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淫一首定场诗:我爷爷是侍郎,我当然要嚣张。打死人我不用慌,天塌下来有人扛。
西门町呆望着波光粼粼,不觉中又想起了前世里的娇妻和不到四岁的女儿。
自己平日里忙于工作,早出晚归,很少陪伴她们母女,平日忙碌中尚不自知,现在想来,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突然间天人两隔,悔悟已晚,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祝福她们:幸福,快乐,平平安安……
西门町想着想着,脑海中已是浮现出女儿撒娇时的甜笑和脉脉温情的妻子,不觉的痴了,连眼中滚落泪珠也没醒觉。
“嘻嘻……一个大男人还哭,真不知羞。”
西门町正沉痛于冥想中,突然传来一阵娇脆的嬉笑声,让他惊醒了过来。
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所坐的凉亭里已进来几个人。
而靠近凉亭的湖边竟是停着一艘游船,想来他们是刚刚游湖归来。
西门町神色一愣间,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手上一片黑,显然是眼泪将脸上涂的黑灰洗去了,顿时让他一惊,也不敢抬起头,赶紧侧过身子,背对着他们。
“啪!”
西门町不理他们,他们却是要来滋扰西门町。他刚刚侧过身子,便感到后脑勺被人拍了一记,耳边有人喝骂道:“臭小子,这里是你呆的么?还不快滚!”
西门町被人扰了清静,又遭人无端喝骂,竟然还打自己的头,心里不禁火气,含怒回头,见是一位身材高大,长相却有几分邪气的青年,正满脸不屑之色看着自己,而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想来就是用它打自己头的。
西门町前世为大律师,有“法律卫士”之称,最是嫉恶如仇,这青年一看就不是善类,不由地一掀眉,神色一肃,一股威压透体而出,嘴里斥道:“放肆!”
那青年冷不丁心内一慌,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脖子一缩,退后了一步,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威压这种东西只有到了一定层次才会自然生成,做官久了有官威,骄扈惯了有淫威。
西门町虽然附身穿了,可历程没有丢,他办案无数,一身凛然正气,在庄严的法庭之上面对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威严自成。
现在被年轻的躯体掩盖而已,意识气势还在,此时一怒,威压便诱发而出。
那青年自然不懂,只觉对面的年轻人像座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这感觉比面对家里阴狠的老爷子尤甚。
他想当然以为这个穿着简陋、黑不溜秋的瘦高年轻人是个高手,刚才之所以被自己打到,要么是失了心神,要么是想故意隐藏武功。
但随即想到自己不该示弱,旁边还有梦中情人宇文凤在呢。
这么一想,他顿时挺直了腰杆,却是没勇气再次面对那威压,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朝身侧那一身火红衣装的女子看了看,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的狂徒,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西门町一听之下,心内不禁一笑,原来“我爸是李刚”古已有之。
此时他才注意到走进凉亭里有四个人,看妆扮,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当是小丫鬟,其中一人还俏皮地看着自己在捂嘴轻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脸花了,还是还想着自己刚才在哭,估计刚才的嬉笑就是她发出。
而一看到站在两丫鬟中间的如火女子,不觉一愣,她不正是昨天在诸暨小镇见到的那官宦人家的女眷么?
当时就发觉那官宦人家嚣张跋扈,想来不是什么好鸟。
再看这年轻人,西门町不觉收敛起怒容,现在是明朝,不是现代,自己真要激怒了他们,挨打受辱是肯定的,杀了自己也很有可能。
西门町略一皱眉,还是选择退让,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青年,便站起了身,向凉亭外走去。
看西门町妥协,年轻人再次露出不屑的神情,哼道:“算你小子识相。”却是嗓音不大。
西门町虽然听到,也只能不理,却是刚走出凉亭,便传来一声娇喝:“慢着!”
西门町脚下一顿,估计是那如火女子叫自己,却是不知道她为何叫住自己,貌似自己也没对她无礼啊?
