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挂满星子的天空中偶有几颗流星划过,受到霸王寨之事的影响,扬舞国境内的缱绻海湖显得异常的寂静,以往的热闹繁华,在今天全不知去向,就连湖面也是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不起半点波纹。
此时从湖心处的忘忧消愁楼里步出一行女子,人人身着薄纱制成的衣裳,裸露的双肩上披垂彩带,行动处一身肌肤若隐若现,彩带迎风招展,引人遐思,皓白的手上执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有笙、笛、箫、古筝、琵琶……等等,让人目不暇给,看得是眼花撩乱。
一行女子走到楼前供人停泊船只的地方,一分为二成二行站在两侧,垂首恭立。
未及半晌,楼里再走出三人,三人成品字行出,当头一人,年约十八、九岁,身着华贵的紫色红凤宫装,一头如瀑长发直泄及地,随着她的脚步有韵律的摆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眸象是会说话一样,眼波流转时彷佛正在对人诉说情意,让人甜进心里,红艳的樱唇,此时微微带笑,那笑容如同见着爱人时的喜悦,她整个人给人感觉是个正沉醉在爱河里的女人,浑然天成的气质让男人见着她就像自己正是令那个她幸福的男人,女人见着她都会打心里同她一块笑出来,彷佛感染到她的幸福。
但事实上她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有爱过任何人,如有其中定没有男性,她便是继‘舞影婆娑’扬恋艺之后的现任舞宗,人称‘仙姿翩然’扬音梦,一个在扬舞国内击败无数敌手,以十四之龄取代扬恋艺的新宗主,她的舞蹈和音乐丝毫不逊于扬恋艺,且比扬恋艺更多了让人感同身受的特质,故能登上宗主之位。
现在的她尚未在公开的场合表演过,所以各界的有力人士莫不以能成为第一个邀请到的人她为殊荣。
跟在扬音梦身后的两个女子,右首一个身着白色的灵识师袍,脸幪白巾,露在白巾外的只有半张瞧不真切的脸,一双闪着光辉的眼睛,和披散在衣袍上的蓝色长发,左首的女子穿着红色紧身铠甲,额束金箍,以一条红色的丝线将蓝色的长发高高束起,眼神刚正,俏脸紧绷,看来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子。
此二人是一对双胞胎,从小和扬音梦一起长大,她们的父亲亚罗出身于拿德萨帝国,是个小有名气的宫庭灵识师,因为对她们的母亲,当时的飞卫旗主扬艳一见钟情,为追求忠心于宗国的扬艳不顾一切的辞去宫庭灵识师之职,随扬艳回到扬舞国天天追着扬艳死缠烂打,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得偿所愿,两人的爱情更在当时蔚为一时美谈,婚后亚罗爱妻心切不愿重回祖国,便决定在扬舞国落地生根,后为恋艺宗主提拔为法卫旗主,夫妻俩同为扬舞国效命,现在他们的一双女儿也继承了他们的位置。
姊姊琳。亚罗性情温和贤淑,灵心识法能力高强,继任父亲之职,妹妹琪。亚罗刚正不阿,个性严谨,练了一身好功夫,正是成为飞卫旗主的不二人选,两人专责宗主的安全。
日前拿德萨帝国现任君主穆斐。拿德萨亲自前来邀请扬音梦于即将到来的世界和平庆新年会献艺,在这个新年会上各地的权贵都会前来参加,如果不能亲来也会派员与会,扬音梦觉得在这个新年会上表演自己的处女秀,一来可以让所有人知道‘仙姿翩然’不是浪得虚名,二来在这个世界权贵均云集一堂的地点做处女秀的演出,将大大减少得罪权贵的机会,历届的舞宗大都是选此时献出处女秀的,所以她认为机不可失,便点头同意了,现在她趁着缱绻海湖无人的时候,想练练她决定在新年会上演出的开场──水舞。
扬音梦解下身着的紫色红凤宫装,露出里头以三层不同颜色的纱制成的衣服,最头面一层是纯白色、再来是粉红色、最后是粉蓝色,紧贴身体的一层与雪白的肌肤浑成一体,粉红色则象是她身上自然的色泽,唯有粉蓝色象是外加的衣物,让人看得是血脉贲张,当然她全无引人犯罪的念头,更不是出卖色相的妓女,只是穿着轻薄才方便跳舞,而轻薄的纱除了比一般的丝绸轻上许多外,舞动时可制造出视觉上的美感,是制作舞衣的上上之选,所以若有人在这上头辱骂扬舞国的人,可是会被人狠狠的教训一顿。
“咱!”
