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廖昌辉出葬的日子,这时廖家一定没人留下,所以是最方便的时候。
宁一刀和郭娴摸进廖家,空空的地面上有条凳的印痕,让人记起这里曾经停过棺木。宁一刀数着罗盘,目光一寸寸地掠过地面,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按堪舆的结果,穴位一定在这里的某处。他发现楼梯下的一块地砖的边缘比较新,心里就有数了,几块地砖是连在一起的,起开一看,露出一个容人下去的窟洞,一条石阶隐没在漆黑里。
黑暗里充斥着刺激呛鼻的气味,宁一刀扶着冰冷的墙拾阶而下,墙壁是黝黑粗大的石砖,错落有致地一块块紧密累叠,砖缝用糯米磨浆浇注,分外坚固,看起来浑然是生铁铸就。昏黄的烛光逐一地照射过地窖的角落,整间地窖里堆满了很多东西,都是石灰。
郭娴奇道:“这么多石灰用来干什么?”
“石灰有什么作用?”宁一刀打量着四周的情况,随口说道。
郭娴认真地想想:“防潮,防腐啊。”
“嘿嘿,这话真答到点子上了。”
郭娴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些石灰正是用来防腐的。”
“哦,我明白了,这是用来贮存粮食的地窖了。”
宁一刀举着蜡烛,表情奇怪地笑了笑:“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郭娴道:“那到底是什么?你说好了,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了。”
宁一刀突然转过身,烛火乍明还灭,照得他的脸带着三分诡异,有一字字道:“藏尸。”
“啊!”郭娴忍不住低呼出来,又掩住口,胆颤心惊地道:“这里会是墓室?谁会把墓室建在自家的地基下?”
宁一刀肯定地点头:“没错,瞧这风水格局,显然还是精心考虑过的,你往左边数三步。”
郭娴依言向左挪了三步,站定在一块石板上。宁一刀又道:“你跺跺脚根。”郭娴依言而行,砖下传出空响,下面多半是空的。宁一刀接着道:“你揭开石板砖看看,如果猜得不错,下面一定有只黑色的蛤蟆。”
郭娴僵着不动,为难地说:“蛤蟆,多恶心呀。”
宁一刀打趣道:“好啊,等会死人来找你就不恶心了。”
郭娴吓了一跳,“哎呀呀,我又没说不揭。”她不情愿地揭开石板,下面果然有只黑色的蟾蜍,四肢撑直,早已干枯得像一段枯枝,脖子上用红绳死死勒住,头几乎被绞断了,可怜地剩一线相连。
宁一刀的眉头锁了起来:“好厉害的手法,是极地凶葬格。”
“极地凶葬格?是风水的行话吗?”
“嗯,风死水绝,死气沉沉,是极凶极险的格局,历来没人会刻意这样安葬的。”
“假使是故意做的安排,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古人希望能很好的保存尸体,以便日后找到仙丹复活,葬在此穴的人即使死去千百年,看去仍如睡梦中,生理的机能维持着刚死去时的状态,表面上与活人无异,但人确确实实是死去了。这样的假象容易使人迷惑,死者的亲人会错觉人并没死。”
“生离死别,是人的悲哀,想尽力挽留,也是人之常情,怎么说得上是极地凶葬格?”
宁一刀道:“唉,你有所不知了,正因为尸体保存得这样完好,才容易发生尸变。”
郭娴瞪大眼睛,结巴地道:“那。。。那这里葬的人是不是已经变了?”
宁一刀直愣愣地盯着前面一堵墙,没有留神她的问话。
郭娴见他不理会自己,有些生气,气鼓鼓地凑过去,见墙上留着几个手印,好象是一个人扶墙从地上爬起来而留下的。指尖处的痕迹很深,仿佛是锥子刺进了墙体,莫非那是指甲?她这一想,就吓呆了,感觉四面八方袭来阴冷浸骨的寒气,蜡烛的火阴惨惨的,仿佛随时要熄灭了。她惊慌地拉着宁一刀喊:“快走!快走!”
“你别拉。”宁一刀被她拽得站不稳,蜡烛扑地掉到地上,地窖内顿时漆黑一团,郭娴惊吓得跳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