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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油灯被慢慢点燃,晃动的火苗映出了四条身影。
“太冒失了!”田丰听完赵云的讲述,悠悠叹道:“将军若再如此冲动,恐怕今次长安之行就是我等丧生之旅。更不用去谈什么诛奸!”
桓飞喏喏的点着头,他已经反省了好几个时辰了。
“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想想下面如何行事才是正理!”李肃打断田丰道,“现在外面的局势并不乐观!”转着眼睛看向桓飞道:“孙帅兵还途中,在荆州果然遭到北军中侯刘表刘景升两万大军的截击,大军十去七停,全赖手下大将死战得脱,长沙已经归不去了,现在聚拢残兵固守九江。”
桓飞等初闻消息不由大惊。
李肃道:“刘景升曾被大将军提为北军中候,后代王睿为荆州刺史,得荆中士人蒯良、蒯越、蔡瑁、庞季等人之助,尽诛为祸荆州的宗贼众,并江夏贼张虎、陈生。取其觽,或即授部曲,势力渐大,已稳据荆北四郡,手中握有水步精兵六万,隐隐已有超越孙帅之势。”
看见桓飞如此担心,李肃笑道:“不过情势并未那么糟,江东孙氏在江南楚地何其有根基,刘表虽能胜上一时,也终不是孙帅之敌。而且今次为了截击孙帅,他也着实损失了一批人。江北防御出现松动,引得南阳的袁术也蠢蠢欲动。短时内,他也没有乘胜再战之能。”
田丰点点头接道:“比起南方的小小风波,北方就已是大战连连。刚接到宜阳管先生的消息,联军盟主袁本初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唾手并了韩馥的冀州,尽得其粮草甲兵。河内的张扬,匈奴的于扶罗更是纷纷公开依附,短短一月之内,势力膨胀数倍。”说到这里,眼神微微有些变化,毕竟袁绍是他的老东家。
“但袁绍在冀州尚未坐定,就有北平太守公孙瓒大破青州黄巾贼,挥军乘胜南下,屯军广宗,改易守令,引得冀州长吏无不望风响应,纷纷望风而降。是以,袁绍亲自往征瓒,两军战于界桥南二十里。绍先锋将麴义阵斩公孙瓒所署冀州刺史严纲以下甲首千余级。麴义引兵追公孙瓒至界桥,两军复战,又大破之。瓒军大溃,公孙瓒几度被围,后幸得平原相刘备所引三千援军赶到,突入死战方才救瓒出险地。界桥一战,公孙军将士折损近两万人。”
虽然只是简单几句,众人却不难想象界桥一战的惨烈战况。
“不过,”田丰摇头到,“此战袁绍胜的也极为侥幸,诚然公孙瓒未出全力,但他却全军以对,造成后方空虚,黑山贼于毒引贼十余部,贼势达五万之众出山进犯冀州。袁绍得胜大军才撤到薄落津,于毒已经伙同攻陷魏郡叛兵攻陷了邺城。所幸贼军不得人心,只掠夺一番,就各自撤回。袁绍夺回邺城后,大怒之下立刻引军入朝歌鹿场山苍岩谷讨于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及长安所署冀州牧壶寿。后寻山北行,再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贼部,每战均不留降俘,斩首坑杀数万级,将尸首筑为京观!”
桓飞、赵云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斩首坑杀数万级,袁绍手段真够狠辣的,恐怕假以时日,又是一个董卓。桓飞暗叹,孙坚说的对,为将一念,往往就是关系到万千生灵的生死。
气氛变的有些沉闷。就在这时,李肃开了口:“哈哈,别烦恼了,凡事总有先后,外面的局势目前还影响不到这里,眼下我们先应付面前的事吧。应该算是过了这次危机了。眼下矛头都向着支娄迦谶去了,未尝不是好事。对了今天有快马传回消息,李傕军大胜羌军,已经收复武威,所以明天晚上有场祝捷宴。唉。不过今天出了这档事,恐怕还是不去为好。只可惜听不到蔡家小姐的琴声,听说她明日会当场献艺呢,真是可惜。”说着脸色的失望情绪倒不似装出来的。
“蔡家小姐?”桓飞、赵云、田丰均是一头雾水。
“就是蔡邕的独生爱女,单名一个琰,七岁已以诗词歌赋名动京城,先帝奇之特予召见,当廷问对后,特赐才女二字与她。”
“蔡文姬!”桓飞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