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不敢再带着李小米到九龙大酒店去吃上一顿,两人就将就地在市政府食堂吃了一顿每份四元的晚餐。
第二天一早,我本想和李小米一道走到教育局的,估计步行不要半个小时就到。但是一想到外出办事没有点架势的话,别人就有可能不把你当个人物了,于是就让秘书处派了一辆公车。
到了市教育局路一之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一问局办公室值班人员,说路一之到下面的各县区进行春学期开头工作检查。
我忙打电话给路一之,问他什么时间回来。他说估计要一个星期左右,全市各区县才能基本检查结束。
我急切地问道:“李小米的工作安排您考虑怎样了呢?”
路一之打着官腔说:“昨天我专门去燕市长那里想进一步了解李小米情况的,结果他喝醉了酒,白等他半天。”
我见路一之故意刁难,就直接说道:“李小米的工作你不想安排了?如果这样的话,我就直接向燕妮副市长汇报了。”
路一之有些气愤地说:“我说过不安排了吗?安排一个人,如果不能胜任本职工作,或者不能人尽其才,既对他本人不负责,也对组织不负责。你说是吗?”
我哑口无言。
李小米很失望地对我说:“那我过一个星期再过来问问吧。”
我想只好先这样,就送他回车站。
回到政府大院,刚路过燕妮副市长办公室的门口,见她正在里面办公,我忙敲门进去,准备向她汇报路一之故意刁难的事,没有想到燕妮副市长一见我就批评道:“帧秘书呀,让你去办事,你看看,气得路局长打电话过来诉苦,说你态度骄横,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你毕竟是秘书嘛,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态度和身份,否则,社会上的人还认为你仗着我的地位去耀武扬威呢,还认为我对你纵容包庇呢。”
我没有想到路一之来个恶人先告状,更没有想到燕妮副市长明显地与路一之站在同一条战壕里,心里一阵酸酸的。
我沮丧地回到了办公室,看了看桌头上备忘录,发现还有两项需要抓紧处理的,第一项就是星期六全市的工业现场推进会,燕妮副市长负责会议主持,我的任务就是跟市经济贸易局联系具体的开会时间以及会议主持词。第二项就是与陈燕燕联系,她们一家什么时候过来。
对于要办的事,我不习惯于记什么笔记,一直自信自己的记忆力还说得过去,虽然对记忆数字和姓名有点发怵,一般的小事还能成竹在胸。但是,在一次和市委办章处长喝酒的时候,章处长一脸忧郁诉苦道,有次他值班的时候,碰巧那天市委书记安排会务,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忘记了一位副书记关照晚上在九龙大酒店预定蟠龙厅包间一事。等下班的时候,这位副书记问章处长安排的包间怎样,章处长这才手忙脚乱地联系九龙大酒店,一问别人已经定了蟠龙厅。这位副书记气愤地责问道:“是不是我不是一把手,我的话你就当成了耳边风了?”在接下来的全市干部任免会议上,这位副书记把作为副处级候选人的章处长定性为办事不牢的角色儿。
这件事让我感觉办事不敢再凭头脑的记忆了,特别是政府办的事务比市委办的事情还多,万一落下什么事来,造成重大影响那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遇到领导交办的事就将它老老实实地记下来,完成了就划个钩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