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孙策回过神,“请恕小兄怠慢失礼,这些是前方传回的我父统率的江东军战报,
来,来,不谈这个,小兄敬公瑾一杯。”
周瑜闻言却放下酒爵,目射奇光道:“前线战况如何?联军有否攻入函谷?”
孙策已经举起酒爵的手复又放下,叹道:“实不相瞒,联军已经冰消瓦解。讨逆盛
举已经犹如昨日黄花。”
“啊。”周瑜只是微微一愣,却没有孙策期待的惊讶,“公瑾虽然知道联军人心不
齐,联盟难以维系。但为何却会在巅峰之势下突然瓦解?”
“哈哈,”孙策豪气的饮干杯中酒,拾起散落的绢条,交给周瑜,“公瑾不妨自己
看吧。”说罢,重又给自己倒满美酒。
周瑜也不客气,全数接过。一一看去,越看面色越凝重。
“竟然。。。那个桓飞!”阅完所有的绢条,周瑜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嗯!公瑾难道识得此人?”孙策见状讶道。
“岂止识得,当日在阳人,公瑾还曾在令尊的行辕内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周瑜脸
色微微有些变化。
孙策似乎对桓飞颇有兴趣,“小兄很是佩服公瑾的见识,不知公瑾眼中,这个桓飞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奇特,”周瑜微一沉吟道,“记的当日,家父刚提及小弟的名字,那桓飞与我素
未谋面,却立刻叫出了小弟的表字,现在看程参军的书信,方知原来他竟然失忆,
此事知道现在,公瑾仍觉是奇。”
顿了顿道:“他身材与我相若,当日之见,武功也是方才起步。但无处不给人一种
极具亲和的感受。”
周瑜皱眉指着绢条,“看眼下这么战报,行兵击奇,作战数场却全无规律可循,此
子天赋,若假以时日,必为一代名将。我想这才是伯父动了收徒之心的原因。”
孙策脸色稍稍有些变化。点头道:“此等人才,若肯为附,岂愁大业不成?公瑾认
为此人是否能为我所用?”
周瑜眼睛突闪厉芒:“非但不能,还会是伯符的劲敌,此点,我与程将军看法一致。
桓飞在江东军中似乎已颇建有人望,听闻不少将兵对其归心,除非伯符能顺利收得
其心,否则犹如猛虎在侧,徒增变故。如有可能必须将之除去。否则日后定是伯符
大业的阻碍。所幸现在桓飞羽翼未成,加上几位大将心向伯符,非是没有可能。”
孙策一摆手打断了周瑜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成其霸业,是我孙策的大志所
在。本来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分个胜负,纵然失败,也如昔日楚霸王般留名于世。但
眼下却施用这等伎俩,我实在心所难安。”
周瑜眉头微微一动,“伯符太过刚直了。成王霸业,当不拘小节。不过如果伯符下
不了决心,何不修书一封给程参军,程将军是为局外人,并以他的才略,当可想出
佳的解决之策。”
孙策沉吟良久,缓缓点头,周瑜见两人气氛有些僵硬,索性起身道:“时辰不早,
小弟惯了夜读,告辞了,此事还是伯符自己拿主意吧,莫忘了后日家父的赏月夜宴。”
孙策连忙起身相送。不过眼中似有无数心事。甚至在周瑜走后的半个时辰,他仍然
依门而立,犹疑思考。
子夜,突然一阵扑翅之声从孙策的小楼响起,一只健鸽从窗内飞出,几下便消失在
北方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