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燕妮看了一遍我递给她的一份办公室刚印好的市政府常务会议纪要，生气地说：“什么经研究会议一致通过，还不就是杨市长他一人的意见么？对于这样的违规发包行为，我实在不能容忍财政资金的大肆流失。你将建设局、财政局、广电局、审计局四家的负责人叫来，我要开个短会。”

我打完电话，市建设局局长韩友善，市财政局局长王铁军，市广电局局长李胜、市审计局局长郑炎都很快地赶到了燕妮副市长的办公室。我则在一旁负责会议记录和倒茶添水的服务工作。

等我将市政府常务会议纪要的复印件发给了四位局长后，李胜一边翻看一边兴奋地说：“好呀。想不到我们的文化创业产业园能这么快的上马，我们局全力做好服务工作。”

燕妮副市长说：“昨天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决定，文化创业产业园由南方天一投融资集团负责兴建。南方天一投融资集团愿意过来承建是件好事。但是，由于这项政府项目投资资金很大，我们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来呀。我在这里提前给你们打声招呼，特别是你们这四家单位要有高度的责任性，在建筑质量的把关上、在财政资金的划拨上、在预算资金的监控上都要到位，不能出现‘大楼建起来，干部倒下去’的现象。”

李胜挺了挺腰身，说：“我们自己单位的建筑，他们不关心，我肯定要关心的。只要他开工，每天我都要抽出时间到工地转上一圈的。”

韩友善说：“我们按照设计图纸，做好工程的预决算，努力缩小南方天一投融资集团的盈利空间，杜绝他们狮子大张口。”

燕妮副市长说：“今天请四位局长过来，想提前打一支预防针，就是要你们对南方天一投融资集团前来投资要保持审慎、认真的态度。”

四位局长纷纷表态，表示坚决按照规定执行，监管到位。

燕妮副市长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我体会到在南方天一投融资集团的这件事情上，燕妮副市长可谓用心良苦。

这四位局长走出了燕妮副市长的办公室，几个人在走廊里嘀咕了几句，就走向了杨天好的办公室里。走在最后面的李胜回过头来,悄声对我笑说道:“多重领导，个个是菩萨，都要好好拜。做官难呀，难于上晴天。”

我体谅地对着李胜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走进了杨天好的办公室。

碰到疑心重重的上级，做下属可谓如履薄冰。有一个局长到市政府向分管的副市长汇报工作，汇报结束后又被隔壁的另一个副市长叫去问讯了一番，接着市长发现又被找去谈话。讯问的目的不是解决工作上的问题，而是打听分管副市长和这位局长谈了什么，有哪些新的隐秘动向什么的。当然，另一方面也故意体现出领导的权威来，不仅要向直接领导汇报，其他领导也要汇报，但是结果是一件事情这个领导这样说，那个领导那样说，反而搞得下属不知所措，工作十分被动。下属感觉能不来就不来汇报了，工作反而容易开展。

我想，即使这四位局长谈了燕妮副市长找他们的真实目的，但是对于注重文化创业产业园的质量、资金等方面的监管，杨天好的态度应该与燕妮副市长是一致的，谁愿意出现豆腐渣工程、*工程、垃圾工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