扬音梦抛下湖面的紫衣红凤宫装引起一声轻响,只见她纵身跃上铺在水面的宫装上,令人惊奇的是她似乎轻得像羽毛一般,她落脚处那宫装竟丝毫未沉下半分,仔细一看她未着鞋袜,裸露的纤足,象是白色的陶瓷,在以紫红二色构成的宫装上显得突兀。
她轻哼起一首轻快的舞曲,脚步在宫装上轻移,以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角度和姿势,弯下腰身以柔若无骨的一双玉手掬起一捧水,两手倏然分开,清澈的水从指间滑落,她抬起右足迎向那落下的水,溅起无数水珠,两手飞快的轮流接住水珠,一身薄纱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她屈指弹出掌中的水珠,那些水珠竟飘浮在她周身,她弯下腰两手与双脚垂直,发丝披散在宫装上,当她再度直起腰身,四周的水珠象是受到牵引般向上浮动。
她开始张开双臂,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在立足之处上旋身,她在转,周身的水珠也跟着转,渐渐的宫装之外围起一道薄薄的水墙,扬音梦翻掌外吐,击在水墙上,飞溅的水在水墙上绘出一幅五福临门图,图上之五福星栩栩如生,叫人叹为观止,再一旋身翻掌,换上一幅鱼跃龙门,突然扬音梦飞身跳出水墙外,落在毫无借力处的水面上。
她在水面上解下同为丝制的腰带,就那么舞了起来,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牵动沾了水的衣摆,在水面上溅出朵朵不同的水花,她飞跃、她旋身、若大的湖面成了她独一无二的舞台,她的两颊上浮现红晕,额上冒出汗来,晶莹剔透衬托出她益显容光焕发的容颜。
她张开双臂迎风跃起,屈腿后仰,成弓状的身子后是一轮明月,四周冲起无数水柱,如雨点般洒下,置身其中的她此时就如同仙子一般,美得令人赞叹、美得让人神魂颠倒,已完全与舞融合的她,早忘却所有的事情,心中只有舞。
当她重新落回水面的宫装上,悦耳动人的轻快歌声暂歇,排成二行的女子们不约而同的吹奏出音乐,配合着音乐,扬音梦再次舞动,动作时而有如含羞娇怯的小女儿姿态,时而如英姿焕发的男子,一抬手一踢足,有时似欲振乏力,有时充满力的挥洒,这是一曲以真人故事改编而成的音乐,曲中的主角一个是从小体弱多病的女人,一个是某大国出了名的大将军,他们原本是条永不交集的平行线,却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两人无意间邂逅,从没有见过男人的她,对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他一见钟情,但他却已有了知心的爱侣,病弱的她早知自己是别人的负担,所以她从不曾求过什么,她唯一求过的是在他大战胜利的庆功宴上献舞,她在宴会表演的舞从此深植人心,因为那是她燃尽生命所跳出来的舞蹈,里头满是她对他的爱意,据说当时目睹此舞的人没有不流泪的。
这舞在扬舞国历代舞宗的努力不懈的追查、拼凑下,完整重现,于是舞宗们将此舞加上音乐和一段二人的故事,成为一曲经典之作,但此曲从不在大众面前演出,因为这舞最后会有脱衣的动作,代表人物的死亡,简而言之这舞跳到最后会不着片缕,所以此舞被视为历代舞宗求偶的舞蹈,只能跳给未来的丈夫看,如果不小心被其它男性看到,那他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自杀,二是被杀,倘若当时舞宗没有婚配,这个男人就有第三条路可走,就是娶宗主殿下为妻,不过男子若已有婚配则另当别论,仍是只有死路一条。
原本应该在她落回原地时就该停止的舞蹈练习,因为她们突如其来的音乐,引导尚沉溺在与舞相融合的感动里她,自然而然的跳出这曲舞蹈来。
说来在一旁手持或怀抱乐器的女子们,也算是一时兴起,因为扬音梦曾在继任宗主后,与前来挑战的舞者比舞,当时所跳的就是这曲─‘迷情心醉’,虽然当时扬音梦省略最后的一段,但是光是这样已够叫人回味无穷,之后她们一直很想再见识一次,而且是完整版,所以她们趁着宗主还没回过神,奏起‘迷情心醉’的乐曲,引得扬音梦顺势起舞,总算令她们如愿以偿。
面对一干女子如此胡来,琳。亚罗姊妹不约而同的相视摇头,显得有点无奈,因为在水上起舞必须要集中精神,稍一分心就会沉下水里去,她们若阻止乐师奏乐,音乐一停,扬音梦势必会从那个境界里回过神来,到时宗主肯定会掉下水,这可不是她们所乐见的。
思忖间,在湖面上翩翩起舞的扬音梦以脚尖在水面上轻点,搭配手势逐一解下身上的衣物,一件、二件……,解下的衣物轻滑过她凝脂般的白玉肌肤,晕黄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沐浴在月光下,微侧着俏脸,双眸似睁未睁,唇角上一抹让人觉得充满幸福的笑容,此刻的她美得就象是月光下不小心堕落凡尘的神女,出尘而不染半点尘俗之气。
“什么人?”
