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京城玄武门附近,临近王轩都尉府,有一座山,山虽不高,跟个土丘似的,名字却是刚刚的,叫老虎山。
而提起老虎山,京城的老百姓第一念头就是,老虎山狩猎场!
狩猎场占地数百公顷,分三个区域,外区,内区和中心区。
外区,对外开放,当然不是对普通老百姓,而是对那些个王孙公子,达官显贵开放;内区,不对外开放,那是皇家专用的狩猎区域。
这两个区域里都只有一些野兔、野鸡、黄鼠狼、梅花鹿之类不会对人发起攻击的中小型动物。
而中心区,范围最大,不但有内外区的中小型动物,并且数量更多,更有豺狼虎豹等天xìng凶猛的野兽,这数量……当然有多有少。
中心区对内区和外区的人都开放,只要你有胆子进去。
杨嗣昌为啥没后?
原来是有一个宝贝儿子的,却是跟一帮狐朋狗友喝多了酒,胆肥了,跑进中心区狩猎,结果连骨头渣都没剩下。老杨同学当时带着一个卫的兵力进去搜索,不但送了几个兵哥哥裹了虎狼之腹,差点把自己的老命也丢里面,而经此一吓,杨嗣昌卧床三月事小,竟是不勃了,看了多少名医,求了多少明方,吃了多少虎鞭……都没用。如此,这样一个无后之徒,当然是少了很多顾忌,在政治~斗争中无往而不利,渐渐爬上了兵部尚书的宝座,也才一门心思扶植自己的外甥。
扯远了,却说现在外区里,靠近老虎山下的一片很大的荒地被围了起来,里面搭起一座座帐篷,当作了御军军营卫所。
午后的阳光照shè在白雪覆盖下的世界,分外刺眼。
沿着一条积雪已被清除的大道,西门大官人身着大红的武官服骑在帝王驹上,一路而来,分外惹人注目。
终于看到前方飘扬着一杆旗帜,在风中展开一个庄重威严的“御”字。
西门大官人jīng神一振,纵马上前,眨眼间已到近前,举目望去,不由得肝火大旺:我草啊,这他娘的是军营,还是难民营?!
但见粗木搭成的卫所大门,除了那杆旗帜显示是御军卫所外,竟是没有一个站岗放哨的,大门口的积雪更是没有被清扫。
大门内,是一个偌大的广场,也是白雪覆盖,上面一个个杂乱无章的黑脚印在白雪映衬下,凸显出一个脏字。
这当然不是可气的,让西门大人大动肝火的,却是在一座座帐篷前的空地上,三个一堆,五个一伙,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衣衫不整,行为不检……有晒太阳的,有聊天打屁的,有滋着小酒的,有吵架的,有骂街的,竟然……还有一堆人貌似在吆五喝六地玩骰子赌博。
西门大官人火气腾腾地往上冒:王轩这王八蛋都招了些什么样的新兵啊!
“所有人——”西门大官人气沉丹田,一声大吼,“集合!!!”
这声大吼绝对是声震整个狩猎场,只看到远处中心区杂树林中扑棱棱惊起无数只飞鸟。
当然,这声大吼更是惊了军营里帐篷内和帐篷外的兵哥哥,一个个都吃惊地向立在大门口那杆旗帜下的一人一马看来。
让西门町愈发恼火的是,那些帐篷外的兵哥哥们看了他一眼后,倒是有一些规规矩矩站起来,但随即却是“哧溜”钻进了帐篷内,而绝大多数依旧我行我素,继续聊天的聊天,打屁的打屁,那堆赌博的更是没散伙。
这时,从一处帐篷内已快速冲出几个人,向西门町跑了过来。
“西门大人,您……您终于来了……”
气喘吁吁跑在前面的正是马平同志,后面两人当然是赖长荣和秦仁。
“属下参见指挥使……”西门町皱着眉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已从另一边又快步过来两个人,却是那杨泽凯和吴建升。
“杨泽凯,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大官人骑在马上,用手指着那些个zì yóu散漫的兵哥哥,厉声道:“这里是御军军营,不是难民营,你身为指挥同知,难道不管么?!”
“回大人,不是我不管,实在是……咳,这帮新兵都是些京城里的地痞流氓,根本不服管,总不能把不听话的都抓起来,那样的话,五千兵士,能剩下一千就不错了。大人,其实……他们没有打架闹事,已经不错了,不然的话,更是乱,王轩王都尉便是上次新兵闹事打伤的……”
“嗬,听你这一说,对他们只能听之任之,不用管了?”
“呃……属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管肯定得管,就看如何管了,这不……属下就等着大人过来,看大人有何良策。”
“等着我来?那如果我不来,你这个指挥同知是不是放任不管,要一直等下去?!”
“回大人,其实在你来之前,王都尉和属下都严正军纪,下过狠手,却差点引起整个军营暴~动……”
“是么?我听杨大人说,这帮新兵闹事,主要是分成两派,现在带头闹事的已经被关押起来,剩下的群龙无首,还会闹么?”
“禀大人,那几个带头闹事者……咳,前rì迫不得已,杨大人下令,已将他们放了。”
“迫不得已?怎么个迫不得已?”
“数千新兵在这片cāo练场集体抗议,说不把人放了,就威胁说绝食,**啥的……法不责众,杨大人为稳定军心,从大局考虑,便将那几个人放了。”杨泽凯不急不慌,始终是沉着应答。
西门町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靠,以为整一个烂摊子,老子就知难而退,把兵权还给你们么?!正所谓慈不掌兵,老子以霹雳手段,还不信收拾不了几个地痞流氓!!!
“既然如此,本官且不追究你失职之罪,现在,我给你一炷香时间,将所有兵士叫到cāo场集合,迟到者,缺席者,一概军法~论处!!!”
很快,军中集集号吹响,那些个zì yóu散漫者,包括开赌的终于散伙,一个个帐篷内也纷纷钻出兵哥哥。
出乎西门町预料的是,这五千兵士虽然衣冠不整,吊儿郎当的走路也没个正行,但都很快来到了偌大的cāo场上,只是东一片,西一片,完全没有队形,更妄谈列队。
不过,西门大官人仔细看去,不难发现这群乌合之众分成了三拨,挤在前面的,一左一右两拨泾渭分明,各有两千多人的样子,还有不到一千人,懒懒散散落在后面,又是另一拨人。而前面这一左一右,可以明显地看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各自的带头大哥。
这两带头大哥,不用说也知道,在京城内都是称霸一方的黑社会老大,光听名字就霸气的一比:廖道延!庞光列!
随便招呼一声,就有几百上千个小弟拎着西瓜刀跟大哥去砸场子,抢地盘。
而尿道炎和膀胱裂……咳,是廖道延和庞光列两位大哥,因为争抢油水很足的南城码头和东城烟花巷地盘,是常年开战火拼,早已形成水火不容之势。
这次zhèng fǔ招募新兵,呼啦啦将两位大哥手下的小弟招进去一大片,只剩下一些个老弱病残,这样的老大跟光杆司令有毛的区别,做得还有屁意思!
即便两大哥玩单挑来争地盘,手下没有一帮小弟撑腰,那些个场子,尤其是自己养了打手的赌场和烟花巷这种地方,才不会老老实实上交保护费。
两位大哥一合计,靠!既然zhèng fǔ拆台,砸了老子的饭碗,老子只能找zhèng fǔ讨口饭吃。
于是乎,新兵营里,多了两个三十几岁的兵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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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