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柄弯刀之中的两柄直飞,另两柄从侧面绕袭,直飞的弯刀已经飞到马副门主身前不及五尺,呼啸之声惊心动魄,马副门主无力挡开四柄弯刀,只得叹息一声,闭目待死。可就在此时,身前突地多了一人。
顾风尘眼力超群,瞧得奇清,待两柄弯刀飞至,伸出两指,运起逆天神功,向两柄弯刀刀身上弹去。叮叮两声,那两柄弯刀被他弹得改了方向,笔直向天上飞去。
此时另两柄侧袭的弯刀也已从两侧斩来,顾风尘依照前法,弹了出去,只是这次方向变化,那两柄弯刀拐个弯子,飞进了树林当中,夺夺两响,切入树干之中,刀身尽没。
这一下事出突然,绵山双鹰与诸葛仁事先都没发觉有人在侧,不由得一愣,三人皆是好手,只一眼,便看出顾风尘武功了得,能以单指弹飞弯刀,那眼力,手劲,时机,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顾风尘不识得诸葛仁,但诸葛仁却认得他。那日在见贤庄中,正道诸人都看到顾风尘的模样,虽然那时顾风尘半死不活,但相貌终究差不了,诸葛仁阅人颇多,过目不忘,早将他的样子牢牢记住,此时一见,便脱口而出:“是你……”
绵山双鹰失了弯刀,又忌惮对方武功高深,不敢再进击,马副门主得以喘息,他明白对方来得定不止这三人,不知尚有多少高手埋伏,便低声对顾风尘道:“众寡不敌,走为上招。”
顾风尘也不想与对方缠斗,只求快些问明袁因情况,便一点头,道:“你跟着我,向前冲。”马副门主将袁因向顾风尘怀里一塞,又递过一颗药丸,冷笑道:“你吞了它,跟在我后面,挨打也挨得够了,让贼子们瞧瞧,我蛊门毒药的厉害。”
说罢闪身便上,顾风尘吞下药丸,抱了袁因,在后紧紧跟随。
马副门主冲出十几步,猛地双手从怀里一分,也不知掏出了什么物件,居然两手手心冒出火星来,如同两树烟花般灿烂夺目。他一边冲,将两臂张开,立时光焰四射,像两条火龙相似,冲向诸葛仁三人。
那三人无法再次远攻,便知道不好,他们深知蛊门厉害,此时一见马副门主亮出如此诡异的招数,无法弄清虚实,只知道莫要被火星溅到身上,那肯定是毒火无疑,只得侧身闪避。
马副门主借着毒火开道,当头冲了出去,顾风尘虽抱了一人,但脚下尤比马副门主快得多,只是减了冲速,跟在他身后。不时有毒火星焰落在身上,着肤处不但没有烫伤,反而有一股寒凉的感觉,如同雪花落在身上一样。这般情形,令顾风尘也觉得蛊门实在诡异之极,与之为敌,实在是件最头疼的事。
三个人冲出包围,继续跑下去,诸葛仁哪里敢放,在后面尾随而来。马副门主早料到他必定不舍,看看他追近,随手掷出几颗毒火弹,在空中炸裂开来,立时烟雾弥漫,对面不见人。诸葛仁不敢前进,只得伫足而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远。
绵山双鹰已经取回弯刀,追了过来,扑天鹰道:“少主,岂可让姓袁的逃走?”诸葛仁道:“跑了便跑了,可姓袁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个叫风尘的人。我看他的功力在我之上,我们便追上了,也讨不了好去。”扑天鹰道:“那如何是好?”诸葛仁略一沉吟:“回去,我们还有大事要干。外八门只要覆灭或倒戈,红莲教便失了眼目与左右手,早晚会被一网打尽。”
说罢,诸葛仁一声唿哨,后面赶来了十数人,都牵着骏马,众人齐听诸葛仁号令,上马向另一方向疾驰而去。
再说顾风尘这一边,跑出几里路,顾风尘放慢了脚步,道:“不必急着赶了,对方没有追来。”马副门主道:“你怎知道?”顾风尘道:“我这副耳朵,可以听到数里外的脚步声,不要怀疑。”
马副门主闻言,也停了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息。顾风尘放下袁因,面不改色,气不长出,问马副门主:“袁门主还有救么?”马副门主露出不悦之色:“我蛊门救人,岂有救不活的?他身上的毒血已去了大半,只是中毒太深太久,脑袋一时醒不过来,你想要他快醒,只要用上乘内力通他的百会穴,差不多便可以了。”
顾风尘举掌按在袁因头顶,慢慢将一股内力送入。他不敢用力过猛,这里是人体要穴,他怕一下子要了对方的命。只是将内力缓缓加强,以观效果。
只是眨眼功夫,袁因猛地咳出一口血来,被顾风尘的内力所激,喷在树上,滋滋有声。
这口血一出,袁因终于张开双眼,虽然淡然无光,一如垂死之人,可终究是活了回来。
见他一醒,顾风尘松了口气,轻声唤道:“袁门主……”袁因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有丝毫动容,颤颤嘴唇:“你是……什么人?”顾风尘一惊:“怎么?这么快便不认得了。我们前天才刚刚见过。”
袁因道:“前天……我醒过么……”
顾风尘见他神智尚不清楚,便问马副门主:“你们何时救得他,在什么地方?”马副门主警惕性很高,并不回答,却反问道:“你是何人?突然出现,意欲何为?”顾风尘知道他怀疑自己身份,也不气恼:“在下顾风尘,前日曾经见过这位袁门主,那时他受了一点伤,可并未有中毒之像。”
马副门主一皱眉:“你是说,前天?”
顾风尘道:“不错。”马副门主道:“阁下认得袁门主?”顾风尘道:“不认得,只是与在下同行的一位朋友,认得袁门主。而且与袁门主一起,去了一个地方,时隔不久,怎么只见袁门主,却不见我那位朋友?”
马副门主听了,紧锁眉头:“阁下说得可是实情,你在何处得见袁门主?”顾风尘道:“只在黄山脚下不远处。”
马副门主一惊:“黄山脚下?绝不可能,我那位兄弟救得袁门主时,是在一处山崖下,那是五六天以前,那时袁门主已然中毒,不省人事。经由我那位兄弟照顾,终日不离,绝无可能赶去黄山。”
顾风尘闻言,比他还要吃惊:“你说什么!袁门主几天来一直不省人事!”马副门主点头:“绝无虚言。”顾风尘从心底里冒上一股凉气,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索命门有几个袁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