琪。亚罗一声不解风情的大喝完全破坏了这份美感,只见她自水面上飞掠而过,直抵正面对着的湖岸。
湖岸上,站着一名俊美的男子,眼睛冰冷而有神。
琪。亚罗杏目圆睁,喝道:“那里来的臭小子竟敢偷看舞宗练舞!”一直背在背后的三件式长枪,在飞掠途中组合好,此时一枪疾刺而出。
湖岸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残缺,他一时失算受到风流海的暗算,被暗流带到缱绻海湖里,被小星和小风救上岸,费尽千辛万苦才将毒素排出体外,一身内力受损不少,一时心里烦闷沿着邀仙江闲步。
走着走着,听到海湖的方向有音乐,突然兴起便走了过来,没想到竟然会看见一个女人在湖上跳舞,跳着跳着身上的衣服竟一件也不剩,他当场呆住,从没见过女性娇躯的他,头一回便见到一具上天完美的杰作,即使再冷再无情,总也还是个男孩,虽然心无邪念但难免感到不知所措。
天残缺在感觉到危险的同时,以毫厘之差避过琪。亚罗的枪。
琪。亚罗右手一振,那枪象是有了生命般,拐弯击向天残缺。
天残缺对这出乎意料的一击感到惊异,左手肩微抬,曲指弹开枪尖。
“当!”的一声,两人同退一步。
琪。亚罗脸色一白,冷声道:“你是谁?”
天残缺对自报姓名兴致缺缺,更不想与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女子有所纠缠,足尖顺势轻点,向后跃离琪。亚罗的攻击范围。
“想走?把命留下!”虽然音梦宗主未有婚配,但是眼前这人怎么看也看出有那一点配得上她们宗主殿下,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
一振腕,长枪落在天残缺背后,阻去他的退路。
天残缺见琪。亚罗一味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不禁心生不悦,反手将她的长枪抽出,枪尖对着琪。亚罗以无比冰冷的声音道:“我与你有何怨仇?如此行为究是何因?”
琪。亚罗面对天残缺浑身散发出的冰寒气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可是自她习武以来头一次感觉到寒冰和恐惧……她强自压下心底的不安,怒喝道:“小子不要装蒜,你偷窥舞宗练武仍是大忌,识相的就乖……”
底下的话被一声尖叫给遮盖过去,琪。亚罗认得那是亲姊的声音,飞快转身望去,只见泊船处乱成一团,宗主殿下竟不知去向,正疑惑间,姊姊从湖底冒出水面,焦急的朝她大喊道:“琪,快来啊!宗主落水失踪了!”语音里已然哽咽。
琪。亚罗听得后花容失色,毫不迟疑的跳下湖里去。
天残缺用枪抵着泥地,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原来扬音梦被琪。亚罗的一声大喝,从沉溺的世界中惊醒过来,幸好她还记得自己是站在水面上,提气稳住身子,转头去看发生何事让琪。亚罗这般激动,浑然忘却干扰她的后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的俏脸飞红,尽管距离甚远,但为了练舞她武功虽不行,功力却不弱,勉强可看出那是个男性,基于女性发自天性的自然反应,她双手迅速环抱在自己的胸前,即害羞又手足无措的蹲下身子,一羞之下那还记得提气,加上她又蹲下身子,眨眼间便消失在水面。
琳。亚罗从小和扬音梦一同长大,打一开始就见识到扬音梦对舞蹈及音乐的天份,早在心底认定扬音梦绝对会是新一任的宗主,所以她和妹妹两人精习灵心识法及武术,就是为了日后能协助扬音梦,在她的心目中连父母妹妹都没有扬音梦重要,但关心则乱,一见扬音梦落水,她心里只想到音梦宗主不会游水,完全克制不住的尖叫一声后,“噗通”一声跃入湖里,浑然忘了自己可以用灵心识法救起宗主殿下。
至于琪。亚罗是个直肠子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看见姊姊从水里钻出来,又听见宗主落水,当下更是脑袋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就给她跳下水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人跳下水,但却依然一无所获。
天残缺不禁嗤之以鼻,冷然道:“可笑。”正想转身离去,心底深处却有一道轻柔却无听真切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他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他只知道很多时候都是这把声音阻止了他的暴行,他喃喃自语道:“你希望我救她。”
“那我便救她吧!”
