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小雨转阴
AM:11:30我现在身处于一间漆着浅绿色油漆的单人病房里,房间的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病床和摆在窗棂下的矮桌。林凯走进房间后,便和坐在病床上的男人交谈得热烈。百无聊赖之下,我的眼光落在了吊在蓝色窗帘旁的吊兰上,一颗小指粗的藤蔓沿着吊兰的花盆横向的生长着,到了窗框的右侧边缘时转向蜿蜒向上。藤蔓的尽头接着一个拳头大小翠绿饱满的葫芦。
“也许是野鸟带来的葫芦种子吧。”我沿着开始还算正常的思路一路想下去。“然后葫芦就会长大,再然后里面会蹦出健壮可爱,活力四射的葫芦兄弟,他们团结在一起和躲在医院角落里的蛇精、蝎子精进行着英勇顽强的战斗。”在联想到蝎子精时,一个尖尖下颌的小头颅在我脑子里顶了一下。
“你知道我们队的队长仇俊雷是怎么样向我报告联赛首场比赛的成绩的?”谢天谢地,穿着蓝白条病人服的兰山教练的一句话,终于把我的注意力从联想的漩涡里吸引了回来。
“2比3,输给筱钺和喻龙了。~~~真是的,这小子满脑子都是个人的胜负。”对着兰山教练看过来的眼光,我礼貌的笑了一下。
~这是我第二次和这位留着浓密络腮胡子的蒙族教练见面。记得初见面时他也是这样一边豪爽的笑着,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说“要不要考虑转到我们学校来和俊雷搭档,以后会优先你进郭嘉队的。”~当时55岁的兰山监督正在担任国家队的总教练,当然这个提议也只是一个轻松的玩笑。
门外响起逐渐清晰的说话声~,不一会儿一名容貌姣好的蒙族女孩和护士便相继走进了病房。“阿大(阿爸),要例查身体呦。”那名女孩说。
“这是我家的丫头乌兰托雅,从北边来了两个月还不太习惯这里的装束习惯。”兰山监督说话时,对着身着蒙族锦裙的女孩。那女孩前额上打着无数条细细的小辫,披散开来半遮住了面庞,当我看到她黑白分明的双眸时不自禁的联想到蓝天下的浩瀚草原。
下一刻,当兰山教练检查身体时。我便知趣的告辞。走到门口时,却又被叫住。“为了年底的奥林匹亚斯大赛,国家教练组希望我来为他们考察阵容,可以的话我希望看到~在凯泽斯劳滕的拓跋俄宁和北麓的骆翊双核之外,还能出现优秀的中场组织球员。说到这里时,兰山教练看着我加重了语气“~努力加入华国核心的竞争吧,栗海的新王牌。”
“其实可以安排我在郭嘉队打右边锋的。”我看了一眼坐在病床边的林凯,在把想说的话吞回去后,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次病院探望的开端,起源于周六时(今天周日),我和林凯的谈话。
当天上午,当我快步走入俱乐部的更衣室时却迎头撞上了这一刻最不想见的人~~球队的总教练林凯。
“刚归队就在训练课上迟到,我要是fm游戏的设计者一定会把你的职业素养拉到最低。”
“那也别忘了把吾的大赛发挥调到20,在没怎么合练的情况下就能率领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问题军团打败联赛实力前三的强队,有时候想起来我还真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再和这位曾经当过军人的教练熟络起来后,我说话的腔调也逐渐随便起来。~这位在训练场上象铁一样严格的教练,在比赛和训练时间之外,倒是意外的好相处。
“小子,别太得意。”和我并肩走出俱乐部窄窄的走廊时,林凯用略微失望的语气对我说“只是赢了60%实力的西京,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60%?我怎么觉得仇俊雷一开场就是全力以赴的。”我平摊着双手,做了一个毫无创意的惊讶的表示。
“对方有一个重要人物不在场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在你们还拥有天才中场拓跋俄宁的情况下,主客场对西京的战绩也不过是3比3、3比5一平一负。”
“教练你是在说~~西京的监督兰山教练。”我摸摸头做恍然大悟状。
“兰山教练是我在中京市时,就认识的故交。正是由于他腰骨神经的老毛病忽然复发,才让我们赢下了这至关重要的联赛首轮比赛。”
“你也没做出过太多的指示吧。”我在心里还在不服气的暗暗争辩。
“决定了,你明天就和我一起去郁岛第一人民医院看望兰山监督,可以的话也能让你多接触一些不同的足球理念。”林凯的声音里恢复了他特有的强制语气。
“反正明天也要去同一家医院去看迪喻龙,他已经几次来电话说我不够义气也不去看他。明天正好一次办妥。”于是,我在心里暗暗盘算妥当之后便很爽快的答应和林凯同行。
“你别没眼色了,和我们一起走吧。”我走出特护病人区,然后拿着领好的脸盆和暖瓶走入医院三楼的骨科之后,在电梯门口迎面遇到了女队的米丽和宫橙橙。
