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门缝里看不到外面有任何人,我探出头来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依然穿着白色的大褂。那人正是陈医生。我实在是想不到她在这午夜时分会去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有了急诊?
我刚刚想迈出步子叫住她,然后去帮忙。可是就在她准备在走廊尽头转角的时候,她停住了,然后很突然的朝我们住的这条走廊里看了一眼。也许是出于本能,我一下子闪回了房间里。
当我听到推车的声音渐渐远去之后,我才再次探出头来。我不由得开始怀疑陈医生在这个时间里外出的原因,如果是急诊为什么不叫上我和张卓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的神秘而鬼祟?
我马上拿上钥匙走向陈医生消失的方向。走廊的灯都是亮着的,我尽量放轻脚步而又加快步伐的频率。我来到转角之后发现陈医生已经乘电梯到了一楼,然后推着车出了楼门口。我马上跟了出去。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白天看起来很热闹的院子现在看起来很是冷清。欧式的路灯立在了院子里的路旁,看起来分外的清雅。
陈医生沿着小路推着车走,我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所以也只好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她在路上也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也要不时的朝草丛里躲一躲。就这样走走停停的我们来到了医务室的楼下。我想陈医生也注意到楼下门厅的灯是亮着的,她并没有走向门厅,好像是故意避开了通向那栋楼正门的路。
我跟着她来到了这座楼的后侧,我藏在了一棵树的后面看着陈医生打开了一扇不起眼的门。这门应该是备用门。陈医生打开门便推着车走了进去。我确定她不会马上从里面出来之后我也走到了门前,我用力的拉了拉这扇门。发现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虽然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但是我决定先回去再说。不然不小心在门前与陈医生碰面了实在是不太好。
我小心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在想,那扇门到底是通向哪里的?陈医生这么晚到底是去做什么?还有,就是她推的车里到底放着什么东西?我很快就回到了房间里,关上门我重新躺到了床上。时不时的会去想陈医生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可是还没等我再次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就因为刚才实在是太累而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还装着一大堆对昨晚发生事情的疑问。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想张卓娅开口。见到陈医生的时候,我发现心里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
“小朱,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陈医生在办公室里一句简单的问候也让我感到了无比的惊慌。
“还好。”
我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灰溜溜的跑去工作了。
午饭之后,我和张卓娅到外面散步。我刻意的带着她来到了这座楼的后面,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卓雅,那扇门是做什么的?”
“那个啊,好像是个备用们吧?通常都是运货的时候才用的,里面好像还有电梯呢。”
张卓娅很轻松的回答我说。
“那你进去过吗?”
“没有,那个电梯后来再也没用过,我听说只是在这座楼里装修的时候用的。”
然后我装作很理解的样子点点头,然后到别的地方去散步了。
可是脑子里面的疑问并没有停下来,既然这里面是电梯,那么就一定是通向这座楼里的某一层。可是到底是哪一层呢?就算是某一层,那么这层楼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我就这样带着疑惑在这里工作了两天,每天深夜的时候我都会醒过来,然后听着陈医生推着车子走出去的声音。但是我没有继续跟着她,我知道就算我跟着她也只能到那扇门的后面而止步,不可能继续跟下去。
直到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十分和蔼的王大爷突然去世了,我记得前一天他还和老伙伴们一起坐在凉亭下面拉拉二胡,唱唱小曲,没有想到很突然的就去世了。他是夜里在睡觉的时候去世的,他的老伙伴们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他们都说王大爷的去世是享福了,没有生病,没有痛苦,这样的死法是最好的。
相比之下我和张卓娅就显得非常的痛苦。虽然没来几天,但是王大爷对我实在是很好。而张卓娅则一边掉眼泪一边告诉我说王大爷经常会给她好吃的东西,王大爷的儿子是我们这里的有钱人,经常会给王大爷带来各种昂贵的食品。王大爷也像对待孙女一样的把好吃的东西分给我和张卓娅。
就在处理王大爷后事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陈医生,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然后是一种很深的悲伤。她颤抖的看着王大爷的遗体被抬走,然后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
当时她的这个态度我实在是没有看懂,按道理来说她是一名老医生了,对于生老病死应该比平常人看得更淡,但是她竟然透露出了一种恐惧,一种让我感到很意外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她自己也掩饰不住的。
我觉得陈医生的恐惧恐怕不仅仅是源于王大爷的死,这背后恐怕还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