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在的吧里玩,看到几个浓妆到惨绝人寰的非主流,在嘈杂昏暗无比的环境里,拍出各种造型玩自*拍,嘴巴或嘟或噘,竖起两根手指呈V状,时而夹在眼睛上下,时而贴在耳朵旁边,费费说,你看他们拍个照,每次都伸两根手指,是说自己很二吗?
马凯:这你还不懂,这里男人多,意思是,看我,一次二百。
卫秦:咦,这有个两手都伸出来的,大概贵点,四百。
马凯:这你就不懂了。说着伸出手比划,左手一伸,二百!右手一伸,二次!
众人大笑,非主流在他们的意识里大概一直就是个不着四六的概念。今天当这个活生生的非主流坐在这里,云淡风轻的说出一番血淋淋的话,大家突然发觉自己才是非主流。
他们这些奔三的人,一边谴责社会物欲横流,一边把自己变得物欲横流。
一边想找真金的主,一边想找真情的人。左手抓物质,右手抓感情,忽而左手重要,忽而右手重要,于是一直在感情的世界里左右互博,永无宁日。
有时候他们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感觉对,可以如果你真的一无所有,感觉永远不会对。
有时候他们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其实他们只是什么都想要,却不好意思说而已。
那天晚上,大家又叫了几个朋友玩天黑请闭眼,彦昔始终心不在焉,当杀手被揪,当警察被干掉,当平民又输掉,轮轮罚酒。卫秦嚷嚷不好玩换别的吧,马凯费费一脸揶揄,都分手了还护食。彦昔心中暗潮涌动,卫秦是她心中的一块伤疤,不见就愈合,见一次就揭开一次,揭一次就疼一次。
当年刚谈恋爱,卫秦偶尔在阿辰的酒吧里唱歌,一把吉他SOLO半天,爱唱挪威的森林和加州旅馆,一帮人坐在下面喝酒聊天,彦昔眼光象涂了五零二一样粘在卫秦身上,唱完了卫秦下台,有人打着响哨,哥们,再来一个!卫秦手一挥,没了没了!我女人叫我唱我才唱的。说完晃悠下来到彦昔旁边,贫笑着,看,唱你一人听的,被他们听了福利。
前年彦昔夜里突发阑尾炎,卫秦大半夜跑到医院里找了个角落守着,彦昔妈妈早上刚离开,他就窜进病房,鞍前马后,以后每天卡着彦昔妈的点来照顾彦昔,风雨无阻,贼头鼠脑的象一个爱上共*党的敌军,连隔壁床的老大妈都看不下去,你一大小伙子,人品又好嘴又甜,又不是见不得人,好好哄哄丈母娘嘛,这每天偷偷摸摸,大男人搞的象个小三样的!笑得彦昔差点伤口迸裂。
他们曾象所有情侣一样,有空就腻在一起,搂着腰逛街,看电影,泡吧,隔三差五开房,聊各种国家大事人生理想,有次卫秦躺在彦昔的腿上问,彦昔,你说,我以后会有出息吗?
那时彦昔刚进外企,卫秦在自己的单位不死不活的混着,胸怀百万大军,月入两千不到。
彦昔摸着卫秦的头发,看着这个洒脱不羁的男人眼里闪现的不安,柔声说,会的,你会的。
彦昔总觉得,连那些歪瓜裂枣都能混出人模狗样,我的卫秦,我鲜衣怒马的卫秦,迟早会一飞冲天。
如果时光可以穿越,彦昔很想回到当年,对当年的自己说,醒一醒,醒一醒。
如果时光真的可以穿越,多年后的彦昔很想回到现在,对自己说,等一等,等一等。
晚上,彦昔和卫秦滚在四星酒店的床上,颠鸾倒凤,疾风聚雨。卫秦冲上峰顶摇摇坠落,额头埋进彦昔的头发,在耳边低喃,彦昔,彦昔,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夜色潋滟,溢彩流香,彦昔反手搂住卫秦的后背,吻住他的耳垂,睁眼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劲间传来彦昔均匀的呼吸,睡着了吗?那这冰凉滑落的又是什么?
作者题外话:目前最喜欢的一句话:有时候他们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其实他们只是什么都想要,却不好意思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