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顶后,飞行机器人离开了。而我着依照残余的记忆,摸索着离开这里。
费了好大劲,我才找到一个小镇。而后,我从小镇上了火车,半晚的时候就到了沈阳。
出了站台,看着眼前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再次回到家乡的感觉让我很激动。对父母的思念更是涌上心头。当初自杀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二老,这让我很内疚。我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父母。我想起两位老人,不由归心似箭,打了一辆车,直奔家门。
我推开门,正碰到听到声音出来的母亲。看着我消瘦的脸颊,黝黑的皮肤,母亲的泪水浸湿了衣衫。
母亲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哽咽的说:“孩子,这些天你去哪了。你知道我和你爸多担心吗!”
父亲闻声也走了出来,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我和母亲,站在一旁默默无语。虽然父亲没有说话,但从他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之情告诉我,他对我的关心。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
父母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不断追问我这些天去了什么地方。我当然不能把自己自杀,还有遇到神舟的事告诉父母。我只和父母说,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旅游一圈。父母都是老实人,对我的话都信以为真。
母亲听我说还没吃饭,就做了一桌菜,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算吃了顿团圆饭。吃饭的时候,父母不断的开解我,让我看开些,好女孩多的是,没了曹雪娜还有别人。对曹雪娜的事我早看开了,但对父母的话,我还是装做一副受教的样子。我们谈到很晚才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穿戴整齐,到公司上班。
一进公司的门,那些先到的同事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平时和我关系的同事没有一个主动和我招呼,反倒一看见我,都把头低下,装作没看到我。
我心里明白,一定是他们知道我和曹雪娜,毕海强的事了。对这种人,我从心里看不起,对他们的态度,我更不会放在新心上。
我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还好,我的位置还在。
毫不理会同事的目光,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刚收拾好,我的顶头上司---证卷部的郝宾经理来了。郝经理人如其名,是个好好先生,对我们这些下属还算不错。我刚到公司时,他没少照顾我。
“李烽,你跟我来一趟!”平时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郝宾经理此时脸上一片冷冰。
“好 。”我随口答应。
和郝宾来到经理室,他摆摆手让我先坐下。
郝宾刚坐下,就急匆匆的对我说:“你怎么才来上班!现在外边都在传你和曹雪娜分手的事,这是不是真的?”
我点点头,对郝宾说:“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隐瞒郝宾,更何况他是真的关心我。
郝宾下意识的拍了一下桌子。猛的站了起来,手在空中挥了半天,颤抖的嘴唇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看着郝宾涨红的脸,我平静的对他说:“人家有权,有钱,有势,我根本就没法和他比。更何况,人往高处走,雪娜选择他很正常的。” 郝宾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平静。“你还不知道,公司已经把你解聘了。”
“我无顾旷工1个多月,公司没把我开除就已经不错了。”
“你知道什么!当你没来上班的第三天,上面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说完,郝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3500元和公司解聘补偿的7000元。一共10500元,都在这里了。”
接过信封,我随手就揣到兜里。这笔钱也算我应得的,我没有必要拒绝。
“李烽,你刚进公司时,我就看出你是个人才。现在,你离开公司也未尝不是好事,那可以让你有更广阔的空间施展自己的才华。”郝宾语重心长的说。
对与郝宾的好意我表示感谢,对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我已经有了打算。
“再见,郝大叔。”和郝宾告辞后,我拿着自己的东西,在同事的注视下,扬长而去。不过,在临出门时,我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曹雪娜的座位。空荡荡的位子让我平静的心湖起了一丝波浪。
出了公司,我给好友王德强打了个电话,约他中午的时候到蓝梦咖啡厅见面。王德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王德强和我是小学,中学,到高中,大学的同学,他是我绝对的死党。大学时,我读经济,他则读法律。现在他成了一名律师,在一家律师公司上班。
我正坐在蓝梦咖啡厅,一边喝咖啡,一边等王德强。
突然有人一把拽住我的后衣领,在我身后恶狠狠的说:“打劫,把钱拿出来!
“就你那小体格还想抢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头也不回,接着说:“别闹了,坐吧!”
