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摇我,我才慢慢睁开眼睛。旁边的人见我醒来十分高兴,用十分老成得声音说:“大丈夫?”我觉得此刻身体已不那么疼痛了便站起来活动一下表示我没事,自顾自的说:“大丈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说话我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但是不知是为什么。
我正准备转过去向他道谢的时候却被被他的长相吓得叫了出来:“おに!”,此“人”身材魁梧如山,青面獠牙,脸全部是铁青色的头上还有一个突出的角。我清楚的记得以前在书上见过这个妖怪的。
他见我惊慌的样子以为我脑子有毛病,道:“大丈夫?”然后努力用鼻子闻闻我,大惊道:“你身上没有妖气!你是人?”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明白刚刚的陌生感是什么。但是他居然不能从我的样子判断出我是人真是郁闷。我又想了想也许他的很多伙伴长的比较像人吧,我是肯定不可能像鬼的。
“我当然是人!”看他会说我的话,我便省去些麻烦。
“你既然是人,怎么会说我们的话?”这个问题嘛其实是这样的,游戏业比较发达的国家的语言我都会。但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回答的。
“我一醒来就觉得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
“原来是这样,我刚刚还吓一跳呢。我还以为你是我们老大派来考验我们的呢?”他显然对我放心了。
“你们老大?是什么人啊?”
“别站在这说啊,我带你回村子去吧。我们这里好久没有活人来了,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没有活人?那就是说有死人了。难道是……不管是谁先回去再说。于是我便跟着他走了,一路攀谈发现他并没有长得如此难相处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老大叫我青鬼,你也可以这么叫的。你呢?”
“在中土我叫汉藜。你刚刚说你们老大派人来考验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青鬼故意靠近我很神秘的说:“我们老大很麻烦。我们本来也是跟它从中土来的,来了之后它嫌得无聊就自己发明了一种奇怪的语言自娱自乐。”难道就是刚刚说的那种?
“那它还真是挺聪明的。”我赞许地笑着说。
“它就是喜欢自作聪明,更可恶的是还逼着我们学这没用的东西要我们时时刻刻地说,每月都派人来检查我们,实在说不出的痛苦。如果没有使用它发明的语言就是对老大不敬,要受它的惩罚。”
“那你现在怎么?”
“你是外人,所以跟你说话就不用麻烦了。”看来惰性也是亘古存在于天地间的东西了。
“照你这么说我倒想见见你们老大了,它是个什么样的妖怪啊?”
“它啊!”说着青鬼仰望天空大呼一口气,道:“它住在另一个岛上,是这一带最让人讨厌的妖怪了,还特别喜欢自作聪明,还自恋没事喜欢对着冰看自己的模样,恶心死了!”
“………………”
“它对你们不好吗?”
“它比鬼还可怕一百倍呢。”一个鬼说另一个什么东西比鬼还可怕?这说明那人确实是鬼中的鬼了,就如一个美女说另一个女人美丽一样有强调效果,只是这个实在有些……“不过它太厉害了,我们不敢惹它只有山神敢反抗它。”
“那山神还真是了不起呢。”我敬佩的说。
“老大喜欢跟山神比武他们很熟,所以才敢放肆的。”青鬼无奈的说。“老大还喜欢养各种怪物然后来练功,它变态!”
“呵呵。”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秃顶的妖怪,眼睛大的似要鼓出来一般,嘴十分大比死去的莲鱼也有有过之而无不及。背后背着一副雨杆,好像要去海边钓鱼似的。
“ぉはようごきいます!”它倒很是热情的打招呼。而且我发现个妖怪声音明显是小孩子的。
“ぉはようごきいます!”青鬼和我也回礼道。青鬼还介绍了一下:“汉藜,这是川太郎。川太郎,これは漢黎です。”
那个川太郎一听忙说:“はじめまして、とうぞ、よそしくお願います。”
这些麻烦的规矩一直沿用至今。我和善的笑道:“こちらこそよそしくお願います。”我话还没说完那个川太郎大叫一声就向后跳了一步。“你是人类?!”看着他吃惊的表情我觉得好笑却又不好笑出来。
青鬼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啊。”
“哇!”川太郎热情的扑过来把我抱住闻了又闻,“没错,真正的人类。你也是,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老大派来的人呢。”看来他们对那个老大确实没有什么好感。
“好了,好了。我这就带他回村子去。”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通知大家,你们快点回来哦。”说完川太郎便一蹦一跳的朝村子跑去样子甚是欢喜。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极其原始的村落,到处都是茅草屋和篝火烧出原始的野味。而且这里每个人都长得十分奇怪看来确实没有人类的样子,那些妖怪也用一种异样且惊喜的目光看着我。青鬼将我带到其中一个茅草屋对我说:“这里就是这个岛的岛主天狗的屋子了,他一定很想见你的。你快进去吧。”他想见我不一定说我想见他啊!真不想看见这些妖怪。
拨开门上的一块兽皮我钻进了这个天狗的茅屋。这里很小可能只供一个人睡觉的,没有多余的摆设可谓家徒四壁,可惜这里连四块墙壁都数不出来真像一个棺材一样。稍微里面盘坐着一个狐狸头人身的妖怪就是天狗吧。他有着高高的红鼻子子,有点像长鼻猿,嘴则长得像鸟一般,手持团扇,身材十分高大背后好像还有一对大大的翅膀。给人的感觉反倒不是怪异而是和谐,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如果他的脸不这样长的话就真不好看了。
“请坐吧,远方来的汉藜朋友。”一听声音才发现居然是个老太太,让我吃惊不小。我于是正对着她坐下了。“你从神州来的吧?”
