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好正斜在办公桌旁看网上的八卦，见燕妮副市长和我进来头也不抬仍继续着他的网上阅读。燕妮副市长和我站着等了十多分钟，他才懒洋洋地淡淡问了一句什么事，目光仍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这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充分感觉到为什么官场中人个个想削尖脑袋努力向上经营的原因，一级有一级的权威，一级有一级的架势。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一级气死人，官场中人谁愿意被压死、气死呢？

燕妮副市长躬身将手中的初稿递过去：“过来汇报一下改制方案起草的情况。”

杨天好眼睛一亮，右手从鼠标上滑了下来，快速地翻看着初稿，边看边开始了表扬和自我表扬：“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落实到位。我们政府部门做事全像你们这样雷厉风行，快捷高效，我也省得操心不少呀。”

十几页纸在杨天好眼里就像是看儿童画报一样，不到一分钟就翻了一个遍，合上初稿，脸上一下子阴沉下来：“这初稿中事业单位体制改革的推进力度不大呀，比我预想中的相差甚远！甚远！”

我早就料到杨天好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恨不得将事业单位全部推向市场，许多学校私立说穿了就是将学校换个公办民助的牌子，用冠冕堂皇的改革这一*布豪取老百姓口袋中的血汗钱而已。

我忙从燕妮副市长的身后走到他的办公桌面前，低头浅笑装出一副温顺的样子，故意夸大其词地说：“杨市长您应该听说过，前年南方乌市推行医院私营化改革，造成了上百万群众看病贵、看病难，结果市长免职；去年阴山市强行推行学校私有化，造成二十所学校三千多教师集体罢课，近万名学生不能正常上课，最终市长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调整了分工。”

杨天好的脸色微微一怔，眼皮紧跟着一跳。

我的这番话应该说狠狠地击中了他的阴暗心理。每个领导都希望在自己的任上出政绩，但是因为想出政绩而丢了乌纱帽，那就削足适履，得不偿失了。谁愿意捧着一个金饭碗砸坏自己的脚呢？于是，我故意停留了两分钟时间让他多思考一下后，咂了咂几下嘴唇继续说道：“燕市长根据这一情况，要求我们在文件中贯彻稳步推进的方针，力争来个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双丰收！”

燕妮副市长满意地点了下头。我想，领导也是人，也希望下属的及时表扬。

杨天好尴尬地一扬脸，说：“大改制小困难，小改制大困难，不改制最困难呀。我原想一步到位的，你们的方案分三步走，那就先分三步走看看吧！”

杨天好处理事情的惯用手法是“大棒”法则。他的话里只要没有批评，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表扬。他常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工作做到位是你的本职，做不到位是你的失职。我从他的话里推理出：本职工作，他不需要表扬你；失职的话，挨批那是肯定跑不了的。

燕妮见说就带着我告辞离开。

走出杨天好的办公室，我紧张忙绿的大脑神经终于缓了下来，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想燕妮一个回转身，我一下子撞到了燕妮副市长的怀里。

燕妮副市长高耸的**生生地顶在我的胸前，如同正负两端的电极瞬间接通了我的身体，我浑身各处细胞像被电流穿透一样通灵，不由得轻飘迷乱起来。

燕妮副市长用手揉了一下饱满充盈的**，娇嗔道：“你这个冒失鬼，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有件事还要跟杨市长沟通一下，你先回去吧。”说着，燕妮副市长走回到杨天好的办公室。

我扭过头望着燕妮副市长的清秀而略显富态的背影，掩藏在内心深处死灭的情感又悄悄发酵着，星星点点地闪着莹莹的亮火。

一路回到办公室，我感觉自己胸部撞着的两处一直麻麻的，酥酥的。我与燕妮副市长身体碰撞的相关细节伴随着*、甜蜜、神往、困恼……在头脑的片片倒放过程中不断交织着。我又一次考量着这种非理性的恋母情结，这种情感或者是异性之间天然的**诱惑，或者是权势庇护下的心灵异化。这对于我这个正常发育的男性青年来说，前者的诱惑显然大于后者。

下班走到大街上，我感伤着这种非常态化的社会情感，不由得哼唱起与自己当前情感相匹配的任贤齐的成名作《心太软》的歌曲，悄然缓释一下自己颓废、沮丧的情感。我认为歌词中的许多话就是为我定身打造的：

……

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夜深了你还不想睡

你还在想着她吗

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

明知她不会回来安慰

只不过想好好爱一个人

可惜她无法给你满分

……

喔，算了吧

就这样忘了吧该放就放

再想也没有用

……

你总该为自己想想未来

……

而这“未来”是我刚刚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真的就来了。

满口酒气的姚文男打来电话：“祯秘书，快点打的过来陪客，九龙大酒店十八层的火龙厅。”

我一边忙感谢地答应着，一边心里嘀咕道：“办公室安排接待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等到我吃完晚饭要睡觉的时候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