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梧桐叶在纷飞中重生
作者:张小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15

冰冷的冬雨拍打在沈尘黑色的夹袄上的时候,沈尘把夹袄上的帽子带上,冰冷的双手在灰白色的栏杆上一一划过。首发继续往前走,穿过稀疏的松林后,眼前是一栋熟悉的青砖黑瓦建成的古式建筑,墙上的大标语已经消褪,却依稀可辨认。高高掩映的木门上,满是被坚锐的物体撞击过的痕迹,然而却丝毫找不到逢年过节必须贴的对联留下的任何痕迹。沈尘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这里,这里找不到关于他的一点回忆,除了青石叠成的台阶上残存有他和郁川玩笑时不小心摔破头留下的血迹。

周围的老房子有的自己倒了,有的刚被推倒,做成了一些毫无美感却极其昂贵的商品房,这所老房子已成为所剩不多的影城六十年代建筑的遗迹。

沈尘从枯黄的梧桐树下走到青石台阶上,轻敲着门,他一手把拉住门上那把并不劳固的锁,另一只手则很有节奏的敲门。屋檐上不断有水珠滴下,撞击干净的石头上形成的浅窝,布满干枯的苔藓的小石窝中开始有积水,水滴在滑落下来的时候,小石窝里开始溅起很小的水花了,水花不美,也不引人在意,然而从墙脚排出的一排石板中开始陆续上演这种下落时,沈尘终于对它们有了感觉。他仍旧敲着门,许久,他开始感觉累了,他把身子一侧靠在满是灰尘的门上,继续轻敲着,那扇门,然后聆听由内而外的的清脆的敲门声。许久过去了,如果是夏日的晴天应该会出现夕阳的时候,沈尘终于感觉累了,他转过身背靠着那扇大门,看着或近或远却同样枯黄的梧桐树,还有浸满水安静地布满在泥土上的梧桐叶。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在满是梧桐叶的泥土地上不停地向空中抛撒这些枯黄的梧桐叶,不久之后,便引来一群小朋友的加入,他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因为有位漂亮的姐姐告诉他们,梧桐叶会在纷飞中重生……

沈尘立起身子,然后往后倾斜撞击着那扇门,终于没有力气继续撞击下去了,他将整个身子帖在门上,也如这水滴般往下滑落,瘫坐在木门前石制的门槛上,歇息一会儿之后,开始用头来回的在木门上撞击,木门开始发出吱吱的声音,还有门上锁的清脆的撞击声。

冬雨或许也累了,乘着天快黑的时候回家了。树杆上残存的水滴不时会滴落下来,在梧桐叶盛满的小水湖中形成阵阵涟漪,涟漪满过树叶又滑向下一片枯叶当中。

沈尘感觉自己还应该看到炊烟,因为有家的地方就会出现炊烟,但直到夜暗下来的时候,也不见丝毫炊烟的影子。房子里的灯光趁着夜的来临显得愈发明亮,寒风也顺着光线的方向不停地向沈尘袭来,让他忍不住直打哆嗦,转过头望了眼那扇门,和那把已经生锈的锁,最后一次轻敲下那房门之后回过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