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银行，办完了20万元的转账手续后，王彪又在自动取款机上查看了一下，取出一沓钱来，拉着他的小情人满意地离开了。

燕妮副市长用征求意见的口吻对我说：“小祯，我不想在这里吃完饭，我们回去吃吧。”

我立刻答应了下来。我猜测，这南市毕竟是她生活多年的一个城市，留下她许多美好的记忆，同时也留下她许多泪水和伤痕。她怕见景伤情，更怕再遇到王彪引起不快或者冲突。

返回到平湖市，在一家夜店吃了夜餐后，我提出送燕妮副市长回家，燕妮副市长说：“谢谢，不用了。我的事让你多操心了，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除夕这天在一场毫无征兆的雨夹雪中到来。

早上一上班，满面春风的丁浪主持召开了市政府办公室年终最后一次全体人员会议。秘书长刘亚男例行宣布春节放假事宜。对于春节放假的通知，包括放假的时间、安全保卫、防火防盗等等，大小报刊都例行公事般地刊登在显著的位置上，如同电视里晚上七点各地方台准时转播的新闻联播一样，走着千篇一律而味同嚼蜡的必须程序。

接着，丁浪对春节假期进行了具体的安排。在值班问题上，丁浪提到了这次安排不安排外地工作人员值班，外地工作人员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这次让他们回家过一个快乐祥和的新年。

说完之后，丁浪对我刻意地望了望，似乎是对我这个外地人的一种特别的恩惠。

我忙对着他露出感激的微笑。

接着，丁浪说到了年终的福利问题，会场上的气氛突然地热烈起来。

年终的福利是一年中大家除了升职外最为关注的第一位重点。临开会的时候，我在政策研究处转了一圈。王洁不满地抱怨道，明天过年了，还不见单位发点年货，公安局每人都发了一大堆的苹果、鸭梨、酒、肉呢。陈琦羡慕地说，国土局又发现金又发年货。

但是，年终福利又是办公室工作人员回避的一个问题。市政府办公室是一个“存官理，灭物欲” 的政治舞台。进入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人员，注重的是“官理”，即政治前途，吃上三五年的秘书苦，放到下面的区县做个副区长或者副县长之类的，从政之路将开始新的诱人的一页。如果放不下物质方面蝇头小利的诱惑，在领导面前争奖金、福利的话，那就会被领导小看，很难成器的了。

丁浪望了望不少人低声议论，拍了拍两下桌子，大声地喊道：“同志们，静一静。对于今年的福利，我要说明几点，一是今年的福利不比去年低，而且要年年高，这样大家才有盼头。二呢，在高到什么程度上，我想标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毕竟我们是市政府办的嘛，发的福利要注意影响，发的最多的话，有些单位会攀比眼红。但是，同志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的，赶不上别的部门福利面上也无光嘛。”

大家一脸的兴奋和自豪。

丁浪又望了一圈会场，接着说道：“这次过年的福利，我们征求了部分同志的意见，不再统一买年货，采用发放现金的形式，一来大家有钱想买什么就自己买什么，二呢，我们办公室也有不少的外地人，一堆东西上下车回家很不方便。”

丁浪说完，又特意地望了我一眼。

对于这次春节方方面面的安排，丁浪显然比过去的领导更具有人情味，我又对着丁浪感激地笑了笑。

大家不再私下谈论，一个个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盯着丁浪的一张一翕的嘴巴，等他说出这次会议最重要的一句话来。

丁浪喝了一口茶，声音高亢起来：“最后我宣布，经办公室主任会议研究决定，年终福利每人两千元现金。”

会场上一片掌声，这次福利与去年相比整整翻了一番。

姚文男从挎包里拿出一大沓写好名字的信封放在桌面上，大家兴高采烈地从他的桌上取走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厚厚的信封，心满意足地走出了会议室。

我刚将自己的信封拿到手，在我身后的丁浪对我说道：“祯秘书，春节回家的车票买好了吗？”

最近几天，我一直私下里帮着燕妮副市长处理她的个人问题，昨天才想起要买车票回家，无奈票已经售罄。今年的春节肯定要在平湖市度过了。

我不好意思地假意说：“谢谢丁主任的关心，票买了，下午准备回去。”

丁浪一副关切的样子，说：“今天下雪路面较滑。一路上要多注意安全。”

我忙应道：“好的。”

虽说春节放假七天，但是对于市政府办公室来说，办公室领导以及工作人员也就回家休息三两天的时间，就要赶回来处理领导的相关事务了。

从会议室出来，我特意走到燕妮副市长办公室，想看看燕妮副市长是否在办公室，最近有无什么政务活动，好及早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