把枪从土里抽出来,平放在双手上,枪身上注满灵心识法的光辉,一声“起!”音未落,枪从天残缺手上飞射而出,直冲入水底,激起偌大的水花。
接着湖面接二连三的有人冒出水面,个个冻得嘴唇发紫,哇哇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突然冷得要命!”
还来不及继续把牢骚发完,一道人影飞掠过她们的头顶,接住一道从水底冲出的白影,落在已无人在的泊船处。
“宗主殿下!”
眼尖的人一眼看见那白影垂下一地长发,在她们扬舞国中除了音梦宗主殿下外,再没有人有那样长的发。
“你……你…”
一干女子顾不得湖水为什么会变得异常的寒冷,一个个以超出平常水平的惊人速度游向泊船处,“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下我们宗主殿下!”
“天啊!瞧瞧你弄髒了宗主殿下的身子了!”
一票女人发出尖锐的叫喊,惹得天残缺一阵心烦,冷目一扫,总算让她们一个个闭上了嘴。他低头专心审视怀里的女子,她那完全看不见起伏的胸部,令他不禁皱起眉头,蹲身将扬音梦轻轻的放在木板地上,心想道‘救人可以半途而废吗?嗯……好像没有人会这样做…真是麻烦啊!早知道就不要救她,让她死了岂不就此解脱,也算善事一件。’心里想归想,手上却是半点也不迟疑的在扬音梦身上连点。
好不容易游到泊船处,一干女子眼睁睁看着天残缺的手,有如蝴蝶般在她们美丽的宗主殿下,未着片缕的乳白**上来回翩翩飞舞,却是连个字也挤不出喉头,因为刚才那少年一记冷眼,让原本就如在严冬中的湖水,霎时间再降了几度,几乎使她们以为自己会冻死在湖里。
天残缺的手顺着扬音梦的喉头,直直滑下在她微胀的小腹上轻压后,以指背环绕她的腹部,手上那温润的触感却不能让天残缺有丝毫分心,他再次压迫她的腹部,然后再直推而上,停留在她的心脏处,他沉吟半晌,轻轻微抬她的下巴,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明白他要做什么时,很快的对她施行人工呼吸。
“天啊!”
“不会吧!”
“怎么会这样?!”
此起彼落的惊叹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你这个登徒子!”
在湖底遍寻不着宗主殿下的琪。亚罗,一出湖底就看见那个偷窥的臭小子,正在轻薄她们伟大不可侵犯的宗主殿下。她两掌同击水面激起半天高的水花,人也借力飞跃出水面,足尖互点,往天残缺攻出。
天残缺早为扬音梦做人口呼吸做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让她吐出腹里的积水,回复了呼吸,却看见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凶神恶煞似的向他攻来,他轻吐一口气,捉起扬音梦的长发,把她提到身侧,正对着琪。亚罗攻至的两掌。
琪。亚罗脸色倏然刷白,她此两掌用尽全力,可不是说收就能收,猛然吸气,硬生生收回大半的功力,用尽吃奶的力量,把两手剩余的掌力分击两侧,反震的内力让她受了点内伤,嘴角溢出鲜血,她摀住心口,指着天残缺道:“你…你…你这卑鄙小人!”
“哼!”
