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1』
作者:张小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13

对于影城我一直希望我们是归人,而不仅仅是过客。妈妈虽然还很年轻,却有着很深的落叶归根的情节,对生命的理解似乎很独特,即使我爸爸跟哥哥已经离开很多年了,他们却依旧活在他的生活中,逢年过节的时候,桌子上虽然只有我们两个在吃饭,却有他们的席位,妈妈会给哥哥夹菜,会劝爸爸多喝点洒……妈妈说他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爸爸会陪她慢慢的变老,她说他们常唱的那首歌里面有一句,人生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慢慢变老,虽然我知道那首歌在爸爸离开的时候都不曾面世,但依旧帮妈妈坚信她的那种感觉,说道,此生我觉得最好听的歌便是你们对唱的这首歌。虽然对于这个城市我谈不上喜欢却不反对它成为我们的归宿。而我却一直以一个归人的心态,过着过客的生活,影城有我的影子却没有我的故事。我寂寞却并不孤单,寂寞是因为我把懂我的人弄丢了没人在陪我,我不孤单是因为有我把他们的影子带到了影城有他们的故事陪着我,那些间断了了三年的故事。

“老板,你跟刚离开的那位同学很熟?”

“刚才走的那位背着黑色单肩包的同学吧?”

“嗯!”

“他也是我这里的常客,跟你们一样对靠近景湖的那个位子情有独钟,他是周六常来,你们是周日常来,刚刚他得知那个位子被定了就走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给我们来三杯原味奶茶!……雨欣,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忆舞,今天是什么日子?”

“去年的今天我们在这里有一个约定,两年前的今天小烟在这里跟苏我偶遇了,三年前的今天……,so,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三年前的今天怎么了?”

“某人生日,也是某人陪某人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明白否?”

“明白,难怪还没下课我们就被拉到这里来了,原来是为了偶遇!”

小烟直视她们一番之后,便拿着书看了起来,忆舞继续玩笑着,直到雨欣没出声才安静下来。

如果说在影子的故事里最值我继续沉迷下去的原因,可能并不是了却孤单,只是在影子的故事里所有的人在我眼前都是透明的,每个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小烟一直说不在意,原来一直都未曾放下过,否则对我刚才的玩笑只会一笑置之。”

“苏我原来一直没有忘掉她,已经是第三次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把这个特殊的位子占了,为什么他仍旧不明白我的用心!”

只有忆舞虽然没有一门心思的看书不时喝着奶茶吃着东西,却是唯一一个没胡思乱想的人。

“小烟,这是谁写给你的?”

“你见,或者不见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我不知道是谁写的,不过是谁念出来的,就应该是写给谁的,忆舞,对吧?”

忆舞放下从小烟手中抢过的纸条,“这是从你书里翻出来的。”

“谁翻出来的不重要,从谁书里翻出来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字体,这样的文笔只会是写给你的。”

“嗯 ……啊……写给谁的也不重要,重要是这些不是苏我写的。”

“十句话,你有几句都能扯到苏我身上,没苏我你不活了?”

“没苏我,我还真不活了!”

“颜忆舞,我鄙视你!”小烟把抱枕仍到忆舞身上不幸命中了雨欣,立马作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于是接着看书。

天色暗下来后,小烟请她们吃罢饭后便随她们回家,分开之后却又回到了景湖旁的书吧!

“老板,你这里需要人手吗?”

“怎么,你想在这里工作吗?”

“嗯!”

“你正上高三有时间吗?如果急需用钱,我可以先借给你!”

“我不缺钱也不需要工资,只是希望通过做一些事情来缓解压力。”

“你能来帮忙自然是好,只是会不会耽误你学习?”

“不会不会,我只每周六的下午来把我过剩的精力分散一下就好!不过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向我爸妈还有雨欣忆舞提及,好吗?”

“好,工资我照给,按小时给你结算!”

“谢谢老板!”

忆舞一路上继续津津乐道地向雨欣谈论杂志上的趣闻。雨欣偶尔附和一两句继续想着困扰她的那些问题。

时间如流水,我的一下午也伴随着这些时有时无的片段过完了,我想去打听是否真的有景湖,是否真的有这三个人,却很难说服自己去这么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享受这种体验就够了。麦子给我留言说,她彻底把自己弄丢了,我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麦子的意思是,她保送的事情已经定下了,我替她高光,虽然我太不赞成这种行径,却真的为她开心,不管怎么样,她都逃离了高考的苦海,而我仍旧驻留在昨天,麦子说我最值得的称道的事情是不会羡慕别人的生活,永远都去争取并享受自己的生活,然而,那一刻我却不知为何有点嫉妒她了。

故事里的小烟去书吧工作了,她也变的不再那么透明,时有时无,我发觉故事里的人,有的时候开始读不懂了。有阳光并且没课的下午,我会给麦子讲这个故事,麦子说如果那些影子要进入我的生活,肯定是从透明到不透明,从影子到真真正正的人,当然,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让我知道些什么,只是希望我下次跟她继续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能按照她的逻辑组织故事的发展,让她更易接受。

“小姐,我的毛尖怎么还没好?”

