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又冲着窗边的下属点点头,窗帘一下子被拉开了。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我下意识的用手遮眼。我生平第一次畏惧阳光。在我适应了阳光之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到底失去意识有多久了。
“我在这里多久了?”
我问那个女警察。
“现在是中午,你大概在这里已经有十个小时了。”
说完,这一屋子的警察就一下子全都出去了。
整个病房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里面了,我看着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心里像打翻了油罐子一样,想清理出一条思路却发现太过油腻难以清理。我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一点的不舒服,我的头不疼,身上也没有受伤。只是有些回忆一直都在我脑子里回荡,如果不是这些警察堵在病房里问我发生过的事情,我绝对会把昨晚的经历当成是一场噩梦。如果那个女警察是我的闺蜜,我绝对会跟她滔滔不绝的讲述这个梦是多么的可怕,幸好这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但是现实太残忍,女警察不是我的闺蜜,她只是来揭开我的伤疤,又在我伤疤上撒盐的人,而且在撒盐的时候她还要对我说“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口”,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冷静下来之后,我坐在病床上开始回想,我尽量让充斥着我大脑的经历排除掉。我觉得这些警察很奇怪,那个女警察的一举一动,她上司对我的态度,我都觉得他们是在刻意的隐瞒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个女警察虚伪的笑容终于代替了可怕的场面充斥着我的大脑,我把头埋在了膝盖上,他们是不是什么都知道?畅清院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跟我遇到的完全一致?我记得后来我打听那里的时候,有人说那里已经被不明的原因关闭了。我不相信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实情。
可是刚才的警察为什么要隐瞒呢?整理好思绪的我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只相信这句话,如果我像他们那样说“住院部发生了火灾,所有人都是死于火灾的”,作为幸存者,我的话更加有力。
我想通了,他们是希望我按照他们的话说,他们是希望隐瞒这件事情。说不定他们知道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在想到底怎么做才能知道的更多。
这个时候,一个女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来送饭的。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警察,看来我的病房是有人看守的。
“我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我装着随口一问的样子冲着那个护士说。
“噢,”女护士帮我把饭菜放好之后对我说,“大夫说了,你还要休息几天呢。”
“对了,我也是护士呢。”
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跟她说。
没有想到这个女护士也积极回应我,没有想到共同的职业会拉进我跟她的距离。
“对了,这里是什么医院啊?”我问。
“这儿啊,是‘公安医院’的内部病房。”
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就在我的位置。就在我本来想继续问她一些问题的时候,病房门的玻璃上,守在门外的警察突然朝里面望了望。这一望,也被那个女护士看到了,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似乎也不敢再多看我一眼。
“你先吃饭吧,我也要去吃饭了,吃完你放好会有人来收拾。”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