王德强从我身后走出来,在我对面坐下。
王德强和我同岁,身高也差不多。身体有些瘦弱,但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用流行的话说,就是长得比较帅。正因为长得帅,又能言会道,他的女朋友多的数不过来。他甚至自称,他找的女朋友比我穿过的鞋都多。生性风liu就是我对他的评价。
叫了一杯果汁,他对我说:“你的精神不错吗,我好以为……”
“以为我受不了打击,就此颓废下去。”看着王德强,我笑着说。
王德强直言道:“不错,就我对你的了解,你会的。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当然不是装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我什么都看开了。”我平静的回答让王德强有些诧异。
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王德强才对我说:“我发现你变了,这有些不象我认识的你。不过这让我想起了小时侯的你!”
“小时候的我?”我不明白王德强的意思。
王德强轻轻闭上眼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你我兄弟这么多年,可以说我对你的了解比对我自己都深。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总是能坚强的面对每一件事,没有事能难倒你,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正是你这种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感,让我们这些小朋友都愿意跟着你,都愿意听你的。一直到了初中,你父亲发生了那件事,一切开始有了变化。”
王德强说的那件事是这样的。我父亲以前是一个工厂的副厂长,我上初二时,他因为发现他们厂的厂长有贪污受贿的行为,就向上面写了检举信。结果是,我父亲从副厂长的位子上‘光荣下放’到车间,成了一名工人。这件事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世间的不公正。
“什么变化?”我问道。
“你开始表现得对什么事都默不关心,再没有了那种进取心。到了大学,你和曹雪娜谈恋爱后,我发现你仅有的自信心也没有了。”说到这,王德强精神一振,笑着对我说:“不过我发现,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感觉象看到了小时候的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高兴。”
对于王德强所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吧!
后来,我和王德强还谈了许多。他告诉我,是曹雪娜发觉我的失踪,找到他,又将我们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曹雪娜没有说毕海强羞辱我的事。他一听急忙打我的手机,可我的手机早在我跳崖时不知道掉到哪去了,他跟本就打不通。王德强有到朋友家和我长去的地方,也没有打听到我的消息,这让他很着急,怕我出了意外。后来,他又到我家,将这件事简略的告诉我的父母,并和我的父母到处打探我的下落。
对王德强的关心,我深表感谢。曹雪娜的举动,也让我减少了对她的怨恨。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在知道我离开公司的消息后,王德强问道。
“我打算离开沈阳,到别处发展。”我不是想逃避。如果我想创出一番事业,沈阳并不是理想之地。
“你想去哪?”王德强问。
我毫不犹豫的说;“上海。”作为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上海有许多发展的机会,这正好符合我现在的想法。
“到上海是有不少机会。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王德强问。
舒活了一下筋骨,我对王德强说:“这要看父母什么时候同意。他们一同意,我就走。”
“出去创业是件好事,我想伯父伯母是不会反对的。”拍了我一下,王德强又说:“你走时可要通知兄弟一声,可别象这次这样,一声不响就失踪了。”
“放心吧,到时一定告诉你。”我连忙答道。
看看表,王德强知道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为了表示对你不声不响失踪一个多月的的惩罚,这顿你请!”
“我认罚。这顿我请。”我连忙说。
结了帐,我和王德强离开咖啡厅。在门口互相道别后,各奔东西而去。
回到家,我将自己要到上海发展的事告诉了父母。
父母也觉得离开沈阳这个伤心地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所以也不反对。父母其实并不舍得我走,可他们以为我离开沈阳是为了逃避那件事所带来的影响,他们只能答应我。
第二天,父亲从银行取出家中所有的储蓄,一共15万。当父亲将二老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这15万放在我面前时,我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
父亲排着我的肩膀,劝慰着我。他告诉我,这笔钱本来是留给我结婚用的。现在我要去上海发展,就将这笔钱给我,以被不时之需。
我开始时并不想要这笔钱。我告诉父母自己有些积蓄,用不着这笔钱。可父母死活要把钱给我,他们说这钱本来就是给我的,而我现在也正好需要这笔钱。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我只好收下这沉甸甸的15万。
此后的几天里,我们家总是充满了欢乐。我们心里都知道,几天之后我就要离开,要把握这为数不多的时间,好好享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