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飞抬眼看去,不由暗抽一口冷气,城门紧闭,城墙上林立无数甲士,盔明甲亮,
来往巡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松明火把照耀下,旗号分明,正是联军盟主袁绍
的渤海军。
时已至三更。若要入城,唯有叫门一途,否则就只有绕城而行,到下一处城门碰运
气。桓飞权衡再三,不欲惊动袁绍军,仔细分辩了一下位置,提气再奔。
这里是洛阳的北城附近。桓飞默想当日管辂解说过的洛阳城地形,判断出这里袁绍
军重兵把守的城门该是北城谷门。如果要碰运气,下一个城门该是三里半外的北城
另一个城门夏门。
桓飞掉头奔行不过半里,就见三条身影从一旁的树林中窜了出来。桓飞微吃一惊,
急急横退两步,横戟于胸,凝神戒备。
不过待看清来人,他不由转惊为喜。来人正是管辂和马遵谢成三人。
“管先生!”桓飞惊喜道,收起了手中短戟。
“你总算回来了!让我们担足了心呢!”马遵心直口快,哈哈笑道。
月色下,桓飞看见除了马遵,管辂谢成二人只是喜色一闪即没,换之是一副凝重之
色。不由大奇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管辂,谢成神色更是一整,马遵也陷入了沉默。桓飞更觉不妥,急急又追问了一遍。
只见谢成低声道:“孙帅他。。”
桓飞心神狂震,“师傅。。。”,“怎么了?孙帅怎么了?”
管辂一把抓住桓飞的肩头,“冷静些,文台被人暗算,不过眼下性命该无碍。只是
眼下形势不妙之极!来,找个安静处我和你说。”
树林中,桓飞终於明白了这一日一夜发生的事情。“联军是今晨入的城,而师傅则
是在今日午后被人行刺暗算的?”
“是的!”谢成点点头,“袁绍入城后召集联军各路将领军议,孙帅就是军议后回
营的路上中了暗算。”
“刺客有多少人?如何行刺?可曾拿下?”桓飞眉头大皱。
“一共十人,伪装成我军的士兵,伏于以废墟中,以劲弩突施暗算,一击之后,立
刻逃遁。后被孙帅亲卫击毙四人,生擒三人,余下三人逃脱,不过之后立刻服毒自
尽,让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得到。”马遵狠道。
桓飞疑惑的看了看谷门方向。又看了看眼前三人,叹道:“你们认为是袁绍在后面
动的手脚?所以才在这里监视袁军动静?”
管辂点点头道:“不错,孙帅遇袭后,袁绍使帐下谋士田丰来营邀请孙帅再赴其营
议事,当田丰回去之后,江东军立刻被人监视,同时东郡太守乔瑁、兖州刺史刘岱、
陈留太守张邈三镇近四万军马分三处安下营寨,隐隐有包夹之势,而且袁绍传下将
令,紧闭四门,各门都有近千渤海军负责城防。未奉令者,不得出城。
”
桓飞越听越惊,“眼下情势如何?袁绍此番布置究竟为何?”
“还不清楚,昨日副盟主曹操带陈留军万余轻骑追击董卓去了,孙帅怕有失,命程,韩
两位大将军统兵增援。”谢成答道。
“师傅受了伤!那岂非眼下无人主持军中大局?”桓飞大惊。
“是这样的了。”管辂道,颇有深意道:“幸好你回来了。”
桓飞心神一震,岔开道:“既然城门四闭,你们是如何出城的?”
马遵不由树起大指道:“还是你麾下的云龙卫出的力,秦风竟然在皇宫废墟底下中
找到一条逃生密道,直通城北的一处房舍,随后在房舍中又找道条密道,只通城墙
之外。”
桓飞还是初次听闻皇城洛阳底下竟然有条密道。
管辂解释道:“估计是当初设计皇城时留下的逃生密道,狭窄处只通一人,而且年
代挺久远了。”
桓飞点点头:“事出自然有因,我们立刻回城,袁绍倘若真有意要动江东军,天明
后就最佳时机。只是不知究竟原因是什么?”
