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赫然就是老材!
他全身已经腐烂见骨,还在不断地哧哧做响地溶化,脸上的肉掉了一半,左边的眼球整个掉了出来,只有根细筋吊着,嘴唇也消蚀了露出森森的利齿,张合间乌黑的舌头扭曲翻滚,胸膛上的肋骨根根显露,有的筋肉还未消溶就颤巍巍地挂在上面,肚腹破了洞,花花绿绿的内脏隐约看得清蠕动,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堆的蛆虫在内脏里衍生繁殖,我再也抑制不住,软下身子呕吐起来。
慕容爽好奇地要上来看,我忙一把拉住她,有气无力道:“别看。”
欧阳去疾摇头轻叹了声,“去吧。”伸手往老材眉心一点,贴了张黄符,我对符录也有涉猎,认得是安抚凶灵的符录“镇魂”。老材浑身一震,发出声短促尖锐的嚎叫,然后头重重往胸前一垂,腐烂的颈子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啪嗒一声断开,直接可以见到颈锥骨。
“你刚才说当时警员小马在树上看见的很可能就是老材?”
“不错,他万万想不到拨开树叶以后看见一个死去的人,所以才吓得掉下树去。”
“那树干上带着红泥的脚印怎么解释?我注意过老材鞋底根本没有红泥。”出事那晚我见老材时留意到他脚边扔了很多烟头,目光顺带着掠过他的鞋子,所以有印象。
欧阳去疾目光投向后山的方向,“那也许是另外一个秘密。”冷漠眼神里有些担忧之色,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另外一个秘密?!”我沙哑道,这所校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突发了如此多怪异妖邪的事件。
在场三人沉默了半天,我才启动没有血色的嘴唇道:“你也许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张金花的女生也死了。”
欧阳去疾目光闪动:“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和老材一样,虽然已经死了却还能如常人一样行动。”
眼前觉得有光闪过,抬头一看,树顶漏下阳光,在地上盛开了无数的光斑,抬腕一看手表,现在时间恰值正午,正是阳光灿烂之时,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林外有人奇怪道:“刚才明明很重的阴气。。。”
有个人影闪进林来,撞见我们三人,一怔之下,冷哼不止:“原来你找了帮手了。”正是和我有赌约的董宽,他想是望到阴气冲宵所以赶来察看是不是有失心女的踪迹。
我苦笑:“这位欧阳同学是昆仑派的高徒,我哪里请得动他的大驾,不过是机缘巧合恰逢其会。”
昆仑派在世间享有盛名,董宽闻言一怔,他也曾听说过学校里有昆仑派的弟子却一直半信半疑,没想到是真的,这时得见便抱拳道:“幸会幸会,在下福建南海派弟子,董宽。”说到南海派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欧阳去疾仿佛没听见,转身走了。
在我印象里董宽能先向对方施礼还是头次见,想必也是慑于昆仑派的名头,但却偏偏碰上脾气孤傲冷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欧阳去疾,董宽本以为欧阳去疾会按照规矩客套两句,夸赞一下南海派的名声,没想到他却这样目中无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慕容爽心直口快,忍不住扑哧笑了声,我知道要坏事。
董宽面上挂不住了,怒目圆睁,握紧了拳头,冲着欧阳去疾的背影吼道:“在下南海派弟子董宽!”胸膛起伏,似乎要气得爆炸了。欧阳去疾这种目中无人的骄傲姿态对于重面子过生命的董宽来说,是一种莫大侮辱,更何况董宽报上自己的师承门派,按照规矩对方也应该有礼貌地回礼,这已经不单是个人的脸面,更关系到师门的名誉。
欧阳去疾却依旧波澜不惊地走着,头也不回。
我劝道:“董同学,算了,他没听见,别那么大的火气。”心中也暗暗对欧阳去疾的孤傲态度不满。
董宽大吼一声,震得树叶簌簌而落,“看拳!”他这愤怒一拳终究还是克制不住的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