“彩儿姐早上就把任何该用的东西买好了。”宫橙橙指了指我手上拿的脸盆说。
“多一套用着方便。”我一路走到迪喻龙住的19病室前,却没有进去。里面一个女孩清清脆脆的声音向炒豆一样响着,在走廊里听得清清楚楚。
“正比赛削苹果呢。”我在门缝里张了一眼后说。
“你别无聊了。”穿着绿蓝横条圆领衫的宫橙橙挤开我占据位置后,弯着腰努力的往里面张望。
“你输了,别跑,让我弹三个脑蹦子。”当闻彩儿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出来后,米丽和宫橙橙都捂着嘴轻轻地笑。
当我在医院办事处退了脸盆、暖瓶拿回押金转头时,一股如丝的凉风夹带着外面的雨气轻轻地拍到了我的面颊上。伴随着扑面而来的凉风一起出现的是一名身着白衬衫的男青年。
白衫男子走近时,扬起唇淡淡的浅笑,清隽的线条勾勒着他精致的五官。让此刻看到他的人都不禁心生爽朗。
这名正在向我走近的男子名叫仇俊雷。在去年曾和拓跋俄宁一起被网络里私下评为联赛里的两大人气王。和拓跋俄宁那种阴柔气质的美相反。仇俊雷身材挺拔,说话行动虎虎而有生气。我在私下里认为他和何家劲最年轻时演的南侠展昭气质上有着说不出的神似。
在去年赛季末他被我铲伤时,电视镜头曾经录下了他虎目含泪,惜别赛场的一幕。拜他这幅酷酷的外表所赐,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要无时无刻面对从各个角落射来的无数“雷粉”们怨恨的目光。
“筱钺,来看喻龙呀。他住几楼。一会儿我也去看看他。”
“我被拉来看兰山监督的。不知道吧,我们教练和兰山监督在中京教练班上就是好朋友。我瞧你也先别上去了。教头们正聊着热乎呢,你上去也没人理你。”我在拉着仇俊雷向外走时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水果。“你也买的水果呀,现在病房都快埋水果山里了。”我摊开手掌给仇俊雷看。提着装水果的尼龙袋后,留下的尼龙线的勒痕至今清晰未退。
“只好自己吃了。”仇俊雷跳进医院院子里的喷泉里,把水果洗干净后,递了几个“黄香蕉”苹果给我。
“这里,这里。仍个黄的给我。”我和仇俊雷抬头看见迪喻龙一只脚跨在3楼的一扇窗户外,一只手架在屋内的丁字拐上,一只手在拼命的挥舞。
“让他拿绿的换。”我一眼就认出站在仇俊雷身旁闻彩儿拿的正是本市特产的“青龙”苹果。这种深绿色的苹果据说全亚洲也只有本市南郊的几亩果园能够种植。是平时有钱都买不到的珍贵果种。
“就你嘴刁。”闻彩儿再把几个“青龙”砸下来后,仍然在不依不饶“给你打过几个电话了,怎么现在才来。男队女队所有人都来过了,你是最后来的知不知道。喻龙经常说你是他最好的兄弟,我怎么瞧着不像呢。”
在闻彩儿说的起劲的时候,迪喻龙放下双拐给她鼓掌助威“说得好,把我想骂他的话都提前说出来了。”
在我愤愤的看着这对gou男女时,仇俊雷也在小声说“这姑娘真恶,迪喻龙以后有得苦头吃。”
“你这句话已经过时了,现在闻彩儿的威风早已祸及全队了。”我在心里想。“现在队里有谁不知道,林凯是伪BOSS,吾和骆洋是伪队长,栗海基地的真正老大其实正是楼上那名穿着黄白格衬衫正在手舞足蹈的恶丫头。”
“兰山教练说你上午去看冰户VS杉北的比赛了,怎么样有让人期待的家伙出现吗。”仇俊雷尽量和我一样努力不看楼上那一对儿的表演。
“0比0,没劲。”仇俊雷擦了擦手,换了一个苹果。“总觉得今年职业以后,消极防守和战术犯规把比赛都毁了。也没出现什么有意思的新人,到是去年有燕哲、你、山毅、还有那条懒龙。”仇俊雷说的时候向上一努嘴。“每个人的风格和气势都不一样,都有一种让人期待击败的冲动。”
我冷笑一声,正想回敬一句时。那名叫做乌兰什么的蒙族女孩正在远处招呼仇俊雷。
“快去吧,华筝公主叫你呢。”
“别给别人乱起绰号,她叫乌兰托雅。”再说到女孩名字时仇俊雷语声忽然变得温柔。
有人说“一个人在叫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名字时声音会不一样。”看来这种说法多半是真的了。
在白衣青年伴着蒙族少女走远后,我回头发现三楼那扇打开的窗也早已关闭。看来懒龙和恶彩多半又去比赛削苹果了。~~o(∩_∩)o…
走到医院围墙外时接到闻彩儿的电话。“晚上在我家聚会,你别再迟到了。”
“你家在哪,忘了。”本公子的回答简练干脆。
“自己想。”在闻彩儿更简练的回答后,迪喻龙抢过手机“望川路67号。”“是那个传说中那个每平方米价值1后面无数个0的本市新贵区吗?”我在说的时候想,“望川路不是一直被议论的本市暴发户聚居区吗,一直还真没去过。”
“怎么了没去过吗。”闻彩儿抢回电话
“劳动人民觉得自卑。”我在闻彩儿要回敬无数@@@##前,及时按断了通讯。
再长吸了一口雨后的新鲜空气后,携带电话的绿色通讯灯又忽闪的亮起来了。
我看到发信人的姓名后,不觉襟怀一畅~~是骆洋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