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当时那个女人把阿兰递给我时那哀求的表情,虽然我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她眼中的绝望和那一丝的希冀。”
“见我接过了阿兰,女人就走了,去引开那伙追赶她们的人了。”老人的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原本佝偻的背弯的更深了。泪水已经压抑不住的涌了出来。看来这段回忆带给了他不小的悔恨和自责。
单烁没有作声,而是默默的聆听着老人的诉说。
“女人没跑多远就被追上了,当时我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被他们抓住。并没有想象中的哀号与挣扎,在女人的脸上,我看到的是微笑。是的她笑了,欣慰的笑了。这时候她已经不是一个日本女人,而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啊。”
“她被带走了,走之前还朝我藏身的方向望了一眼。我赶忙把头缩进坑里,我怕死啊,不然又怎么会丢下战友们一个人逃命呢。后来日本人开始搜查阿兰,我走投无路只能带着她来陕北投奔远方表亲来了,这一晃都十八年了。”说罢老人便不再做声,默默地抽起了土烟,脸色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听了老人的话,单烁也不禁为之动容。都说世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无论是什么民族什么信仰,但是这份沉甸甸的爱都是不变的。
“可是既然她们是日本人,那为什么会受到本国武士的追杀呢?”单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知道,阿兰身上的那快玉也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应该跟她的身世有关。”
说了这么多话,村长似乎有些疲惫。“阿木啊,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关于刚才的事情,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阿兰,至少在查清她的身世之前不要让她知道。本来我想让她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我一定会帮阿兰找到生父的,在此之前她的身世我一定会牢牢保密。”
“好…好啊,那老头子我也就放心了。信和这些盘缠你都收好,一旦挡不住土匪,你一定要带阿兰去找到她的亲生父亲,老头子我拜托你了。”
不等单烁回话,阿兰已经带着两个青年进了院子。“爷爷,我把他们带来了。”
随阿兰进屋的是一高一矮两个青年,见到村长后微微颔首。“村长,您叫我们来?”
高的大概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身材壮硕面庞坚毅,双眼炯炯有神,颇有西北男人的风范。至于矮个子,就不能用褒义词来形容了。因为他的长相实在是欠妥,仿佛是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五官纠结在一起好像在开会,瘦弱的身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就一双滴流圆的眼睛在贼兮兮的乱转。不到一米七的个子站在高个子面前整个一个天王盖地鼠。
“大虎啊,咱村子里除了阿木之外,就属你跟狗娃身手最好了。现在咱们招上了万花山的土匪,阿木说他有计划能带着你们跟土匪干一场,而且…”
不等村长说完,高个子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昂,能行,我早就看那伙王八蛋不顺眼了,阿木你说咋干咱就咋干。”
“对,木哥让咱咋干就咋干,弄死那伙王八蛋。”矮个子附和道。
看来高个子就是大虎了,而矮个子叫狗娃,但是似乎鼠娃更适合他。单烁知道村长不会无缘无故找他们来,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
“大虎天生力气大,虽说不能像《水浒传》里的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但是提个二三百斤的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狗娃,你别看他样子不济,但是他要是撒开脚丫子跑起来,那是狼都撵不上。而且他还有个特长,就是鼻子特别好使,平时不管在哪,只要一闻见谁家的肉味,就准能找过去蹭饭。有他们帮忙,你的把握也能大些。”
听了村长的话,大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狗娃则猥琐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挺自豪。
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单烁笑了,开心的笑了。他仿佛已经看到土匪败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笑的很猥琐,甚至还有些*。
第二天天还没亮,单烁就爬了起来,其实他昨晚因为过于兴奋所以压根就没睡。满脑子都是该如何训练自己的第一支部队,虽然加上他也才三个人。但是积少成多,队伍迟早会壮大起来的。
回忆着以前在部队里学过的知识,和领导的教导,单烁有了自己的打算。对于一支部队来说,思想政治工作和作战知识的教育都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在这个穷沟沟里,更倾向的是武力,所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必须要让部下严格执行自己的命令,才能保证战斗的胜利。所以单烁准备先以武屈人,然后再以德服人。
连拖带拽的把大虎和狗娃弄到了院子里,单烁便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堂课。
“都没睡够是不是?看那圈里的猪也还在睡,你们要不要和它们一起睡啊?”
大虎跟狗娃本来天没亮被弄醒就不太乐意,现在听了单烁带有挑衅的话更是眼里冒火。见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单烁又接着说:“似乎都还有点火气嘛,但光有火气有个屁用,是能打土匪还是能打鬼子?瞧瞧你们这副怂样,不等上战场自己就先吓死了,真是浪费了这十好几年的粮食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阿木你小子别以为有村长护着我就不敢动你,看我不打你个满地找牙,让阿兰都认不出你。”看来大虎已经被单烁引出了真火,要不是狗娃死死拉着,他已经冲上去了。
单烁并不在意,而是给了阿兰一个自信的微笑,示意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原来听到单烁要训练他俩,阿兰也早早的就起来了,想看看单烁到底怎么个练法,见到他们起了冲突才想上来调解。
冲狗娃摆了摆手,示意他将大虎放开。“我知道你们一定都不服我,那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
“就赌你们擅长的,我输了就给你们磕头赔罪。要是我赢了…”
“你赢了想怎么样?”
“要是我赢了,你们以后都要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