如火女子正是名列美人榜第七位的“火凤凰”宇文凤,倒不是那官宦家的女眷,只是她父亲,京城“威龙镖局”总镖主宇文化龙与那官宦家面色阴狠老者关系非常(老者是谁,后文再述。),这次江湖大会召开,宇文化龙却是接了一个镖局有史以来最大的镖,调集了“威龙镖局”几乎所有好手前去押镖,但又不能不派人参加江湖大会,便将女儿从华山召回来,代表“威龙镖局”前去参加江湖大会,正好老者被崇祯皇帝派往杭州任职,女儿才十八岁,虽然是风云榜上的人物,毕竟年弱,江湖经验不足,让女儿与他同行,也是互相有个照应。
宇文凤年纪轻轻,便跻身美人榜和风云榜,往日里自然是风光无限,受无数侠少追捧,自然而然是养成了骄横自傲的个性,骄傲的跟公主似的,想当然以为,那些个年少俊彦看到自己不说前来阿谀奉承,起码也应该行注目礼。
西门町虽然穿着寒碜,皮肤涂的黑漆麻乌,看上去跟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似的,但刚才失神间流泪一幕,加上无意间表现出来的威压,还有脸上被泪水冲洗出的五花脸,露出了俊白的肤色,特别是他对宇文凤熟视无睹,貌似眼神中还有一丝不屑,这些都让宇文凤对西门町产生了兴趣。
“臭小子,我家宇文妹子叫你没听到啊,站住!”
那年轻人看西门町只是顿了一下,头也没回,又迈步走去,不禁再次喝道。
这次为宇文凤出头,年轻人嗓音洪亮,声色凌厉。
西门町这次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瞥了一眼青年人,看着宇文凤淡淡道:“不知道姑娘叫我何事?”
宇文凤心内一窒,本姑娘叫你,你应该感到无上荣幸,竟然问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岂有此理,不识抬举,土包子,白长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今儿宇文凤一身红装与昨日不同,火红的掐腰织锦长裙,上面绣了九只金凤,显得华丽异常,轻薄的衣料勾勒出她年轻丰满玲珑的身段。
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幽雅的流云髻,头发上插了四五个玉簪,那秀曼的发丝在摇曳中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艳丽奢华的檀晕妆,映衬着她艳丽娇嫩的容颜,此时由于心中气恼,俏脸晕红,眉目含怒,更加显得是光艳迷人。
这正是:葛鞋带儿纠结状,穿它只为踩寒霜。
“不知好歹的东西,让你站住就站住,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青年人看宇文凤叫住西门町却是发呆没说话,也是不知道这个“宇文妹子”要干啥,又不好对她发问,只有对西门町喝道。
西门町没理年轻人,又看了一眼宇文凤,见她喊了一嗓子便没有下文,想来是无理取闹的主,暗自摇头,又准备转身离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看西门町要离去,宇文凤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喝道。
西门町这次不再停步,只当她是无聊,继续迈步而去。
西门町这一走,宇文凤还没发火,那年轻人可再也沉不住气了,也将西门町那股慑人的威压抛到了一边。
这还得了?看不起我没事,竟然把我宇文妹子的话当作耳旁风,真是活腻了。
他一个箭步已是追了上来,心里也是对西门町的“武功”有所忌惮,没敢太放肆,但也是一伸手,按向了柳怀亮的肩头,嘴里说道:“让你站住没听到么?”
西门町当然是毫无武功,根本没觉察到青年人按向肩头的手,被他一把扣个正着。
而青年人没想到轻易地便扣住了西门町肩头,还防止他还击呢,一扣上后,内力便已吐出,立时让西门町半边身子酸麻,也疼的他弯下了腰。
这样一来,年轻人已是试出西门町不会武功,顿时心里大定,操,害的老子还担惊受怕,原来是跟老子装~逼呢。
他嘴角泛起一丝阴笑,再一使劲,西门町哪里还扛得住?顿时感到肩上犹如负了千钧重物,“扑通”一声,已是背对着年轻人跪了下来,但他一跪下后,却是硬硬地挺直了腰杆,就是受辱也不能屈服。
青年人此时内心得意,一扫刚才在西门町面前露出的怯意,也为了在宇文妹子面前好好表现一把,他看西门町挺直腰杆,不禁嘿嘿一笑,也不一下子将西门町摁到在地,而是将西门町搬转过来面对自己,手上的力道一份份加重,欣赏着西门町死命抗争早已憋红脸的样子,只觉得好生解气。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西门町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西门町双手死死撑在地上,眼看自己已扛不住,眼睛一扫间,已是看到手边恰有一片石块,想也没想,拿起那片一边有些锋利的石块狠狠地砸向压在肩头的手。
青年人正暗自得意,完全没有防范手无缚鸡之力的西门町还能反抗,等到发现,想要抽手已是不及,顿时被砸了个正着,鲜红的血液立时从一道长长的血口涌出。
青年人突然受创,受伤事小,在宇文妹子面前丢了面子事大,立时暴怒,也不管血流如注,抬手就是一巴掌,紧跟着一脚就踢了过去。
一巴掌将西门町打翻在地,一脚却是将西门町踢飞起来,直直向西湖中落去。
年轻人此番羞怒出手,西门町在半空中就喷出一口血,还没落入湖中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