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这时间是无法计量的，也许就是永恒。不过对于宇宙来说，永恒也就是一刹那间，再美好的事物，终将消逝！

“我很抱歉，扰乱了你的心神，这对你的修炼是很不利的。”龙漪坐在椅子上，侧对着我，目光散漫。

“没什么，我本就是无心于修炼，先前，我不是说了么？”

“不对，你绝不能放弃！我早就看出，你非同寻常。事实上，”她站起身，又一次捧起了铜镜，“我们之间，就像镜中的影子与镜子外面的人一样，只可相见，不可以相守！这个，我早就明白了。”

我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即便是暂时拥有一片幻影，也是可以满足的，可以获得幸福之感的，不是吗？”

我点点头。事实上，这种幸福之感也是非常难得的，我们为什么不感到满足呢？

“你一定觉得奇怪，仙界之内，为人处事，却不像个仙，对吧？”

“我听说了，仙也是人修炼而成，与人有共通之处，自然存留有情感之类的东西了。”

“事实上，我感觉到仙是一种不确实的状态，内心一片虚空。当我看到你之后，忽然觉得内心无比充实！我不知道这对不对，是不是一种退化？我该不该这么做？”

“听从心的召唤，没有什么不对的！”这句话是风离老祖对我说过的，我脱口而出。

“听从心的召唤！对呀，听从心的召唤！这正是我心里所想，却说不出的东西啊！”

“你这么想，我很高兴！”我对她说。

“但是，”龙漪的眼神又变得犹疑起来，“这会不会违背仙道呢？”

“修身先得修心，我这样说，对不对？”

龙漪点点头。

“仙道也不得违背人道，毕竟仙是来之于人。”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龙漪兴奋地说，“你可以做我精神上的导师了！我要跟随在你左右，对，就这样决定了！”

“不行，不行！”我连连摇手。

“放心吧，我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情感上的困扰了！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谁！”

龙漪的一句话，如霹雳一般打在我的头顶上。你真正喜欢的是谁！我真正喜欢的是谁呢？听从心的召唤吗？她们中的每一个都让人爱慕不已，难以抉择。唉，这个令人伤脑筋的问题还是以后再想吧！可是龙漪却说她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谁，真令我有点惊奇！

我正待问她，她却对我说：“走吧，去见见我的父兄！”

我跟随在她身后，穿过一些门，行走在一条长廊上，长廊两边长着奇花异草，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快要抵达一座宫殿似的屋子前，我听到了争吵之声。

“……长幼有序，我是你父亲，你岂可越居我的头上？”

龙漪朝着我摆了摆手，停下了脚步。

“父亲，你一定没有忘记爷爷说过的话吧？”

“我岂敢忘记老人家所言，但这是相对于我们三兄弟而言！”

“父亲，你理会错了！他老人家说，谁能找以龙珠，谁便是天龙仙界的继位者！”

“但是，龙珠是我拿到手的！”

“不对吧？父亲大人，您一定不会见欺于我！我本已经拿到手了，但是我听从了您的建议，您说要引蛇出洞，看清楚真面目，让我们，也让爷爷！我遵从了您，您怎么能失信于您的儿子呢？”

“哼！逆子，你妄为仙界中人，岂可悖逆你的父亲？难道你要做出那天打雷劈违背伦常之事？”

“这个，我自然不敢！但是作为长辈岂可失信于我？”

“儿呀，难道你不知道为父的苦心吗？我兄弟三人之中，老大最受恩宠，老二长于心计，得到的照顾最甚。唯有我，平日里言语不多，最不擅邀功献媚！但是，我从不放弃，我在默默地努力，冷静地思考，我在等待时机，如今天不我欺，苍天不负我苦心！然而，我若不登大位，心中抱负何能成为现实？仙界内的种种乱相，你不会没有看见吧？况且，我送你到风离老祖那儿，就是让你远离你的堂兄们，名利沾染纨绔之气，学些真本事回来，将来也可继承于我。现下，我们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将仙界治理得井井有条，仙人们安居乐业，一心修炼，幸福将溢满天龙仙界，离恨界将不复存在！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父亲的一片苦心，我怎么能够不理解呢？但是，你什么时候传位于我，总得有个期限吧？”

“一纪之后，我定当退位，不成么？”

“你是我父亲，我自然要听从于你，好吧，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