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怜卿
作者:林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96

凌晨2点多,苏裳突然发起高热,她痛苦地呓语着,在床上不停转辗,我为她在额头冰敷的手巾不一会儿就变得火热,这可怎么办?得给她找点退烧药,要不,好好的漂亮姑娘给烧成了傻瓜那就太惨了。起身想去找找屋里有什么成药,轻轻放开她的手,刚一动,苏裳突然紧紧拽住了我,猛然坐起。

“你醒了?!”我惊喜地问,但是很快就发现,女孩两眼直楞楞地,身子仍在簌簌发抖,显然并不清醒。我轻轻环住她的身体,想让她躺回床上,苏裳紧紧搂住我的臂膀,拼命把身子缩成一团往我的怀中钻,口中含糊地呼喊着:“爸爸,爸爸,别丢下我……”

搂着女孩火热的**,我无语问苍天,天啊!有女孩子投怀送抱是再好不过,但在这种情形下让我当个便宜老爸,这玩笑了开大发了吧?!

唉!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蠢蠢欲动毫无人性只有兽性的小弟,我抱着怀中瑟缩的女孩,温柔地抚着她汗湿的长发。此刻,我身体内的能量大约也感觉到她异常火热的体温,开始不停地在我体内流动,渐渐发挥出强劲功率的人体空调功能。凉悠悠的感觉从体内开始散发,慢慢地将我们两人包裹在内,它将女孩的体热胁裹在我身体的周围循环往复,很快将热量消弥。

苏裳的体温一点一点慢慢下降,渐渐恢复正常,也许她在梦中也感受到了凉爽,眯着眼在我的肩窝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象只小猫一样用脸颊轻轻来回蹭蹭,慢慢睡去。

我咬牙切齿地忍着蓬勃的**在肚子里骂着贼老天,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看在眼里,放在嘴边,就是吃不到!柳下惠算什么?当年他怀中的MM有这么漂亮么?可怜我怀抱佳人,枯坐到天明。

两眼发直看着时钟一嘀一嗒,慢慢腾腾挨到了早上七点。今天上午有经济法,前阵子去杭州学雕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现在快期中考了,再不去老师跟前晃晃,别说考试能不能及格的问题了,我怕连老师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探手摸摸苏裳的额头,烧是完全退了,看来我如今比退烧药可灵多了。早上让她呆在屋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湿黏黏的,都是汗渍水痕,得让桂姐帮她清理清理。又想起葛老头刚动完手术也得去瞧瞧他,有个人在身边,他心里也舒坦些,还得上课,家里也好久没回去了……派起来事情还真是一大堆啊!“哎呀呀!”我烦躁地抓着自个儿鸟窝头使劲挠,“烦啊!”

“阿锐?!”苏裳慢慢张开了她的眼睛,有些迷惑地轻唤我。

“啊,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怎么样,好些了吗?”我慌忙放低声音轻轻地问她。苏裳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看看自已窝在我的怀中,又低头望了望身上换过的这身衣服,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晕红。

“啊!那个,你昨天的那身衣服湿透了,只好给你换一身,不过不是我……”我语无伦次地解释,暗恨自己这张在美女面前经常性短路的嘴。

苏裳飞快地瞥了我一眼,低头柔声说道:“不要紧。”

“啊,这样啊……”我抓抓头,一时无话可说,想起昨晚她说了一半的话,还有那般凄楚的模样,还是觉得应该问一问情况:“苏裳,我听你昨晚说什么‘好心人’,‘还利息’什么的,怎么有人向你逼债吗?你欠了多少钱?”

苏裳咬着唇,缓缓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现在不想提这事,也不想提起那个恶心的人。”她停了停,红着脸把自己从我的怀中抽离,抱起软枕,埋头闷声说道:“总之,我不欠任何人什么东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好吗?”她抬起头,恳求地望着我,晶莹得近乎透明的脸庞带着一丝脆弱,我心中似乎有一个柔软的角落融化了。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吱呀”房门大开,桂姐端着托盘站在门口。

“林先生,”她微微颔首,走进来关切地问苏裳:“这位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苏裳淡淡地一笑,恢复了往日冰山美人的架势,礼貌而疏离地回答:“谢谢,我已经好了。我叫苏裳,不是什么小姐,您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怎么行?您是这屋里的客人,我就该称您小姐。”桂姐很坚持。也不知这老姐姐是从哪个仆艺学院毕业的,对身份称谓什么的有着奇怪的坚持,很有些旧电影里大户人家管家太太的味道。不过别看她平时“林先生”长,“林先生”短地恭敬叫着,该狠的时候,她这辣手管家也是毫不手软。唉,我那可怜的草坪赔偿款,不就揪了几棵小草,她就生生扣了我六千大洋啊!

桂姐利落地把早点放在床边桌上,一碗香米粥,一碟干贝香菇丁,一碟凉拌青瓜丝。把几件干净衣服放在床上,整整齐齐摞好了,说:“苏小姐,您先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也舒服点。我给您弄了点清淡的小菜,就放在这儿了,一会您吃完了我来收。”

苏裳点点头,接过衣服进了浴室。

我一把拉过正整理床铺的桂姐,小声说:“桂姐,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

“嘿嘿,也没什么事。”我媚笑连连搓着手,有求于人就得赔笑说话:“您看,苏裳是我的朋友,现在遭了点变故,她又没亲没故的,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我这儿了。朋友落难咱总得帮一把不是?我家里又不方便安排她,让她上外边住吧,一来没钱,二来这么个小姑娘在外头,我也实在放不下心。您看,是不是,嘿嘿,能在这屋里腾出个地方让她暂时住几天?”我眼巴巴地望着老姐姐,巴望她大发善心,不然一时间还真不好安排苏MM。

