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绰约的燕妮副市长满嘴、满手被蟹黄沾染得怪怪的,我看着笑说道:“燕市长,您现在真的成了女皇上了。”
燕妮副市长看了我一眼,嫣然一笑说:“呵呵,我现在的职位连古代的道台也比不了,最多相当于知州,离皇帝位置远着呢。”
我说:“您现在可是金口玉言呀。”
燕妮副市长一下子醒悟过来,伸手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旁的蟹黄,说:“呵呵,见到美食想保持淑女形象也难呀,最舒心的吃法就是大快朵颐,痛快淋漓地海吃一通,这才是人的真性情呀。”
燕妮副市长的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当然,现在社会上有些人吃空饷,吃软饭,吃公款,吃发票,最后吃子弹,这就得不偿失了。”
几天后,燕妮副市长哲理性的警语没想到真的应验在我们到山泉县“送智工程”这趟人身上,而我被陈思远拉成了丁浪的替罪羊。
那天接近中午,我正在办公室电话联系市电信局办公室落实全省财税系统电视电话会议分会场的安排,秘书处打来电话让我立刻到丁浪的办公室去一趟。
我来到丁浪办公室里,满脸怒气的丁浪正在给山泉县的县委高毅书记打电话:“上次杨市长去你们那里开展‘送智工程’,你们客气送些螃蟹,现在搞得满城风雨,你县的螃蟹不是好吃的呀。”
电话那头的高毅书记似信非信地问道:“几只螃蟹有啥了不起,能值几个钱呢?还能满城风雨?”
丁浪毫无表情地说:“你们那里的信访件已经反映到省纪委那里去了,说什么市长的‘送智工程’变成了你书记的‘送蟹工程’,我们都被说成是吃拿卡要、横行霸道的大螃蟹了呢。”
我心里暗笑,智慧在民间,真是太有才了。
电话里传来高毅书记赔礼的道歉声:“对不起呀老兄,最近省里要过来土地执法大检查,过两天我专门去市里向你赔礼。上次给你们的个头小了点,下次带点大的给你。”
“算了,算了。”丁浪不再理会高毅书记的恭维和拉拢说,“高书记呀,你那里给我好好的排查一下,究竟是谁乱给上头写信的。许多事情不能让一些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呀。”
放下电话,丁浪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封信递给我,说:“帧秘书,你将这封信看一看,给省纪委写一个汇报材料。”
我根据丁浪的电话谈话,大致猜测到信封里的内容。我迅速地看了一遍信件,果然如此,主要反映杨天好带队在山泉县进行农民文化视察时收受当地螃蟹,加重当地的经济负担。
我刚看结束,陈思远处长满头是汗地也敲门进来,不好意思地对丁浪说:“丁主任,刚才杨市长那边有点事,过来迟了。”
丁浪白开水似地说:“市长的事肯定比我的事重要得多呀。”
我感觉不出丁浪的话是真心的还是讥讽的。
陈思远似乎也不在意他刚才说的话,问道:“丁主任,您叫我过来什么事呢?”
丁浪说:“你和帧秘书两人考虑一下迅速写一个汇报材料上报。”
我将手中的信件给了陈思远。陈思远也迅速的翻看了一遍。
写这类的汇报材料,我可谓驾轻就熟的老手,正常的写作套路就是基本情况和处理结果构成。但是,这次的汇报材料中涉及到的处理结果,因为涉及到我们市政府办公室,我心里可是没有底的,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丁主任,这处理结果怎么写呢?”
丁浪转了一下眼珠,一字一板地说:“向上汇报也是一个形式,对于处理结果你自己琢磨一下吧。螃蟹这样的小事情杨市长作为一个市领导不可能承担了吧。我想不外乎两个方面,第一方面就是我们市政府方面的,我想各人补交了螃蟹的钱,表明我们的高姿态。第二个方面,就是对山泉县相关领导同志的批评教育。”
我有些心疼地问道:“那我们每人补交多少钱呢?”
陈思远白了我一眼,低声地说:“汇报用的,哪能当真?如果真的要相关部委办局的领导补交螃蟹钱,那不将我们办公室笑话死了。”
“当然,我们市政府办在这次活动中工作不实,我不能将责任推给你们,”丁浪很是大度地接着说。
陈思远忙逢迎说:“我们秘书工作不到家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呀,哪能要您担责呢。要是我们秘书与山泉县讲清纪律方面的要求,他们也不会送螃蟹了。”
做领导的秘书,一切都要为领导分忧解难,这样的秘书才有可能成为领导的心腹。一领导与秘书乘电梯,领导放了一个臭屁,问秘书:“谁放的臭屁?”秘书说:“不是我放的。”第二天,秘书调离,人问其故,领导说:“屁大的事都不敢承担,怎么能担任重要职务呢?”
替领导分忧解难似乎成为一种官场的亚工作理念,但是这“忧”“难”不是天下之忧的忧,民生之难的难。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官场笑话:晚饭后,局长先在办公室处理公务,让驾驶员替他把刚发的奖金送回家,并叮嘱不要让他母亲知道。驾驶员小心将钱放在内衣贴身口袋,到了局长家,悄悄问局长夫人:您婆婆在家吗?答:串门去了。驾驶员:那就好!边说边解衣服扣子。夫人惊呼:你要干嘛?别乱来!驾驶员:我给您钱。夫人:给钱也不行,我可没背着老公干过这事。驾驶员:是局长叫我来的。夫人稍加犹豫后边*边说:王八蛋,这事也安排给别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