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胡子老人又唱道:“二敬杨市长热心肠,访贫问苦整日忙。”
小女孩忙又将满满的一杯酒端到杨天好的面前,杨天好又一仰脖子喝完了一杯。
接着花白胡子老人每唱一句,小女孩配合着就敬杨天好一杯酒。
不一会儿,杨天好就喝了第七杯酒。
杨天好忙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再喝就多了。
花白胡子老人笑呵呵道:“杨市长,难得敬你这位大首长酒,怎么能敬到七杯酒就不敬的呢?要敬也得来个十全十美呀。您首长说呢?”
杨天好眯着眼不说话,花白胡子的老人继续唱着:
“八敬杨市长身体康,虎背熊腰血气刚。”
“九敬杨市长春风荡,忧愁烦恼全跑光。”
“十敬杨市长官运昌,连升三级喜气扬。”
唱到最后,花白胡子老人又重复地连唱了“连升三级喜气扬”几句,将敬酒推到了**。
见杨天好喝完了整整十大杯白酒,花白胡子老人收起了竹板,领着小女孩对着杨天好和我们大家鞠了一个躬,悄然地离开包间。
我望了一眼杨天好的脸如同成熟的红瓜瓤,又望了望他面前还剩瓶底的一点白酒,对领班汪小姐的怨恨早已化为乌有,暗自高兴着她这么聪明地安排说唱艺人哄得杨天好喝了这么多的白酒。
酒似乎与歌天生相连,歌助酒兴似乎自古而然。传说西方酒神狄俄尼索斯走到哪儿,乐声、歌声、狂饮就跟着他到哪儿。中国古代就有对酒当歌、饮酒赋诗唱和之谈,地位显赫者甚至用歌姬表演来烘染喝酒的气氛。十九世纪的哲学大家尼采甚至将酒的这种精神愉悦性提升到他所谓的“酒神精神”上来。虽然今天的表演过于世俗,*裸逢迎与拍马,但是结果的成功远远大于手段的卑劣,能保护好燕妮不醉酒,而让杨天好喝醉逢迎几句又何妨呢?
我想再趁火打铁,一鼓作气地将杨天好喝倒,于是,我端起了酒杯“打的”来到了杨天好的身边:“杨市长,刚才那位演唱家夸您十个好,其实哪您二十个好都嫌少呢,我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呀,敬您一杯酒。”
晕忽忽的杨天好眨巴着眼睛望着我,嘴里喃喃道:“刚才我让你敬谁的酒呢?”
燕妮副市长插话道:“帧秘书敬您酒呢,您领导该不会为难下属吧?”
杨天好晃了晃醉醺醺的脑袋,说:“不喝。”
燕妮副市长道:“为啥呢,难道敬酒礼数没有做到家?”
市广电局局长李胜呵呵笑道:“那是的呀,他没有唱歌。”
杨天好梗了梗脖子,顺着李胜的话说:“他没有唱。”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我的音乐细胞本来就少得可怜,而且即使唱的话,该唱的话都让花白胡子的老人唱完了,我又怎么唱呢?
市财政局局长王铁军讪笑道:“还是大学生呢,又是市长秘书,难道连歌也不能哼上两哼?”
我被他一刺激,突然想起了唐伯虎题诗贺寿的故事来。相传明代著名画家唐伯虎给一大户人家祝寿。席间,许多亲朋让唐伯虎写诗助兴,唐伯虎便拿起笔来,写下了第一句:“这个老妪不是人,”主人亲朋个个怒目而视,唐伯虎不紧不慢地写了第二句:“九天仙女下凡尘”。大家转怒为乐。唐伯虎又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写下第三句:“儿孙个个都是贼”,大家又气得横眉立目。唐伯虎唰唰地写下压轴的一句:“偷得蟠桃奉至亲。”
我也要学一学唐伯虎来个正话反说,好展现一下久藏胸中的文学才华,于是我学着花白胡子的老人腔调开口唱道:“第一杯酒要罚杨市长――”
正眯着眼打盹的杨天好一听我说我要罚他一杯酒,一个愣神睁开了眼睛,不相信似地说道:“你要罚我,你敢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