋馥冲着小翠招了招手，把小翠也搂在怀里。

岁的孩子，宋馥回想自己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除了学钢琴时挨过打，其他时候一直都是父母、哥哥的掌中宝。再想想自己的哥哥和同学，也都没尝过受冻挨饿的滋味，更不要说打工赚钱了。看看小翠每天要烧火、洗菜、洗衣、叠被，干的活比父母家的小阿姨还要多，还有小卫一个月前还被自己派到江西去。

究竟是自己堕落了还是自己向现实投降了。看着围着自己打转的笨笨，宋馥想想，还是先寻找自由比较重要。自己自由了才有本钱给身边人更好的生活。

大过年的，总这么哭可不好，更何况哭虽然很好情绪宣泄途径，可是哭太多也伤身，便开口说道，“好啦，都该哭完了吧，再哭下去菜都凉透了，咱们这一天就白忙了。”宋馥隐隐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两个小鬼头给哭的湿透了，唉，这新穿上身还不到一个时辰的衣服算是糟蹋了。

被宋馥这样一说，小卫倒有点不好意思，猛的站了起来，反倒差点把宋馥顶倒，幸亏小翠机警扶了一把。

“小翠、小卫去洗脸，换衣服，动作快着点不然菜都凉透了。”宋馥一边安排一边往卧室走，“嬷嬷看看有凉透了的菜就热一下吧。哦，那条鱼就别动了。”

四人再次聚到东间时已经快酉时末了，之前忙活做饭的时候宋馥就说过今晚吃的是团圆饭，四人要一起坐下来吃，可真到吃饭的时候无论是马嬷嬷还是小翠小卫都有些坐立不安。

“你们都怎么了？”宋馥举起酒杯，看了看表情僵硬的三人又放下酒杯，“嬷嬷、小翠、小卫我们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沦落在异乡，远离自己的家人。在这大清朝我们这样的人很多，就是在这四爷府里我们这样的人也很多，幸运的是我们几个走到了一块儿，幸运的是我们之间相处融洽、幸运的是我们彼此信任携手走过了最难的时光，这样的我们就是一家人。”宋馥看了看马嬷嬷，接着说道，“规矩我懂，只是今天过年，就先放一放，至少吃这顿饭的时候先放一放。”

在大清朝如果要宋馥跟谁推心置腹、掏心掏肺的，宋馥自认还做不到，至少是做不到让人相信的地步，不能让人相信那就不要做，免得事得其反。但这种场面话则不同，从小到大听过多少，又说过多少，可以说是开口就来连个磕巴儿都不带有的。虽然有些虚伪，但宋馥知道，这是现阶段自己能付出最大的诚意，再多了，连宋馥自己都会骂自己圣母。

见三人都有软化的迹象，宋馥重新端起小酒杯，“本来应该喝点酒的，可是呢，一来小翠小卫还是孩子不能喝酒，二，”宋馥有些害羞的低了头，片刻又抬起来，笑眯眯的说，“二来嘛，就是你们都知道我的酒量浅，为了这顿年夜饭，怎么着也不能沾酒的。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了一天才做得的，浪费了多少好东西才做得的，要是我睡过去，岂不就便宜你们了！所以咱们就用小翠榨的桔子汁来代替。”

见三人都面带笑意，宋馥满意的将酒杯举到中央，“来，为我们的明天干杯，祝嬷嬷身体健康，小翠呢越来越漂亮，小卫呀”宋馥歪着头看着小卫，难得的在清醒时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小卫就越来越好看吧。”

“不要，小卫是男人，男人不需要好看。”小卫立刻乍毛，一扫之前的忧郁、颓废之色，对嘛，这才是小正太该有的面部表情。

宋馥收回酒杯，“哦，是吗？那祝小卫什么好呢？”

“小卫为主子办事顺遂。”小卫想了想说道。

“这个和小卫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嗯，就祝小卫越来越聪明吧，”宋馥第三次举起酒杯，“事不过三，这次一定最灵，来，祝嬷嬷身体健康，祝小翠越来越漂亮，祝小卫越来越聪明，干杯！”

“祝主子一切顺心。”、“祝主子永远年轻漂亮。”、“祝主子万事如意。”马嬷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带着小翠小卫给宋馥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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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二更变成一更了，唉。╮(￣▽￣)╭

早知这样我还熬神马的夜呀，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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