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甜蜜的拒绝
第二十三节最终梦想
有时候,可能真的有心灵感应吧,我正想到霸王花的时候,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原来,她要和安娜一起去欧洲处理一个突发的事情,要去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她问我上次说的事情急不急?要是急的话,她就不去欧洲了。
我告诉她不急,心里其实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石春芳的那个工厂事实上也要多花点时间才能整理出一点样子来。
所以当天,我们索性在C城住了下来。第二天,石春芳把工厂的工人都找了回来,让我看一看留下谁?
我告诉石春芳,让她告诉所有的工人,这一次让工人回来,第一是发欠他们的工资,第二,打算留下些人值班,但只要三十个人!多一个也不要。其他人今天都帮忙把工厂打扫一下,然后回家等待通知。
石春芳很快把我的话传了下去。她现在简直把我当成老板了。
然后,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和钟武一起去各处转一转。手指随意地点了点,然后就决定留下什么人下来。
我点的人都是老老实实地在做事情,而且做事情很有技巧效率很高的人。钟武也点头,认可我观人的眼光。
石春芳也说我点的那些人,平时也都挺肯干活的。
难道,一个私企不用干活的人,还用一些败家的拍马屁的人?搞不懂石春芳以前到底是怎么运作这个工厂的……
然后,我又简单地按自己的想法,指点石春芳哪些地方应该清理干净,哪里应该改造一下——反正,要把这工厂弄得宽敞明亮——至少玻璃窗要擦干净,厕所要打扫干净等等。
等我和钟武在回城的路上时,钟武看着我,渴柔地说:“哦,看不出来,你还是管理的天才呢!”
“别笑话我了!而且,你又没有管过企业,怎么就知道我说的对?”我反问她。
钟武说:“不是说管理是相通的吗?”
我笑了笑,问她:“是不是,管理一个帮会也是个很难的事情?”
钟武试探着说:“这个嘛,会地不难,难地不会吧……你可以试一试吧!主要是心要狠,头脑还要冷静。”
心要狠?我转过头来看着她说:“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挺狠的,现在看,嗯,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温柔了呢!”
一句话把钟武的脸说得通红通红的。
过了半天,她才像生气似的说:“你要是好好的,谁会对你狠呀!”然后把脸转向窗外不再理我。
我便转移话题,虚心请教她:“那么,到底是冷静重要,还是狠更重要一点呢?”
钟武想也不想地说:“是狠心更重要一点!恐惧的法则,是所有组织和第一条戒律!”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钟武平静地说:“人做事情都是有目的。要是人们不害怕,那么,谁想加入到你的组织里来?”
“不会吧!”我想了想说,“比如说M国的共和党人,难道是因为害怕才加入共和党?”
“是的,当然!我们简单一点说。比如说共和党说吃桃子好,吃苹果不好!那么,加入共和党的,就是害怕吃苹果的人!而加入帮会的人,都是害怕被人欺负或者害怕不能欺负别人等等;而帮会则提供了一种保护,让人加入后以为有了一种依赖!而帮会的力量,其实是恐怖的力量——它越大,它就越能伤害帮会外的人!相反,对帮会里的人就越能提供保护。仁慈是不能输出伤害的!不是吗?所以,狠心是第一守则!对自己的对手,要绝对的冷酷无情!”
“那义气呢?”我问。
“那是结盟的契约!并不是最重要的!比如说,狼会结群,而老虎就不会——它是百兽之王,它独自输出的伤害已经足够伤害它所有的猎物和保护它自己了!”钟武想也不用想。
“那你不和其他人结盟?”我问。心里想,像译帮这样的帮会,估计不和其他黑社会组织结盟的可能性不大。
谁知道钟武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只和他们交易,不和他们结盟!”
交易?我想了半天,才问她:“那么,你岂不是很孤单?”话说出来之后,才发觉自己似乎在引诱她一样。
她并没有多想,而是很困惑地皱了皱眉头,迟疑地说:“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我又问她:“那么,我们也是在交易吗?”
钟武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了我很多次,然后反问我:“那你认为呢?”
“我?”我手里握着微微有点抖动的方向盘,想了半天才缓缓地说,“我希望我们是朋友!当然,要是你只想做个交易,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思的……”
钟武歪着头看着我,简直要看得我有些发毛。
然后,她又突然展颜一笑,说:“朋友!很好听!也许我应该试一试吧!”
我伸出一只手去,放在她面前。
旋即,被她一双温热的小手握住了。
握了两握,又放开了。
我眉头一挑,似乎责备似的看了看她。
“握两下就行了嘛!”钟武撒娇起来,竟然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害得我差一点都要握不住方向盘。
“谁让你握的?”我笑着说,“我是让你吻!像教徒吻教皇一样!”
“为什么?”钟武也笑着问我,“你别臭美了!”
我故作严肃地说:“你的手,别看她纤巧温软,但她也是杀人利器!而你的嘴唇,应该还没有杀过人吧!而且,你的嘴唇是鲜亮的红色,是喜庆的颜色呢!所以,我们这种和平的结盟,当然要吉利一点才好!所以,我要你吻我的手,不过分呀!”
“美的你!”钟武像个小女人一般,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译帮帮主了,“你的手就象征和平?估计死在你这双‘和平’的手下的,不会少吧?”
我一愣,这丫头如何知道的?
“别装了!”钟武笑着看着我说,“你看我的眼睛!”
