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诺克斯看到我迟疑的神情,以为我发现了些什么,问道。
“啊!没什么……”这时我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看着诺克斯手上的图片,我想了想之后说:“这阴影有点奇怪,我记得那个女孩子之所以昏迷不醒,是由于头部受到了重击,可是这片阴影却不像是被击伤后留下的。”
诺克斯赞同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像是受伤所形成的。”
他收好了手上的图片,向着门外走去道:“她的情况有点特别,你再和我过去看看,用你们中医的方法再试一次看看。”
我点了点头,原本以为伊莎贝尔身上得到的经验再也无法在她身上试验,没有想到大个子会这么快就把她送回了这儿。有了从伊莎贝尔身上所得到的经验,这次我一定可以找出问题所在的地方,不管如何,她的事情既然让我遇到,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
八○八号病房前,两个“门神”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这次他们没有再阻挡我们,不过对于我们的到来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沉着一张脸打开了房门,等我们进入病房之后,其中一个也跟了进来。
每一间特级病房都有一套独立的生命维持系统,相对于其他人所居住的病房来说,这儿的生命维持系统要高级得多,所以那个女孩的身上并不像一般植物人身上贴满电线,除了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之外,现在的她更像是熟睡了过去。
诺克斯查看了床边仪器上的一些资料,对我示意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把手放到了那个女孩的手腕上。随着我练成五行之气,现在我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气随心动,眨眼之间,我的真气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顺着她的经脉在她的体内转了一圈。
再次确定她的身体没有足以引起晕迷不醒的原因之后,我顺便帮她调动了一下体内的气机,使她的身体不至因晕迷太久而受到太大的影响。
为了让自己的精神可以更加集中,我闭上眼睛,让真气再次在她的体内运行一周后,才慢慢向着她的脑部“游”去。
这次和上次不同,有了在伊莎贝尔身上所得到的经验,我放弃那些平常真气也会通过的经脉,直接地找上了她大脑上的主经脉,不过我并没有像在伊莎贝尔身上那样完全进入她的经脉之中,只是让真气顺着她的经脉“游”向问题所在的位置。
由于已经在图片上知道了大概的位置,所以我用不着探查她整个大脑的情况,很快就找到一个有点异常的区域,真气在我的控制之下在那片“区域的上空”停了来。
从“上面看下去”,那片区域并没有太大不同,虽然还可以隐隐“看”出一丝受伤的痕迹,如果不是早在诺克斯的图片上知道了这个部位有异常,说不定我根本不会发现。
我不由有点奇怪,虽然当时我并没有很仔细地帮她检察,不过她当时的伤势应该蛮严重才对,我又没有特意用真气帮她治疗过,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
我好奇地控制真气向着她的经脉中行去。
“这是……”这次我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咦,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很快我就确认了自己想的没错,没想到她之所以晕迷不醒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一时大意的结果。
当时我用真气帮她逼出瘀血,由于时间太过仓促,所以在收回真气的时候,居然在不经意间把她脑部经脉中的“气”给“抽”出了经脉,再加上我的气可能还残留其中,她的经脉居然没有自行关闭,使得经脉中的“气”不断从那些受损的经脉中流失,也许是由于得不到充足的“气”,所以她的大脑才会选择“晕迷”,以减低对“气”,或者说是能量的消耗吧。幸好,这部份的经脉里没有“主经脉”,所以“气”流失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要不然她可以早就因为得不到气的补充,变成真正的植物人或是死亡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如果再不控制,任凭发展的话,她的情况也不乐观。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医院无法治疗,甚至连诺克斯都找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一般情况之下,普通人的“气”是无法离开经脉,就算是经脉受伤甚至断裂,损伤的位置也会自行关闭,以免经脉中的“气”大量流失。正因为如此,所以经脉受到一定的伤害之后,才会有打通经脉一说,其目的就是再次打开经脉中自行闭合的地方。
如果依照科学的说法,所谓的“气”应该是一种非常纯淬的生命能量,所以气在古代也被称为“生气”。
而她的情况可能是是由于她的气不断地从受损的经脉中流失,影响了细胞组织,所以那些受损的细胞组织才会恢复得那么快,虽然细胞照理说是不能够直接吸收“气”才对,不过这事也不一定,因为我事实上也不太清楚“气”在身体上可以起到什么作用,也许细胞是可以吸引“气”来生长也不一定。
而在那张图片中所谓的阴影,应该就是泄露出去的气吧!真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有仪器可以拍摄到气的存在,不知道再发展下去,西医是不是有一天可以“人工”的控制人体内的气?