“快好了,快好了!”

“小姐,我的奶茶已经也等了很久了?”

“你稍等,马上就好。”

“小姐,我的……我的莫小烟怎么还没好?”

“小烟抬头看,发现那人是苏我,一脸笑道,马上就好……”

“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这里的老板娘?”

“老板娘,我有那么老吗?帮我把这壶荼送给那边的客人……”

“小烟,这边客人要续水……”

“苏我,端错地方了,是那边那桌的……”

苏我帮着小烟忙里忙外的不亦乐乎……

“苏我,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还真招架不住!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激,我就把自己租借给你半个小时,陪你在景湖旁到处走走吧!”

“嗯!”书吧里人声鼎沸,从未有过如此喧嚣,一切默守的往常忽然变了,让苏我很不适应,虽然他对刚刚的工作乐此不疲。

小烟丢掉了书吧里的客人陪苏我出来了,“怎么感觉你忽然情绪低落了?”

“没,只是感觉一切都变了,而且是那么的快!”苏我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几年前……”

“三年前吧!”

苏我听很三年觉得很诧异。

“不用奇怪,在影城这个城市用三来代表几通常都不会错,三在影城就代表一个轮回!”

听到小烟的解释,苏我笑了笑了,“对呀,三年一个轮回,一辈子有很多三年,怎么却没有很多的轮回!”

“因为年少时只有两个三年,所以只会有一个轮回。”

“你的话好高深!”

“相信轮回即有轮回,好吧,不跟你纠结三年或是轮回了,你刚才想回忆什么?”

“回忆终归是回忆,我相信轮回,三年已过,足够我让开始新生活了。”

“确实,作为一个男的,绝对不应该纠结于过去。”

苏我想继续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小烟见苏我一直沉默着,便与他话别回书吧了。

秋风推动湖面泛起阵阵浪花散发着一股股寒意,小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工作服,不停地颤抖,纤柔的身躯在秋风中艰难的往前走,似乎在不经意间都会被风卷走一样,凌乱的发绪在拥挤的波纹上的影像让苏我觉得她跟某个人很像。苏我解下肩上那件曾只给回忆里的那个人披过的衣服打算准递给小烟时,手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也许那是一件只为回忆里的那个人准备的衣服,旁人无福消受吧。发丝依旧在小烟的脸上翻滚,颤抖在继续,苏我的双眼也在继续凝望着小烟远去的身影……

什么叫单调?单调就是上课的老师从婉约的语文老师换成豪放的英语老师并且讲着相当有吸引力的课时,不知是他们的吸引力值得怀疑还是我们已经麻木了,同学们那种丝毫没有任何转变的脸上写着的表情便是。总是不大明白辛勤的园丁从哪里找来的原动力以三年为周期讲着那些既没有换汤也没有换药的内容,做着这些单调的毁人不倦的不过我们会贯以伟大之类的前缀的工作,然而他们的单调跟我们比起来还是很划算,他们单调着领工资,而我们不仅要单调地听着他们讲的课还要单调的交着学费。

语文老师似乎对易安居士倾慕已久,一大男人讲话偏偏那么婉约,每次讲到李清照的词时表现的尤甚,以至于班上大半的文学青年看到李清照都不禁打个寒颤,然后轻抚大家经常受伤的胃。今天讲徐志摩的诗,老师那婉约的声音读起来还算不错,总算是没人感到反胃了。四组前排,莫小烟颜忆舞都是相同的动作,用手撑着头忘情地盯着对方,真搞不懂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有必要花费宝贵的高三时间来交流感情吗?后排的墨雨欣若无其事的斜着眼盯着《再别康桥》,我要是比你出生的还早这诗肯定是我写出来的,我要是能去英国念书,我写的一定比这还好,我要是跟你一样是一男的,我肯定不会像你屑于写现代诗,一定会去拼李白苏东坡的……胡思乱想其实也是一种生活。

其它人还算正常,眼睛不停的在书本和黑板上来回移动,就算是后排的两个大男人与同样是男人并且前面还可以冠上“老”的男人的周公约会的人,也可以保持眼睛的来回移动,达尔文可教过生物进化论适者生存嘛,要是他们两个没能进化到睡觉时依然能保证与身子极度不协调的头上下翻动的话早就被淘汰了,否则若小的教室还能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们两位便是称的上难兄难弟的郁川和沈尘了。

秋日的阳光无力地透过窗户泻在教室里,更添了几分沉闷,我最好奇的是时间到底是凭借什么一点点转下去的,面对这些如此消磨时间的人,它是在为他们婉惜还是在想着怎么来报复他们。难道也是不顾一切单调着往下转,也或许是它正在因此而慢慢变态,报复着所有的人,幸福的时候,不经意的耗光我们的时间痛苦的时候又让我们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