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假装坐回到另一个高台上,侧背着他俩,想听听他俩在说些什么。
酒吧里低沉的音乐,加上他俩细声谈话,我几乎听不到他俩谈话的内容。
我只能用眼睛的余光瞄着他俩。
薄总的身体一直前倾着,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在桌子上游动,像一只觅食的小老鼠看到事物时的一种紧张和兴奋,他的手试探着碰了下燕妮端着酒杯的手,又像触电一般的缩了回去。连续几次成功的试探结束,他的手终于压在燕妮副市长的手上。
燕妮副市长似乎不经意地举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薄总的手一下子滑了下来,几根手指头像八爪鱼似的在桌子上上下敲动着,是一种得手后的兴奋,还是又一轮探险前紧张情绪的放松?
老色鬼!我心里愤愤然地骂了一声,站起来走出了酒吧。在回租住的路上想着,薄总对燕妮副市长如此的调戏和暧昧,不就是借给她十万元钱吗?
一整夜,头脑里不断闪现着薄总那游动的手,一会儿是一只啮齿的老鼠,一会儿又变成了吐着信子的蛇,一会儿又幻化成满身是爪的八爪鱼,一会儿又变成了红烧的猪蹄……
第二天一早上班,我坐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走廊上由远而近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知道是燕妮副市长上班了。
我忙着走出了办公室,替燕妮副市长推开门,看到燕妮副市长一脸的严肃,没有一点的笑意,心想昨天晚上难道最后燕妮副市长和薄总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燕妮副市长将挎包放在衣架旁,头也不看我一下说道:“小桢呀,昨天中午发生了什么事呢?你怎么连告诉我一声也不能呢?”
我原来打算不让燕妮副市长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王彪过来一事,已经替她将事情处理妥帖了,更没有必要告诉她了。哪里想到却反被她怪罪下来了。
作为秘书,首要的一条就是不能私自截留对领导有用的信息。但是,这个有用没有用,则全靠秘书自己的顿悟了。不久前,一个小青年过来找杨好天市长,自称是杨市长的亲戚,秘书处忙将他带到杨天好办公室,结果等小青年走后,杨好天将秘书处的几个人训斥了一顿,说这个小青年是一个专业上访户,连个人都搞不清楚,真***一群混蛋。第二次,又一个小青年过来,也说是杨好天市长的亲戚,秘书处这次吸取了教训,问遍了他祖宗三十六代,仍怀疑他是个冒牌货。小青年气愤地拨打了杨天好亲戚的电话后,过不多久,杨天好打来电话又是一顿斥责,我的亲戚都盘三问四的,你们眼睛里还有谁呀!
我刚准备将王彪过来时的具体情形说一遍,燕妮副市长十分强势地说:“是不是王彪过来了?现在我跟他已经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他再过来的话,立刻通知110将他带走,关上他几天再说。”
燕妮副市长又教育我说:“小桢呀,我现在才体会到,一些人你过于客气了的话,他会得寸进尺的。”
我忙应答道是的。
正谈着话,燕妮副市长桌上的电话响了。
燕妮副市长侧目一看,欣喜的拿起电话说:“杨主席呀,您有事?”
我一听,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估计是省政协主席陈雷鸣,不由得侧耳细听着:
“燕市长吗?最近我要去你们那里看看呀。”
“欢迎呀,首长。您什么时候过来?”
“这次是我一家的私人踏青,不是公务活动,一不要通知新华、天好他们,二是不要安排人搞陪同、接待什么的。你到时给我们安排一下导游和食宿就行了呀。”
“您这么大一个首长过来,不让夏书记、杨市长知道,这两位领导肯定要怪我的呢?”
“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呀。”
“哦,这简单的事请首长放心好了,肯定办到位的。具体的日程等你电话?”
“好。”
燕妮副市长放下电话,对我吩咐道:“明天早上你与陈燕燕联系一下,落实好陈主席来的具体时间。另外,再选择全市几个有特色的风景点吧。”
我答应着走出了燕妮副市长的办公室,心里又想起了陈燕燕的病情来。自从年前陪燕妮副市长去她家看过一次外,到现在没去看望或者电话联系了,借明天早上再在电话里好好地问一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