“此事的确奇怪!”管辂应道,“来吧,随我走走那条密道吧,真是精彩呢。”
桓飞随三人步入林中深处,赫然发现竟是处乱葬岗,不觉有些毛骨悚然。反之管辂
三人却是神情自若,毕竟一个是修真之士,两个是沙场勇者。
“在这里了!”管辂指道,桓飞看去,只见一座毫不起眼的古墓的墓碑移了少许,
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上下的小洞口。
“这条密道恐怕是皇室逃难时用的,机关只能从里面打开,而且狭窄,只通一人,
就算泄露出去,围城的敌军也难实际运用。恐怕那时还有专人守护。”管辂叹道,
“自从汉室衰微,这条密道,恐怕也无人知晓了。”
桓飞心有同感,倘若少帝刘辩知道有这条密道,恐怕早以脱身,也不用历经母死妻
丧的惨祸。
“时间无多,我们快走!”桓飞低声道,四人不再多言,依次下了密道。走在最后
的马遵关上了密道出口。
密道甚是狭窄,也不知有多少年月没人使用,空气不透。若不是刚才洞口敞开,吹
入不少夜风,桓飞早已支撑不住。不由暗暗佩服三人当初坚持走出来时的毅力。
就听身后管辂笑笑道:“也就三百多步的距离,换几口气就好了,城内那段出气口
设计很好,不会象这里般气闷。”
桓飞想这才是道理,不然人未行半里,就该活生生闷死才对。走了没多久,来到密
道中一出宽阔地,可容三人并行,此时果觉一阵凉风吹来,原来已经越过了城墙。
桓飞大透了两口气,正要说话,就听身后的管辂低声道,“别说话,听!”
桓飞急急屏息宁神,果然听见隐隐有人声传下,
后面的谢成凑进桓飞的耳朵道:“这里上面就是北城门衙署所在,我们来时已经发
现那边墙上有两条铜管,可以用来监听上方动静。但最好不要发出大的响声,一般
城门衙署内都挖有深坑,内置陶制薄瓮,专用来监听地下动静,尤其是战时监听敌
军是否挖地道进行穴攻。”
桓飞点头受教,想这该就是原始的监听器了,不由欣欣然把耳朵凑近已经带些铜绿
的锈铜管,果然原先隐隐的人声被扩大不少,已经能清晰听见对话之声。
管辂也凑了上来,附耳在另一条铜管之上,与桓飞一起听着上面的动静。
“是袁绍的渤海军!”管辂轻轻道,他已经分辩出对方的口音。
桓飞勉力听着,就听见两人的对话传了下来,
“高将军!可由追到那个骑军部将赵云?”一个声音道。
“唉!无功而返,被人搅了一场,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把他射下来,待会见了
袁公,若袁公怪罪,逢先生定要为我美言几句。”另一个声音道。
桓飞立刻知道上面正是逢纪和高干两个卑鄙小人。
逢纪细问了几句,冷哼一声:“算那小子长命好了。以后总有收拾他的机会。高将
军放心好了。袁公眼下有大事要忙,杀那骑军部将只是小事。”
“嗯?末将也有所闻,可是要对付孙文台的江东军?”高干接道。“末将还不知道
究竟是为了什么,使袁公值得冒如此大的风险对付孙坚这只老虎?”
这也是桓飞与管辂最想知道,忙屏息关听。
只听逢纪冷笑一声:“什么老虎,眼下孙文台身中弩箭,麾下江东军大部去援曹操,
营中不过留下兵马三千,其中有一千还是西凉降卒,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
桓飞与管辂对视一眼,心都叫不妙,为何袁绍会对江东军目前的情况如此清楚呢?
“袁公怎会如此清楚孙军实力呢?”高干好奇的问道。
“这些只是小事,不提也罢。”逢纪突然避而不谈。让桓飞与管辂恨的牙痒痒。
而高干居然也不再追问,只是拍了记逢纪的马屁:“是啊,是啊,有逢先生为袁公
筹谋,对这些自然了如指掌。”
“哪里哪里,”逢纪居然也照单受下,心怀大畅后道:“高将军不是想知道为何袁
公要突然兴起对付孙文台的念头么?”
“望先生有以教我?”高干打着哈哈道。
而接下来,逢纪的话,几乎让扶管细听的桓飞大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