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修复
作者:冰影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888

林语风正要继续翻阅,门外想起了卫兵的报告声:“启禀督军大人,士官处王勤督师求见。”

林语风下意识望向门外,还想看看这位主管人事的督师是啥模样,却听到身边的凌月舞说:“不见。”

门外卫兵再次报告:“大人,王督师称有要事禀报。”

凌月舞微微皱眉道:“说了不见,让他明天再来!不必再通报了!”

大概是听出凌月舞的不耐烦,门外卫兵干净利落地回了一声:“是!”然后归于一片沉静。

看来欧阳敬和蒋维说的没错,最近凌月舞的心情真的很差,连督师这样的高级军官求见都吃了个闭门羹。看她这样子,林语风小心翼翼劝道:“大人,王长官说不定真有要紧的事情,还是见一见吧?”

凌月舞抬起头道:“他能有什么要紧事情?不就是来催我把这几份奖赏给签批下去:这里面有他的一个亲戚。哼,这名单根本就不行,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跟我们王大督师关系密切的人。”

凌月舞的语气似有不满,但也不像是发怒。林语风也搞不清楚这其中详情,只好陪着道:“大人,照顾交情比较好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只要不太离谱过分就行了。就像….”他顿了一下,若有意似无意地说:“就像大人对卑职的特别照顾一样。”

凌月舞忽然有些脸红。

林语风好奇地盯着她看,目不转睛,炯炯地注视着她。凌月舞抵受不住那目光重又低下了头,如霜似雪的肌肤越发地绯红,如葱般嫩白的双手不安地揉捏着衣角。此时的凌月舞哪像一个手掌重兵,威严气势的督军。她啐道:“你太无礼了!”

林语风立即收回目光,正经危立。但过不了几秒钟,他又忍不住看向凌月舞,想到蒋维曾说过她已经连续两天彻夜未眠了。他仔细观察凌月舞充满疲倦的眼圈,确是睡眠不足的原因,便说:“大人,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我听蒋长官说,您这两天都没睡?”

凌月舞不答。

林语风继续说:“这怎么可以?您一身安全关系重大,属下们还等着您来带领大家和兽人……好吧,就算不说这个,从个人角度来说,卑职也忠心希望你能保重身体。”

凌月舞小声回道:“没事。你也是习武之人,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熬几天根本没关系……”

林语风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不成!就算大人您的护体真气很强-----比卑职还要强一些------那也不能这样劳累!大人,您要注意休息,要不现在就回寝室睡一觉?”

凌月舞愣愣地看着他:还没有哪个部下敢打断自己的话语。随即,凌月舞摇了摇头:“待会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再睡,你就别管了。”

林语风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但却不知该怎么劝说。军务方面的事情,他实在也不了解到底有多轻重缓急,想到以凌月舞这一级数的真气强度,确实几天不睡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又见凌月舞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此时督军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窗户都关了,四周一片宁静,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户外花园清脆的鸟叫声。林语风继续帮凌月舞整理公文,把他自己觉得要紧的先挑出来放到凌月舞面前。

看着林语风在为自己干着勤务兵的工作,凌月舞神情有些惘然。好半天,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问道:“林语风,你….”她的声音轻微细小,几不可闻:“你不怪我了?”

林语风正在折叠一份军法处的报告,转过头来看着她道:“大人,您说什么?”

面对林语风的目光,凌月舞一阵慌张:“没,没什么。”

林语风笑了笑,也不再追问。其实从刚才到现在,两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裂痕,努力修复着那不同于一般上司下属的情谊。

他正好看到一份关于兰口县驻军的兵力伤亡统计,这是营部军法官卢彬起草汇报给军部的。林语风被抓后,刘理又遭到军法处审查,卢彬已经是兰口县军衔最高的军官,是兰口县驻军的代表--------虽然实际上他根本指挥不动飓风营。

林语风拿着这份统计递到凌月舞面前,没心没肺地说:“大人,我要钱。”

凌月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要钱?她接过了统计账本草草过目,林语风在一旁说道:“大人,绝翼要塞一战,飓风营伤亡惨重,急需休整。阵亡将士的抚慰金,武器装备什么的,都需要一大笔金币啊。下官穷得很,只好开口向大人要了。”

凌月舞看着统计出来的伤亡名册,只见整排整排的阵亡将士名字,她问道:“你要多少?”

“这个还没想好,得计算一下…..”

凌月舞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把后勤处督师宁南叫过来,你和他一起商量下?”

后勤处是掌管财务资金的,林语风点头道:“这样最好了,多谢大人。”

凌月舞高声道:“来人!”

卫兵在外面早打足了十二分精神,闻言迅速进门一躬身:“大人有何吩咐?”

“传令,后勤处宁南督师立即过来见我!”

“是!”

卫兵去了,林语风在一张纸上笔算着需要多少抚恤金。凌月舞看他唰唰地写个不停,问道:“林语风,你的士兵战死了很多?”

林语风停下笔,脸色黯然道:“是啊,那些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兵了。”

凌月舞看他伤感的样子,心中很是自责,她紧紧地咬着嘴唇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在第一时间派援兵过去,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大伤亡了…..”

林语风看着凌月舞,真诚地说:“大人,我不怪你的。那时候在军部看来,我确实像一个内奸叛徒。您身为一省督军,要考虑的是大局,是全盘的战略,在您那个位置上,很多时候容不得私人感情的。”

“大人,下官要向您请罪了。前几天,下官突遭变故心乱如麻,所以才会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顶撞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凌月舞愣神了好一会,喃喃道:“但那些战死的将士呢?他们也能原谅我吗?”

林语风叹了口气说:“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您又何苦为难自己呢?如果说非要有人来承担罪责的话,那么最大的罪责就是发动侵略战争的兽人。他们侵犯我们的领地,烧毁我们的家园,杀死我们的人。我们除了用生命和鲜血捍卫所有的一切,还能怎么样呢?所有的这些,总是难免要付出代价的。”

林语风深深凝视着她道,声音也变得柔和许多:“所以大人啊,请不要如此地苛求自己。即使有什么负担和罪责,就让属下和您一起分担吧。或许是属下不自量力了….但无论如何,请大人不要独自一人承受那份痛苦,那样会显得我们身为部下的太没有分量了。”

凌月舞呆若木鸡,脑海一片空白,强势的灰谷督军首次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最近实在比较忙,公司的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