幸好这段时间以来,我对“气”和“西医”的已有所了解,要不然我现在也许根本就摸不着头脑吧!
知道了原因,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当然我是不可能马上就治好她的,不过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再怎么样,我也得找个机会治好她,而且时间还得尽快,以她现在这种情况,再拖下去,对她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影响,看情况,我得尽快找机会单独过来了。
真气迅速地从她的体内退了出来,我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诺克斯早就习惯了我这种闭着眼睛的诊病法,看到我睁开了眼睛,连忙道。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尽量表现出一副一无所获的神情。
诺克斯再次查看那些仪器,对我示意了一下,向着房门走去。
跟着我们进来的那个“门神”抢先一步帮我们打开了房门。
“求求你,让我进去,我只是想看看安妮。”在一张钢制的轮椅上,一个全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的人用沙哑的声音对着那个拦在房口的黑西装苦苦哀求道。
“你***还有脸来见大小姐,要不是看在你这身伤势的份上,你早就被我们老大剁了喂狗了。”黑西装没好气地道。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安妮,可是我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她。”“木乃伊”再次苦求道。
“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除非大小姐醒了,要不然我们老大是不可能让你见她的。”刚才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个黑西装说道。听他们的对话,显然这个“木乃伊”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很明显,眼前这个木乃伊应该就是当时我送到医院的那个男的。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被人打成那个样子之后,依然挂念着病床上的女孩,他对那个女孩的感情一定异常深厚。身体上那么多处骨折,就算是躺着不动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这样坐着轮椅对来他来说无异是一种酷刑了,也难为他可以忍受这样的疼痛。这些骨科的医生也真是的,他的骨折可不是一般性的,这样乱动,很容易会引起错位。
“这位是病人的亲人吗?”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救到这儿来的,多少也有点亲切感。
“我是她男朋友。”看到有人说话,木乃伊立刻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说道。
“两位先生,既然这位是病人的男朋友,我想你们还是让他进来比较好,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对于病人恢复清醒是非常有帮助的。”我说道。
“这个……可是……”那个挡在木乃伊身前的黑西装迟疑着。
“算了,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为了小姐好,就让他进去吧!”另外那个黑西装说道。
那个挡在门口的黑西装迟疑了一下,终于让开了去路。
“谢谢、谢谢……”木乃伊激动地连声谢道。
“我们走吧。”诺克斯道。
我点了点头,连忙跟上去。得赶快找个时间治好这个叫安妮的女孩,看来我上次并没有救错人,现在像这个木乃伊一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经过了那样的事情,还可以不顾一切的爱着那个女孩……。
“嗯,好吃,你的手艺好像越来越好了。”雁子完全不顾形象,开怀大嚼着我做的烤鸡道。
“确实不错,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了。”相比之下,诺克斯的吃相可就优雅的多。
“你怎么不吃?”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雁子抬头道。
我这才想起筷子上夹着的鸡肉,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
“怎么,还在想那个女孩的病情?”诺克斯看着我食不知味的样子道。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之后道:“我今天带伊莎贝尔去了她家,发现事情好像有点奇怪。”
“你带她回家了?”诺克斯有点意外,“这样也好,希望她可以想起些什么。”
“伊莎贝尔是谁?”雁子问道。
“就是那个最近恢复清醒的植物人,说起来,你也见过她的,不过那时你还小,所以不记得了。”诺克斯道。
“哦?我见过她吗?对了,太极你刚才说什么事情奇怪?”雁子道。
我把带着伊莎贝尔出去之后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她已经恢复了大部份记忆。”诺克斯听我说完之后自语道。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诺克斯一定知道些什么,要不然在我们出去的时候,也不会交待我最好不要带着她回家。
“这样就好,说起来我和她父亲也算是朋友,这孩子也可以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惜……唉!”诺克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肯布林?他不就是现任的道格拉斯医药集团总裁。这么说伊莎贝尔就是自杀的前任道格拉斯集团总裁的女儿了?”雁子道。
诺克斯点了点头。
