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房间的门被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走入房内。
“夫人,还没睡?”
端坐在桌前正目不转睛看着小木剑的美妇,一时不觉,好半晌才回过神。
“老爷,回来了!”
这时,美妇想把木剑收起来,已经来不及。
“不用藏了,这么多年,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又想那小子了?”
美妇脸上本来一片积郁,听到中年男人这么一说,顿时带着嗔怒的语气说道:“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那是咱们的儿子。瞧你―如果不是你一直以来总是对他们哥俩呼来喝去的,现在你用得着这么累吗?”
男人的脸色旋即暗淡下来。
“好啦,不说了不说了,每次一说你就板着个脸。过来,坐下吧,我给你揉揉肩,按摩按摩!”
男人走了过去,依言坐下,坐下的同时抓住美妇的手。
美妇当即回道:“都老夫老妻了,儿子都那般大了,没羞没臊!”
男人却一脸正色。
“有时候真的要崩溃下来,这么多年,算好有你陪着我!”
“别酸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坐下吧!”美妇挣脱男人的手,把男人按坐在椅子上,转到男人身后,开始按摩。
“劲道够不?要不要加点力气?”一边按着,美妇一边问道。
“好了,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看在那么多年老夫老妻的份上,今天我什么都回答你!”男人难得开一次玩笑,在美妇心里清晰地记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其实她这套对待自己男人的方法,在他男人心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真的?你不许骗我!”美妇娇嗔的样子,仿佛她和男人还是少年郎。如果让府里的下人看到,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所以就算家大业大,在内府里佣人却极少,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与中年男人的身份完全不相符。
“好了,说吧!”
美妇仍旧是用心地按着,只是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脸上挂着思念,眼里写满担忧,语气更是黯然:“有儿子的消息了么?”
中年男人摇摇头。
在他们夫妻心目中,他们的儿子脾气是很倔,但没想到为了那事,他竟然离家出走,到今天为止都快一年了。
“他都那么大了,别操心了,啊?”中年男人听着美妇的忧伤,安抚道。
“你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子学的谁?都是遗传的你!”美妇一改语气,调转目标,直接攻击自己男人的弱点。
“没错,我是有空闲的时候都会看着小木剑,因为那是儿子的东西。你呢?每次不忙时回家总到书房去干什么?”
中年男人似乎想辩白。
“别说你去书房处理公务,你的习惯我还不知道吗?得了吧,如果说我是暗暗地在想儿子,那么你就是掖着藏着地想儿子。”
中年男人被美妇说出心事,并没有像以往般发火。
反倒有些畅快!
“今天太阳从哪升起来了,老爷竟然没生气?”
美妇说话一直柔中带刚,虽尖锐却不会使得男人生气。一是因为他们是夫妻,二则这完全是她的个性使然。
三?暂时没有三。
“好了,以前是我不对!最近总感觉身心乏力,虽是壮年,却有些老人迟暮之感。妃娘,我真的错了吗?”
美妇停止了按摩,换成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中年男人捶着背。
“老爷,我知道你是恨铁不成钢,可难道你觉得我们家那两小子真有那么差劲吗?如果他们在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驸马甄选’的事了。”
美妇又开始伤怀,中年男人却被她口中所说吸引了注意力。
“你也知道‘驸马甄选’?”
“能不知道吗?城里为这事都闹翻了天了,我知道老爷特意不告诉我,自然有老爷的原因。但,老爷有没想过,东方家那个七丫头不是许配给我们家那小的了吗?”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本想瞒着自己的妻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她给知道了。驸马甄选的海选明天就要开始了,都不知道那野小子到哪去了,快一年了,都没跟家里联系过。
“老爷,我们怎么办?”
中年男人被美妇这么一问,忧心忡忡起来。
过了一会,中年男人语气复杂地说道:“人家是公主,她想嫁谁就嫁谁,我们能管吗?”
完全一副护犊子的口气!
中年男人一说完,美妇紧接着就叹了口气。
“哎,早知道这么护着他们哥俩,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中年男人终是听不下去了。
“好了,夫人别说了。”
美妇却不依。
“好,你答应我一件事,答应了我,我就不说了!”
“什么事我都答应,成吗?”看中年男人的神色,满脸不耐烦的样子,美妇自然清楚他是出于什么原因。
“如果见了儿子,不要发火,我们要想办法把他接回来!”
中年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外来客的消息,突然转过头。
“夫人,你说什么?”
美妇似乎受了惊吓,低下了头,很快却又雀跃地说道:“我们的儿子现在就在雅达城里!”
质疑的神色,彻底地出卖了中年男人的内心。
“两个都在雅达城!”美妇说着,拿出一封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