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思量,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得罪三哥的好。他的手里可有五万御林军。倒不如作个顺水人情,省得他对我起了戒心。
“启奏父皇,儿臣年少,恐威信不足,难以震慑地方官员。皇兄才智兼备,文武双全,担当此任再合适不过了。儿臣情愿让贤。”
“忠武王深明大义,臣等附议。”一帮支持三哥的大臣们同声附合。按理说我都表态愿意退出,父皇应该没有异议才对。可父皇却半天没有说话,不知到底是何意。
身后的梁汉儒又站了出来:“皇上,臣不以为然。晋江王千岁掌管御林军,身负重任,不可轻易离京。臣建议由平阳王殿下赴蜀,一来平阳王在诸位皇子之中年纪最长,二来在朝多年,经验丰富。此事由平阳王去办,最为妥当。”他这话我倒有些不解了,我本以为他出来必定是为我说话,却没想举荐二哥出京,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仔细一想,顿时醒悟。蜀者正处在暴乱之中,逆兵四起,赴蜀都办差多多少少有些危险。三哥天性好武,勇冠三军,自然是不惧了。可二哥却不同,虽然为人阴险狡诈,但却是个怕事之人,要让他去蜀都办差,他肯定会极力推辞。
果然不出我所料,梁汉儒刚一说完,二哥连忙站了出来:“启奏父皇,儿臣有心为父皇分忧,但眼下儿臣正在督建皇陵,恐怕脱不开身。儿臣也同意由忠武王出京,既然说他年少,那更应该出京历练一番,以便将来为国出力,为父皇分忧。”二哥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仍旧掩饰不了他的怯弱。父皇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
“好,既然如此,那就决定派忠武王赴蜀都督促放粮一事,克日起程,不得有误。”
三哥没争到,下朝的时候对我干笑了几声,一脸不快的走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梁汉儒走了过来,对我笑道。
他刚才在朝上替我说话,按礼我应该感谢他,于是便说道:“多谢丞相进言,王府落成之日本王必摆席宴请,以表谢意。”
梁汉儒连称不敢,笑道:“王爷建府,本是礼法规定,下官不过是提了一句而已。王爷此次赴蜀,下官今夜在府中设宴替王爷送行,还望王爷赏光。”
我看着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梁汉儒望了望四周,低声道:“请王爷务必赏光,有要事想商,切记!切记!”说完,对我一揖,走出殿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何变化这么大?我已经看出来适才在朝中替我说话的大臣,多是往日从不参与讨论朝政之人,而这其中,还有梁汉儒的三个儿子。刑部尚书梁少奎,兵部侍郎梁少云,吏部员外郎梁少卿。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梁家突然如此高调起来。仅仅是为了支持我吗?
带着疑问,我回到了景泰宫。父皇命我克日起程,不得耽误,我得快些做准备,明日使前往蜀都。
“王爷,李则元派人送回密件,请王爷过目。”刚一进屋,王洪拿着一封信递交到我手中。我一看,信封口处有火漆密封,显然是有重大情况。
“关上门。”我一边吩咐王洪,一边拆开了信。看完之后,我不禁大怒,猛的一把将信拍在了桌上,大骂道:“岂有此理!这柳梦龙胆子也太大了!”
李则元在信中说道,他带着十万大军日夜兼程赶到西北崇阳卫,与柳梦龙大军会合。正遇突厥攻城,来势汹汹。柳梦龙下令弃城撤退,保存实力。李则元力主守住城池,与柳梦龙起了冲突,最后柳梦龙不得已,命李则元率所部守城,自己则撤退到崇阳卫后面的虎阳关。李则元率所部十万大军与突厥拼死战争,杀敌无数,一度将突厥大军逼退十于里。李则元派飞骑向柳梦龙求援,柳梦龙却以决战时机未到为由,拒绝发兵。李则元只得亲自上阵,身先士卒,将士们士气大振,终于将突厥大军打退,并收复云州。而他柳梦龙竟敢在上奏朝庭的奏章中贪天之功以为己有,蒙蔽父皇,欺君罔上,真是胆大包天。
王洪见我怒气腾腾,拿起信看了起来。
“王爷息怒,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些人欺上瞒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况且,此事王爷不宜插手,恐惹来非议。”
我也知道这事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柳梦龙如此贪生怕死,将我东唐整个大西北交到此人手中,如何能抵挡得住突厥人的大军。
“你派人告诉李则元,这事本王心里有数。让他顾全大局,万不可内乱。”
紫依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放在我旁边的桌上,说道:“王爷,这是新鲜的水果,您尝尝吧。”看到她,我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拿起一块水果放入口中,只觉入口甘甜,香脆可口。
“这叫什么名字?味道还不错。”
紫依见我没有那么生气了,笑道:“这是新罗国朝贡来的贡品,好像叫什么水玲珑。”
“新罗国?”那新罗国历代皆为我中华臣国,与我朝山水相依,为唇齿之邦。我记得七八年前,新罗国暴发内乱,自己无力平叛,还上书我朝,请求派兵镇压。父皇派当时驻扎在东北的杨济,也就是李则元的父亲,出兵援助。只一月便平定叛乱,收兵回国。自此,新罗国年年朝贡,对我东唐甚是恭敬。
“我朝天威仍在啊。”我颇有些得意的叹道。
“王爷不要过于乐观,东瀛国已经连续三年没有朝贡了,也没有派遣使节来朝。”王洪说道。
我毫不介意的嗤笑道:“区区弹丸小国,三岛倭奴,能掀起什么风浪,不必理会。”这时我想起明天要赴蜀都一事,便对王洪说道:“本王奉旨,明天赴蜀都督促放粮。你就不必跟着我去了,留在京中注意他们的动静。”
王洪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若是以前,他必定会力争与我同行,可这次却恭恭敬敬的答道:“老奴遵命。”
“王爷,带奴婢一起去吧。奴婢也好侍奉王爷的起居。”紫依央求道。我见她言辞恳切,心里颇觉欣慰,但些行是为公,带着她有诸多不便。再说,此去蜀都路途险恶,我也不放心她。便好言安慰道:“这次不行,本王是为朝庭公事而去,你就留在宫中吧。”
紫依还想央求,王洪眉头一皱,说道:“作奴才的安分守己就行了,王爷令出如山,难道还要王爷重复一次吗?”紫依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我见她似乎心有不甘,笑道:“紫依啊,你不用不高兴,虽然你不能陪本王去蜀都,不过本王让你今天晚上陪本王去赴宴,如何?”
“真的?奴婢遵命。”紫依欢喜的叫道。王洪似乎有话要说,但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担心什么,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