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冒牌富二代离开华沙的时候柯西金还派了个人过来,作势说要派几个宪兵护送,郑宇自然是敬谢不敏,推辞说这次本来就是低调而来,自己的护卫身手也还不错,再说又有柳基奇打招呼,一般不会有人动歪脑筋。
柯西金巴不得这些人别求自己给护卫,鬼知道他们将来搞出什么名堂?就算全是正经生意,宪兵队给几个敌国商人做护卫算怎么回事?只要闷声发财就好,低调,低调。
于是,郑宇一行一路行来,在波兰和拉脱维亚,立陶宛,爱沙尼亚暗地进行了一番串联,把几个甄别过的民族独立死硬派忽悠得热血沸腾,纷纷表示愿意接受郑宇的帮助和指导,抓住有利时机,发动反俄大起义。
郑宇在这一段时间里,颇为找到了一些阴谋家的感觉。暗自和另一个时空日俄战争时期日本的明石元二郎大佐比较了一下,郑宇感觉自己的表现实在已经是灰常完美。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些诡异的地方,貌似这些组织大部分都跟国内有过接触,但不知道为什么国内方面没有深入跟进,只是默默地收集资料和整理分析,倒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只有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方面和国内的军方打的火热。可既然搞了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为何却又不搞波兰这些刺头?一路下来,郑宇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下山摘桃子,这种感觉让他在陶醉之余隐隐有些不爽,也有些警觉。
在爱沙尼亚的塔林,郑宇已经和代表团的大部队秘密汇合,与替身对调了身份,而“南风贸易代表团”的“少爷”接到家里急电,直接坐火车赶回了国内,丁欣怡与“富二代”互诉离别衷肠后自然是“遗憾”地回到华沙继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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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京。
中华帝国建国后,新皇并没有搬进紫禁城,而是选择在后海与前海之间,恭王府东侧修建了一座新的宫苑,名为“中华宫”。建筑风格是欧式的砖石建筑融合了中式园林和斗拱滴水檐,再配上华表一类标志性建筑,总体上算是中西合璧。
中华宫御书房里,面对面坐着两位老人。
办公桌后的那一位老人,身穿黑色缀金线的军礼服,斜披绶带胸缀勋章,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他的鼻梁笔直,八字须修建得整整齐齐,脸上的肌肉已经松弛了。一眼看去,最为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额头的三道深深的皱纹,让人止不住地联想起百兽之王。浓眉之下的眼皮已经有些下垂,双眼如同细长的三角,射出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小孩子看来是动了些心思。莫非是摘桃子摘腻了?”老人的表情似笑非笑,手指在一份文件上轻轻点着,“没想到这一趟巡游欧美,这孩子还真是给了咱们不少的惊喜。”
坐在他对面的老人看起来要年轻不少,身穿白色海军礼服,表情平静,容貌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秀,肤色黝黑,目光微微下垂。
“老师,这孩子天资不错。以前只是被您的威严所慑,又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看起来有点缺乏主见罢了。说起来,学东西分析形势处理急务,那件不是上上之选?您的眼光自然不会错的。”
黑礼服老人玩味地看了看他:“小凡,从小到大就你对这孩子最是严苛,从来没像今天说上这么多好话。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白礼服老人苦笑一声:“我对小宇要求严些,不过是希望这个事业后继有人罢了。现在他能成材,我自然是松了口气。”
“成材?”黑礼服老人似乎出了会神,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老师,我得承认,他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白礼服老人抬起头缓缓说道,“这份胆略和心性,还有对大势的判断,就算是换了我们几个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们在这个年纪,还及不上他。”黑礼服老人平静地说道,“从小到大,这孩子的聪明伶俐,甚至那份隐忍的心性,我是从来不担心的。”
白礼服老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也别太高看他,那点小心眼瞒不过他老子。”黑礼服老人有些诡异地一笑,“这胆色和赌性倒是有了我几分风范,但终归还是仗着他那个身份做护符。”
“那也是个负累。”白礼服老人轻声说道,“多少聪明人,多了这个东西就看不透,着了魔。这孩子一贯谨慎,可这个时候他能豁得出去,就算有些小算盘,恐怕还是考虑国家多些,也算得上是大智慧了。”
“小孩子恐怕是把这个帝国真当了他的家业,所以格外上了点心。”黑礼服老人淡淡一笑,“小聪明是有的。大智慧嘛,还得看看……不过说起来,这小子提的这个想法确实有几分门道。”
“这些年的事情的确有点脱离轨道。如果他这个计划能够实施起来,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白礼服老人点了点头,“不过这计划也实在是过于复杂了。阿铁那边恐怕也要配合一下才好。”
黑礼服老人盯着他看了一会,神色有些玩味,片刻后微微一笑:“你呀……这件事情就不用告诉小铁了。既然小孩子想做点事情,咱们又何必越俎代庖?反正具体做事还是明阳他们,更何况当年让他搞的那个小玩意现在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门道。他也算有几分根底了,你别总把他看成可怜巴巴的。这孩子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黑礼服老人呵呵笑了两声:“难得他想为父分忧,我这个当爹的自然也不会不给他机会。他要人,我给他人;他要钱,我给他钱。就看他这次能走到哪一步吧。”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小凡,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这温室里的花朵,就算根苗再好,养分再足,跟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枭雄去拼去搏,能落个好下场?就算最后真的用他,现在也还差得太远。不好好磨练磨练,不真正淬淬火见见血,再好的钢口也不过是个坯子。”
白礼服老人微微一愣:“您就不怕小宇搞砸了?这事情毕竟事关重大,他又是个孩子。”
“你……老是放不下。”黑礼服老人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你要是愿意,我又何必操这个心?这孩子又何必整天地担惊受怕?”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开口的白礼服老人。
“对你,我早就不指望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不要插手。”黑礼服老人表情严肃,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一下子从那个衰老的身体里弥漫出来,“给他一次机会放手去干,是真龙还是泥鳅,就得这个时候才能见出真章。失败就失败,我能从一介书生打下这个江山,又何惧什么东西列强?大不了就是持久战,多死点人罢了。只要我们这些人在,我们这个团体在,最后总能把他们赶回去。这点代价,在我看是再划算不过。这个国家一直是刀尖上跳舞,真正能依靠的还是我们这些人。”
白礼服的老人低垂着头,似乎想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缓慢而诚恳地说道:“既然老师这么说,我按您的吩咐就好了。不过,还请您答应我一个请求。”
黑礼服老人瞳孔猛地收缩,而白礼服老人的目光却是那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