只有我有点意外,虽然我到美国的时间不久,不过对于道格拉斯医药集团多少知道一些,就我所知,它是一个非常庞大、专门从事药品研制和开发的集团公司,就算是在世界上它也可以排得上名号,没有想到伊莎贝尔居然有着这么大的来头。
这时诺克斯已经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移开椅子站了起来道:“太极,这段时间麻烦你多注意一下这孩子,她吃的苦也够多了,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
“什么?哦,好的,我会的。”我答应道。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我快步向医院赶去。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机会,安妮的问题最好不要再拖下去,虽然流失“气”的这些经脉都算不上重要,可是再怎么不重要,总会有一些地方得不到“气”的补充,时间太久,她说不定真的会变成一个无法救治的“植物人”。
换上自己那身白大褂,挂上“名牌”,我向着伊莎贝尔的病房走去。
两尊“门神”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八○八号病房的门口,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对我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由苦笑,这两个家伙也太负责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诺克斯从伊莎贝尔的病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之后,他点了点头道:“你来的正好,伊莎贝尔说想出去走走,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手术,不如你陪她出去吧!”
我点了点头。老实说,我也很想知道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伊莎贝尔应该会想起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麻烦你了方医生。”跟着诺克斯走出病房的伊莎贝尔抱着歉意地道。
“没什么,那等我一下,我去换一件衣服。”我连忙示意没事,看来安妮的事情只能再等一下了,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好。
“今天想去那?”走出医院之后,我伸手叫住了一辆计程车,回头问道。
“不用车了,我只是在病房里待着闷,所以想出来走走。”伊莎贝尔说道。
我点了点头,有点歉意地打发刚刚招来的司机。
伊莎贝尔顺着医院前宽阔的马路,慢慢地向前走着。不知要做什么才好的我只好慢慢地跟在她身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虽然我们正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可是我总感觉四周的气氛好像异常沉默,有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伊莎贝尔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方医生,昨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啊,没什么。”有点心不在焉的我差点撞到了她身上,连忙道。“对了,你的记忆恢复了吗?”看她昨天的样子,我相信她的记忆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她的表现不会那么奇怪。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再次沉默地向前走去。
不知道如何把话题接下去的我,只好也沉默地跟了上去。
“可以陪我喝杯咖啡吗?”转过一个十字路口之后,她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接口,因为她没有等我回答,已经向着店里走去。
闻着咖啡的香味,我好像再次回到了上海的那家咖啡店,同样的香味,可是喝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心情了。
伊莎贝尔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好一会之后才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说道:“方医生,昨天真是麻烦你了。”
“啊,没什么,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
“不,昨天方医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伊莎贝尔没有抬头,看着杯里咖啡道。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也许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看着她一脸无助的样子,我不由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可惜这事谁也帮不了我。”她终于抬起了头,神情虽依然沉重,可是刚才那种柔弱无助的感觉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变成了一种坚定。
我点了点头,没有接口,从昨天的经历和她的身份上,我多少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的牵扯到道格拉斯这个全球知名的制药集团的话,那真的不是我这么一个没钱没势的实习医生可以帮得上忙的。
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手上的咖啡杯里,看着淡淡的雾气飘散在空中……她远比我想像的更加坚强,也许根本就用不着我为她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