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沙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开灯，换鞋，然后一屁股坐在母亲平日做的那个靠椅上，闭上眼睛。忙了一晚上，他感到非常疲惫。但他仍然不敢像平时那样安静地休息，因为过一会他还要马上赶到公安局，向局长汇报昨天晚上的情况。现在离上班还早，他插空回家休息一阵，谁知道今天还会发生些什么。

“吱嘎”房门开了，罗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罗沙，吃惊道：“你怎么睡在这儿？”

“我刚回来。”罗沙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小声，“别把妈吵醒了。”

“回屋睡，这样躺着多不舒服。”

“不了，我就困一会，马上还要上班呢。”

罗虹无奈地摇摇头，问道：“昨天晚上是谁打的电话，什么事？”

“局里的值勤人员，说是城门口那里突然有人放枪。”

“什么！”罗虹禁不住惊呼，遭到罗沙瞪眼之后，才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不知道，查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罗沙失望地应着。

“那会不会趁乱出城了？”

“我想是有这个可能的。”罗沙点头认可道，想了想，又道，“第一，我们四处寻找过了，没有尸体，说明这一枪不是为了杀人；第二，当时城门口很乱，如果他要出去的话，我们真的不容易发现。”

“那你们没有到城外找找？”

“当时天那么黑，不好找，我们就光在城里找了一圈，动静也不敢太大，怕影响居民休息。我准备等会给局长提议，带队到城外搜一下，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罗沙说道，“哦，对了，我昨晚出去的事，妈不知道？”

“可能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我去看过，睡得挺好。要告诉她吗？”

“算了，别让她担心了。”罗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要出门。

罗虹拉住他：“吃了早饭再走，我现在就给你做。”

“不用了，我出去吃，你光给妈做就行了。”罗沙说着，就换好鞋子，轻声开门出去了。

罗虹看着哥哥离去，忍不住偷笑，他出去吃，去哪儿？想都不用想都能看出来……

陈氏豆坊

“老板，来几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好，您先坐……”湘月回过头，看到罗沙熟悉的笑容，惊喜道，“怎么，怎么是你？”

“我来吃早饭啊。”罗沙说着，便找了一个离湘月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左右看看，还没有人，“我好象又是第一个来。”

“我刚把外面打扫干净你就进来了。”湘月不好意思地说，“你别在这里坐，小心等会炉子烫着你。”

“没关系，我坐在这儿，可以和你说说话。”罗沙笑笑说。

湘月红着脸转过身，拿了一小筐油条放在桌子上：“你先吃这个，豆浆还要热热。”

“那我等会。”罗沙夹起一根油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湘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才关心地问道：“昨晚没睡好吗，眼睛怎么这么红？”

“是吗？”听她这么一说，罗沙赶紧放下筷子，揉揉眼睛，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城门口出事了，值班人员都把电话打到我们家了，忙了大半宿，刚回来。”

“你可真够辛苦的。”湘月感叹道，“既然如此，怎么不回家休息休息？”

“没办法，局里还有工作，不能耽误啊。”罗沙疲惫地说，“哦，对了，昨天晚上你听到打枪的声音没有？”

“枪声嘛，倒是没听见，不过听到车子开过的声音，一辆接一辆的，好一会呢。是你们的军车？”

“恩，昨天晚上我们出动了好几辆军车呢，打扰你休息了？”

“还好。”湘月顿了顿，又问道，“你们抓到那个打枪的人没有？”

“还没有，所以我还是怀疑他出城了。”

这时候，对面的几个桌子上又来了几个客人，湘月对罗沙抱歉一笑，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不一会，又回到罗沙身边，将热好的豆浆放在他手边，两人相视一笑，也没再多说话。

罗沙很快吃完饭，走到湘月面前，将事先准备好的零钱递给她，又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我妈说她挺喜欢你的。”

湘月一怔，抬起头，只见罗沙对着自己深情地笑了笑，又转身离去。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久久不能平静。看着熟悉的背影随着人群的穿梭渐渐消失， 湘月心里浮现一丝愧疚，因为昨晚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一切事情都和她有关，他会是怎样的态度？也许不能理解，也许会感到失望。但她相信，终有一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而她，也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着那张仍然带着些须他的体温的纸币，叹了口气，把它塞进抽屉。抬头看看熙熙攘攘的街道，眼光似做不经意般的在任何可以看到自己的地方扫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才完全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