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长公务繁忙,祺瑞实不忍心再添繁务于他。[第]此事自有国务院遣得力之人主持,陈总长,我就有话直说了,能否筹措五十万元的资金投入求新船厂?”
“五十万?”陈锦涛瞪大眼珠子,他这个财政部长实际上只掌握了十一个省的中央赋税,其中四个省还需中央补贴。如此下来,中央政fǔ的各项开销用度都十分困难,连正规化的财政预、决算都因前番政治动dàng而无法做成。量入为出之下,负债累累的中央政fǔ可以说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五十万,陈总长务必想法筹措。”
“没有。”陈锦涛倒不是有意捣luàn,因此拒绝的也相当坦然。
段祺瑞忙道:“可否拆借?”
“中国银行尚在中,五十万元不是xiǎo数字,难。”
“本月不行,下月如何?”
陈锦涛想了想,点头道:“我试试看吧,总理,照说此笔开销系政fǔ预算之外且数额颇大,应该请示大总统的。”
“我是责任内阁总理,这点儿权力都没有吗?无需理会。”
“那……锦涛告退。”
茶水端上来一口未动,段祺瑞huā费的那点心思也打了水漂。
在当今的中国,身为内阁总理要办成一件事都何其艰难呐!老子不管了!什么规矩都滚他娘的一边去!
拿起电话,段祺瑞吩咐秘书:“电报上海中国通商银行总董傅筱庵,请其拨付三年期无息贷款五十万元给上海求新船厂,就以官方入股的名义尽快办下去。”
第二天,中国通商银行回电称:五十万元数额巨大,一时难以筹措,请示总理可否先期借贷三十万元。
段祺瑞当即答允……
上海,哈同huā园。
大大咧咧的德商鲁麟洋行一级代办沃尔茨像幽灵一般出现在石铿面前,一边喝着好客的主人提供的法国红酒,一边从皮包里掏出一叠文书来。可惜上面全是扭来扭去的德文、英文,这可难为死英语水平实在有限的石铿了。
“沃尔茨先生,你莫非要我聘请一位专业的翻译来看这些资料?”
“我无所谓。”沃尔茨耸耸肩膀,又喝下一杯酒。
“你们这些洋鬼子跟我们中国人打jiāo道,惯常使用这种诈骗伎俩。”石铿将文书推到沃尔茨面前,说:“全部翻译成中文,这是必须!”
“仅仅是资料而已,将军,我们的jiāo易不是资料,而是货物。”沃尔茨放下酒杯,端正了颜sè,从资料中挑拣出一份来,说:“将军的消息很灵通啊!这是刚刚随m18型手榴弹列装德国陆军的资料,如您所说,价值三万元。本人不是专业的翻译家,无法就翻译的准确xìng承担法律责任,请将军谅解。”
这就是说,得到资料的石铿还得聘请一位对武器装备知识有一定了解、jīng通德文的中国人来翻译喽?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咱打着仿造的主意呢?
“嗯……在没有看到翻译过的文本之前,我无法判断这份文件的真实xìng。”石铿笑咪咪地说道:“因此,只能先付你三千元。”
原本以为沃尔茨会跳起来争辩,却不料那家伙竟然心平气和地笑道:“没有关系,我等着,我也相信石将军的人格。至于样弹和实弹嘛,等将军确信资料正确之后再说吧!”
***德国佬!
“资料和样弹、实弹密切相关,否则我何以判断真伪?”
沃尔茨急忙转开话题:“野战电话系统已经入库,无线电器材半月内运抵上海,将军。”
“我明日下午乘船离开上海回四川,那……明日一早我去看货,对了,今日江津来电,六mén榴弹炮和6000发炮弹已近到达,经检验全部完好可用。沃尔茨,你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送上一句赞扬后,石铿话锋一转:“不过嘛,我希望在明天早上能看到样弹和实弹,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jiāo易的不是资料,而是货物。呵呵,刚才的玩笑不要介意,我相信我在看到样弹之后,只需对比资料上的图样和数据就能得知其真伪。”
“将军,我可否问将军一个问题?”
“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你问吧。”
“m18型手榴弹六月初才开始列装德国本土陆军,我搞到的这批手榴弹是霍尔曼冒险刚刚运到中国,用以装备天津、汉口租界的德国驻军。那……将军您是从何得知m18这个型号的手榴弹呢?”
石铿略一沉yín,笑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我猜的。”
“那假话呢?”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将军……你!”
石铿收起笑脸,举手直指天空,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上面,本将军在上面有不错的信息渠道。”
似是而非的答案落到沃尔茨心里,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这位石铿将军曾说中国可能要对德国宣战,很可能就是从什么“上面”来的消息,这……不能不引起重视啊!嗯,得尽快通知汉口领事或者驻华公使辛茨先生。
“将军,明日我也正好要去汉口,不如同行?”
“噢,我要在安庆耽搁两天。恐怕……”
沃尔茨有些失望,他本想借着旅途同行的机会再多多打探一些“上面”的消息,可惜……
“不过,安庆事毕以后,我将在汉口xiǎo住两日。届时,我们会有见面机会的。沃尔茨先生,希望明天我能看到令我满意的东西。”
沃尔茨听出话意,乃起身告辞,临走前又喝了一杯红酒,这才满意地抹着嘴离开哈同hu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