“嗯。”我点点头。
“那还真是挺远的哩,想当年我们随老大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的。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本来不是人类应该来的地方啊。”
“我是在海上遇到了台风船被打坏了,我就抱着一根木头漂流到这里的。我本来还有许多朋友,但是也在海上失散了。”我说得十分诚恳。但是对于那些失散这么久的朋友我实在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哦?那你们本来打算去哪里的呢?”
“我们是奉中原炎帝大人的命令去姑射的。”把神帝摆出来吓吓他们。
“炎帝?!”天狗一听显得十分激动,“他让你们去姑射?”
我看他们之间可能有些关系,便大胆的说:“是的。还叫我们去找一个叫姑射仙子的人拿样东西。”
“炎帝陛下……他……他没有忘记我们啊!他还说什么?有没有说让我们回神州之类的话?有没有说啊?”天狗看来甚是迫切。
“天狗大人,莫非说这里就是姑射?”
“不错,这里就是姑射列。炎帝陛下有没有叫我们回去?快点说啊。”想不到走了一圈还是回来了。
“汉藜大人……”
这个……我怎么办?好像谎说得有点过了。我忙道:“这个他倒没有说。不过我大哥倒是经常提起你们。”我特别把大哥二字说得很重。
“炎帝陛下是您大哥?”看着天狗吃惊的表情,我知道预期效果达到了。
“是啊,他这次叫我来见姑射仙子说有点事。我想你们也离归乡的日子不远了吧。”
天狗一听十分高兴,说:“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外面的人,我们不久就可以回家了。我们明天就送你去见仙子。”说着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其实是很应该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自己此刻也算是有家难回的人了。如果某人对我说:“走,星幻我带你回去。”那我真是愿意跪下来给它磕头了。俗语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古诗也有李白“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归心似箭。还有耳熟能详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杜甫也有“露从今夜起,月是故乡明。”王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是上次的中秋好像陪我的就只有海喻而已。不觉想起以前的中秋节,老爸和林文治总是照例会轮番着拿出自己的长篇大论,然后就是中秋节目,无非是猜谜,讲故事什么的不过奖金很丰富,所以我们也不会错过。接着我便会和林雨馨一起去院子赏月吃点心偶尔还可以看见阿翩和林雨嘉的身影。再想想和海喻不觉有些孤独的失落的感觉,而现在我甚至可能已经没有机会再活着回去见她了。上天连这个最起码的快乐都剥夺了,实在是挺残酷的呢。呵呵。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骗他们,但作为一个要死的人了,现在我只想用仅有的生命完成蚩尤的嘱咐,我一定要找到宝石带回去给他。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答应你们一定让大哥允许你们回神州。但是我真的可以再回去吗?看着这些妖怪听到可以回家的消息个个都欢天喜地,我的泪水也肆无忌惮开来。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炎帝使者吧。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流泪的样子我悄悄走到一个没有人的海边。迎面的海风比较容易把眼泪吹干。耳边响起海浪的声音,精卫的灵魂应该就在眼前这片大海中吧,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又想起她了,每次想起她时我身上的全部液体都会转化成泪水流出来。来海边本来是想止泪,不料反倒成了催泪,尤其是在姑射这个地方更是容易让人体会到《源氏物语》中皇上与桐壶更衣生死相隔的痛苦“夜风进冷露,深宫泪沾襟。遥遥荒话草,顿然倍孤零。”还有“秋虫纵然伴人泣,长宵已尽泪仍滴。”的共鸣。《长恨歌》唱道的不也是一个伤心的故事“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东坡居士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元稹大概也和我一样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首,半缘修道半缘君。”悲伤的事总是轮回一般的发生教人无可奈何。可恨当初为什么无法体会其中含义,只是想不到化蝶终究不是真的,梦寻倒也渺茫。到现在只落得两泪涟涟更与谁去话相思?
“呀!”一声美妙的鸟鸣划破了原本固有的调子。我抬头一看原是一只小鸟儿。这鸟儿不太怕人居然向着我飞来。我见了它也有种说不出的愉快刚刚的忧愁一下子都没有了。我将手抬起让它站在我的手臂上。小鸟停下来后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花脑袋,白嘴壳,红脚爪一身洁白的羽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说不出的亲切。这个样子实在是可爱很是讨人喜欢。小鸟见我也好像很是亲切,我便大着胆抚摸一下它的羽毛。小鸟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它要飞走了,谁知又转过头去享受着我的爱抚。
我真想把它留在身边养着,可就在我刚刚想完的时候鸟儿的头上突然泛出金光。金光射得我眼睛生疼我急忙闭上双眼。待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鸟儿洁白的羽毛已经变得鲜红了红得像血一般。然后便展翅飞了起来,不过离我并没有多远。但是我却不忍伸手去抓,它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天空的。没有什么我可以留住的。鸟儿围着我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好像很是舍不得的飞走了,在空中留下一片火红的羽毛。我接过一看,哪里是什么红色的羽毛分明是白色的羽毛沾染上鲜红色的血啊!
“哎,汉藜兄弟。终于找到你了。”青鬼走来也看到了飞去的鸟儿,道:“咦,奇怪?这鸟平时不会停下来的啊。”
“哦,那是什么鸟啊?”我问。
“我们这里都叫它傻鸟或者痴鸟,听说它从来不休息专门从山上衔来树枝石头丢进海里要填平大海。你说傻不傻,痴不痴?”
“哦,原来如此。也许它真的很痴,但是我觉得它并不傻。”看着那鸟儿闪着金光的身子在不远的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图案我喃喃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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