天残缺站起身并松开捉着扬音梦的手,任尚未醒转过来的她,柔弱无骨的瘫倒,冷声道句:“不可理谕。”转身正要离去,却惊见一个因为浑身湿透而曲线毕露的幪面女灵识师,对他发来一记火属法术球攻击。
从这记火属法术球来势之疾,却无损它的半分威力,即可看出眼前的灵识师,灵心识法能力可算得上是世界前二十强了,天残缺似乎怔愣了下,显然并没有察觉到琳。亚罗的存在,而被攻个措手不及。
火属法术球击在天残缺毫无防备的身上,强大的威力让天残缺整个人向后飞出,后脑先是在系船用的圆木上撞了一记,然后翻落湖底。
这样的情节发展让目睹天残缺救回宗主殿下的一票女子们又是一阵尖叫,几个人分别潜入水中打捞天残缺的人,余下的人则爬上泊船处,其中一名女子,苦着脸道:“两位旗主这下祸可闯大了!”
“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琪。亚罗正想赞美姊姊干得好,却听见此次随宗主殿下同来的十二宫庭乐师之一,‘司琴’扬蓉这番话,不禁有点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
扬蓉的琴早在跳水救宗主时也跟着跳水而不知去向了,此时她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适才我们亲眼目睹被法卫旗主打落水的少年救了宗主殿下一命。”接着把所有的经过详细的说给二人听。
“什么?”
琪。亚罗不禁呆住了,因为那个浑身破破烂烂的臭小子,怎么看也不象是个会救人的善心人士,但他救了宗主殿下确有十二乐师亲眼目睹,她再怎么不信,也不能怀疑十二乐师的眼睛有问题吧。
至于琳。亚罗则后悔不已,心里直责骂自己的冲动,道:“琪,你去瞧瞧好了,可别让我们的恩人有了什么差池。”说完,便蹲下身为扬音梦施展治疗的法术。
琪。亚罗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边走嘴里边嘟嚷着:“什么恩人?若不是他,宗主殿下怎么会落水呢?宗主殿下若没有落水那还需要他来救?哼!”
“救起来了,救起来了!”
在救起天残缺的同时扬音梦也在琳。亚罗的灵心识法治疗下醒来。
她看见几个乐师从湖底抬起一个少年,从少年一身的残破,她很快明白这个少年正是看了自己‘迷情心醉’舞的那个人,想起自己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他眼前,她苍白的娇靥上浮起二抹红晕,轻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乐师取来干净的衣袍为她穿上。
琳。亚罗不敢有半分隐瞒,把前因后果向扬音梦说了。
琪。亚罗恨声道:“宗主殿下,让琪一枪捅死他,这个人他配不上您啊!”
扬音梦露出一抹轻柔却显得飘渺的浅浅笑,语气平静却隐含威严道:“琪,这世上人生而平等,那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再说若真要计较配不配得上的问题,音梦不过是个卖艺的女子,比之妓女又有什么差别呢?”
琪。亚罗惶恐的跪下道:“宗主殿下,琪自知失言,请你莫要如此贬低自己,你在我们心目中永远是最高贵的啊!”
“即然这少年是第一个看见我跳‘迷情心醉’的男性,他便是我内定的夫婿,往后不得对他无礼,明白了吗?”扬音梦一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不接受琪的建议,望向那张紧闭双目苍白,却不俊逸不减的脸庞,她不能否认自己心中有一丝丝悸动,但让她如此的笃定,真的就为了这一点不寻常的心动吗?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呢?
“是。”
众人整齐的答应,人人均是出自内力的回应,唯有琪。亚罗在一群有力的回应声中,有气无力得特别突出,引来扬音梦的轻瞥和姊姊的瞪视。
扬音梦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向琳。亚罗道:“琳,麻烦你治疗一下他的伤吧。”
琳。亚罗闻言正是求之不得,自己未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同妹妹糊里胡涂的打伤了宗主殿下的恩人兼未来夫婿,心中羞愧不已,即使宗主殿主没有任命她治疗这少年,她也会自动请缨,点头道:“是。”
来到天残缺的耳旁蹲下,一看之下心情不禁有点沉重,因为天残缺的后脑显然受到重创,此时虽有乐师为他做了简略的治疗,但鲜血仍不断的涌出,琳。亚罗不敢迟疑,从她的两掌泛出灵心识法的光辉,当她的手贴上天残缺的伤口时,掌上的光辉便流进伤口里,盈满灵心识法光辉的伤口逐渐由里至外的愈合。
琪。亚罗不意望见宗主殿下睁着一双关切的眼眸,始终凝视在那小乞丐似的少年身上,心里又是忿忿不平、又是疑惑的喃喃自语道:“一个嘴上无毛又是初次见面的臭小子,那里值得宗主殿下这般重视?连姊姊也搬出压箱底的治疗法,哼,真是让人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