桂姐沉吟了片刻,说:“林先生,既然太太把屋子托给您看管,我本来不该多什么嘴,但既然您问我了,我就多说一句。您和李先生的为人,太太信得过,我自然也信得过,只要您信得过这位苏小姐,让她暂时住一阵子也没什么,只是太太要是回来了……”

我高兴得连声保证:“您放心,苏裳真是个好女孩,她只暂时有困难在这儿住几天,以后我会再想办法的。至于你家太太,她回来我会向她解释的!”这当口,只顾得上眼前,顾不了日后了。

“苏裳,你洗好了吗?”我在楼下胡乱梳洗一把,叼着块桂姐做的特大号三明治,在浴室门口大声问,“我要去上学了,你今天先呆在这里休息……”

“不,我和你一起去。”苏裳推门而出,容姐的浅米色新连衣裙穿在她纤细的身上显得有些宽松,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韵致,半湿的头发松散地垂在肩头,浴室里水气氲氤让她明亮的眼睛也带上了朦胧的柔和,但她眼神中明确地写着一行字:我要去,我很坚持。

我举起双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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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哪里拐来的漂亮妹妹?坦白从宽,能给我介绍一下就更好,否则你就别想抄‘灭绝师太’的笔记了,嘿嘿嘿!”某狐友在咽了半节课的口水之后,实在忍不住了,凑到我边上悄悄威胁。周围的无聊男们一改往日听“灭绝”范老太课时的萎靡不振,个个打点起十二分精神纷纷竖起耳朵,伸长脖子往这边探。

我悄悄在桌下伸手,一把拽住这个无聊男子A的小手,微使了把劲,A男虎躯一震,泪流满面:“大哥,林大爷,您的笔记我早就完完整整一点不少地给准备好了,就等您有空瞧一瞧。”

“哦,这样啊,那还要不要介绍漂亮妹妹啦?”我压低声音问他,范老太锐利的扫描眼正好掠过,赶紧正襟危坐,装出一付读书好儿郎的模样。

“什么妹妹、姐姐,我从小就不看女人一眼,这位美丽的大姐您说是吧?!”A男泪汪汪地向苏裳表白。

苏妹妹对他连瞥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平静地坐在我的边上,我偷眼望去,苏妹妹的眼梢挂上了那么丁点儿盈盈的笑意,认真地听着教授讲课,实在是比我们更象教授的爱徒啊!

美女的吸引眼球的能量也的确是大,自从苏裳随我迈入校园以来,引发了无数男人的直眼症、发呆症、撞树撞柱症以及许多自诩美丽的校花们的红眼症。只是可惜她那只残缺的手,每每又让绝大多数爱慕妒忌的眼光很快变成了惋惜和不屑。苏裳对男男女女的眼光一律无视,面不改色,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看来也是久经考验。要是那天我能搞出个什么什么长手长腿神功就好了……脑袋里奇怪的遐想连翩,胡里胡涂混了一个上午。

下课的欢乐铃声响起,一群饿狼蜂拥而出,到处是叮哐叮哐的餐盘饭勺凑鸣曲。我们学校那几个破食堂做的菜真是让人潸然泪下,猪狗不嗟,只有几个千年不变的红烧菜还算得上“美味”,红烧大排、红烧鸡腿、红烧鸡翅老三样,就这样,还得力排众狼才能抢得到。所以每逢有以上“美味”供应的日子,早下课的伙计们是绝不会浪费一分一秒,都早早地提盘上食堂,真是龙争虎斗,人为食狂啊!

我护着苏裳以免被这帮想吃红烧肉红了眼的饿狼们冲撞,一手揪过无聊B男,把我的特大号餐碗往他怀里一送:“二号食堂,我要两份红烧鸡腿,一份红烧大排。”

“哇,这任务太艰巨了!”

我横眼一瞪,拉着长声悠悠说道:“龙虎豹最新一期!”

“啊?!你快放手,我马上就去给你打,老大,记得留给我看啊!”

手才一松,这位一心向学的青年才俊已经乐颠颠地象兔子一样朝二号食堂飞奔而去。

小样,跟我斗,哼!我得意地拉着苏裳:“走,今天中午我请你吃我们学校最美味的红烧大餐!”

校园小径隐在绿树浓荫中,不时看到几对呢侬我侬的痴情爱侣,平时来去匆匆,还真没注意到我们学校有这么些双双对对,现在我领着个漂亮姑娘在校园里这么一晃,还挺觉着有些不自在的,又带着点大男人的自得,这味,嘿!

“哎,苏裳,你没有上学,呃,不用上学吗?”我一边走一边斟酌着用词小心地问苏裳,生怕触痛了她哪个敏感的角落。

“不要紧,我会跟导师请假。”

“噢,那你在读哪个学校?学什么?”

苏裳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的学校?你不是早去过了吗?我的导师还教了你和李安伟两个多月呢!”

我恍然大悟,“噢,原来你也是秦老头的得意门生!”看不出来,实在看不出来,怪不得秦老头请她为我们当模特,敢情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但是……一只手也弄得好雕塑吗?这个问题我自然是烂在肚子里,无论如何也不敢问出口的。

“哎!前面那个,站住!”一个女孩悠扬的叫声从身后远远传来,“哎!就是说你呢,还看,那个美女身边的笨蛋!”

笨、笨蛋?!说谁呢?!

苏裳一楞,瞅瞅我一脸的呆相,“扑哧”笑出声。

我额头青筋暴起,“咯、咯”地转过僵硬的脖子,往身后望去,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美女面前这么侮辱我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