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窗门在夜风中寂寞地摇摆着,发出单调的音。那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声声尖锐,就像是在嘲笑着男孩一般,他盯着窗子傻愣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也难怪,想平时几乎没人理会的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人理了,却又像是个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他毕竟是个孩子,几时遇到过这种事来,当下便懵了,愣在那无所适从。当然了,也是少年太能气人,男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低头一看,顿时再次火冒三丈――原来那家伙就这么一会,居然又睡着了!
“起来!你给我起来!!”男孩气急去拽,这一回,少年却像是睡死了一般,任凭小男孩如何拽来如何喊,他只呼呼大睡着,决然不醒。男孩一恼之下,就想将少年直接扔下床去,看他还如何耍赖!可惜的是,少年的身躯就仿佛有千斤重般,光是抬动手脚,男孩就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连移动他半分也难,更别说要将他“丢”下床去了。
就在男孩“使尽浑身解数”,却依旧徒劳无功,只好坐在床头先休息一会之际,少年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坐起……
“哟!”
“哇――!”耳畔突来的话语,让男孩吓得小手一软,大惊出声。要不是少年及时出手相扶,他一个支撑不住下差点便滚到地上。男孩怒不可遏,对少年吼道:“你干什么?吓死人了!快点给我离开!!”
少年依旧嘻笑,道:“这可不成,做哥哥的怎么能在毅力上输给弟弟?喂,你还是听我的话,改个名吧。那样我马上就走。”“哼,你想都别想!”男孩一扭头,哼道。“是吗?”少年一沉思,道,“那没有办法了……”
就在男孩暗暗高兴他终于让步了的时候,少年一伸手,将男孩按进被内,男孩要起身,却被少年大力搂住,动弹不得。小男孩历来倔强,此刻更是忿忿不服,却也知道自己“斗不过”少年,气愤之下,对少年又是挣扎吼骂又是诱惑哄骗: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今晚没处睡,只好跟你凑合凑合了。”
“不要!你给我起来!”
“……”(装睡中。)
“让我起来,我还没洗脸!”
“骗谁呢,我知道你已经洗了。”
“……!”男孩黑线中,又道,“可我还没刷牙!”
“不必了,你还没换牙,偶尔一晚不刷没关系的,做哥哥的不会嫌弃弟弟脏的。”
“你……”
“我……”
……
少年这些话若是放在平常,定能让从小没享受过多少温情的男孩感动,只可惜小男孩此刻几乎气炸心肺,又哪里会领他的情?男孩不住地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一会之后,他像是耗尽了力气般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睡去(提示:忍术的作用)。少年在他睡着后睁开眼来看了看男孩睡颜,唇角轻翘,心道:“跟我斗,你还太嫩了!”乐呵呵地搂着男孩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男孩醒的时候发现少年已然不在。昨夜发生的一切就仿佛一场梦般,男孩一边庆幸着那个“讨厌的人”终于走了,一边却又很是闷闷不乐,心里嘀咕:“还说要认我做弟弟呢,哼,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的家伙!”想着漱了口、洗完脸。他从冰箱中取出牛奶、面包,正要像往常一样随便应付掉早餐时,忽然发现餐桌上留了很丰盛的早点,上面还有一张字条,写道:“给你的早餐――哥哥字。”男孩顿感胸口一阵温暖,唇角也不自觉上翘――他好像还不错。随即却又猛摇了摇脑袋,大声道:“什么还不错!不就是做了餐饭嘛,他人还不是跑了,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少年的不告而别竟那般在意。
说归说,他还是拿起餐具,小心仔细地品尝起来。
“唔!真好吃!”才一筷子入口,男孩便一口接一口飞快地吃了起来,心想:“太好吃了,比‘一乐’的拉面还要好吃!要是、要是能每天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似乎做他的弟弟也不错……”完全没发觉他自己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信念”。
男孩在用餐的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瞥了一眼身旁的闹钟,忽然着急大叫起来:“啊――都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可是忍者学校报到的日子啊!怎么办、怎么办!”他连忙扒拉了几口饭,飞快地收拾好一切后摔门而去。
……
木叶忍校门口,小男孩踯躅着,躲在一旁看人来人往。刚才明明那么着急,此刻却又不敢、抑或不想跨进那咫尺距离远的校门――因为其他人都有父母亲人陪着,只有他没有,而且那些人的眼光……
啪――
清脆的响声中,小男孩的手被人执起。他惊讶地抬头,又看见了那一头极为耀眼的金发,还有那个玩世不恭的笑脸。“是你,你来做什么?”像是偷偷做了坏事被大人逮了个正着,男孩羞涩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喜悦和期盼。
“我当然要来!”少年如昨日一样弹了男孩脑门一记,道,“弟弟要上学,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来?”他语气如前夜一般没有一点正经,也不管男孩是否同意,就拉着他走进校门。
男孩左手被少年牵着、右手扶着刚刚被弹的脑门跟在少年身后,心中有无限的欣喜,嘴上却噘着,道:“哼,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报名,又没请你来!”他说这话时虽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那是因为他莫名地就觉得身旁的少年不会离开,可说完之后却又一直用眼角偷瞄身前的人,生怕他一生气,就离自己而去。
少年感受着手上微微的颤抖,如何能不知道男孩真实的心情。他蹲下身来,拽着男孩趴在自己背上,道:“抱紧脖子!”说着站起身来,背着男孩向报名点走去。一大一小两个金发的身影立刻吸引来无数目光。
小男孩此刻虽然心中觉着像蜜一般甜,却更觉羞窘无比,连连低声恳求道:“放我下地,我自己会走!”
“哎,做哥哥的背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少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哈哈笑着继续向前,压根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男孩无奈,只得静静伏在他背上,又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