我看了几眼。她的眼睛像吴琼的眼睛一样漂亮,而且非常的纯真,像秋水一样的透明,但却偶尔有一丝让人很不舒服地东西。
“很漂亮!迷人……也许,我应该说她很性感吗?”我开玩笑说。
“别装了!”钟武扬起小拳头,但晃了晃又放下,大概是认为我们还不够熟悉,“是杀气!所有杀过人的人,眼睛里都有!你注意看就知道了。以后,特别是见到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你信得过的朋友,那你出手的时候,千万不要留情!不然,死的可能就是你!那样你的朋友会难过的……我也会!”说完了,小脸蛋儿已经红得像要滴水的红玫瑰一样!
我心里让她说的甜丝丝的。原来这丫头不仅非常的凶,而且还非常的会哄人,而且还是用一种让人最受用的方式……但她说的人眼睛里的杀气,其实我以前非常注意,但后来退伍之后,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以后看来还是要多注意了。
正想着,钟武忽然转移了话题,说:“你住的那个地方,其实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更是一惊!要知道,我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有三个小子的义父呀!我住宅楼有什么危险?
钟武接着说:“你住的小区,在省城西区。西区又分南北两区,而你住的房子恰好在南北区交界的地方,是吧!”
我想了想。这个南北区,本来不是行政的区划,而只是中间有一条大路,把西区一分为大小差不多的两个区域,但这也只是民间的一种说法罢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钟武接着说:“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那两个区的黑社会,分别由两个团伙把持着。要命的是这两伙人,都是小流氓,而且都想把对方吞并了!你想一想,要是有冲突,首先便是在交界处的居民倒霉,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过多地留意过黑社会的事情,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有一点紧张了。
钟武接着说:“这些家伙都是小流氓,这也是最头痛的事情!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人的账都不买,都认为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要是老帮会,倒是可以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一点……而这些家伙都不知道进退,所以,才是最极度的危险分子——这样,很容易把他们身边的人,拉到一种非常危险的境地。所以,你要想在你现在的家里住的话,最好把他们都清理掉!”
“清理掉?”我疑惑地问。
钟武看了看我,做了一个砍头的切割手势。
“这……不至于吧!再说,也只是有点危险,事情怎么发展,还说不定呢!”我说。
“你不能指望事情自己变好!要把一切置于你自己的控制之下才是最好的选择!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由我来安排。以后,由译帮来控制省城的西区,这样也算是一个出路吧!你看呢?”钟武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放过那些小流氓的意思。
我沉吟了半天。是的,从理论上讲,钟武说的也算对吧。
我要不要自已去控制西区的黑社会呢?虽然说,由钟武的译帮来控制,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但一想到自己要置于一个女人的的保护之下,还是让我很不爽。想了半天,我咬了咬牙说:“好吧,还是由我自己来!把他们都做了,这可能要费一点周折吧?”
钟武笑了,说:“这个,也不会费太多地事情。情报我来提供给你,重要的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另外,就是要能把警察摆平了,不让他们起疑心。不过,后面这一条相对好办一点。一个人被杀,那么警察会追得很紧;要是十人不见了,警察就会暗暗调查,但不会立案;要是有几十人,那么,警察一般会视而不见!”
“这又是为什么?”我问。
“要是立了案,又破不了,那么,他这个管区的治安岂不是太差了?那么他们今年的奖金呀、荣誉呀什么的根本就不要想了,另外还会影响他们以后的发展。所以,他们肯定会视而不见的。”钟武几句话把事情说清楚了,“但是,还是有必要和他们处好关系,特别是把那两伙流氓清理出去后,还要安排自己的人接手!这样,才能控制局面。不然,杀了虎,来了狼,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如果警察怀疑的话,得到利益的人,一定最有杀人嫌疑!但你要是和警察关系好,他们就不会怀疑你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头都大了。
原来,不仅是杀人这样地破坏性的事情,还有后续的建设性的事情……
我都后悔了。“要不,还是由你来办吧!”我投降了。
“我?”钟武想了想,点了点头。
但她过了一会儿,又问我为什么?
我怕麻烦!我直接告诉她。
钟武笑了笑,然后问我什么事情不麻烦?而且,要是我活得体面自己的话,对人的管理那是必不可少的!最后,她总结了一下,说:“你呀,不仅仅只是一个优秀的顶级杀手,你也是顶级的管理者……从你在石春芳的服装厂里选人就能看出来了!你呀,还是自己来清理西区吧,也算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要是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我再接手,你看这样行吗?”
钟武的话都说到了这样,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但我总是还担心点什么事情,所以,我是不是一直眉头锁着呢?
想听一点音乐,结果打开收音机,尽是广告!再听一听磁带,没有一首歌是自己爱听了。只好关了。
又在路上闷声不响地走了一段路。我突然恶作剧一般地对钟武说:“小武,唱支歌给我听吧!唱你最喜欢听的!”
钟武也许也觉得气氛有点闷竟然没有拒绝,就在我身边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哼唱起来。
她竟然有一副好嗓子!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拥有隐形翅膀。把眼泪装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花,可以在疲惫的时光,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就像好好睡了夜直到天亮。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用轻快的步伐,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重量,多渴望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穿过风又绕个弯心还连着。像往常一样,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实现了真的渴望,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绝对会到达……”
她唱了一遍,问我会唱吗?
我摇了摇头,说:“你再唱几遍,说不定我就会了!”
于是,她又听话地唱了起来。
“……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穿过风又绕个弯心还连着。像往常一样,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她的歌声绕梁,非常的悦耳动听,但我却在想: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难道这丫头会……但又不像。
倒是她唱的这最初的梦想,让我挺感触的!
我哪里有什么最初的梦想呀!像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都特别的微弱!根本就没有什么狂妄的梦想,有的都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现实的想法……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么小时候的梦想,简直都实现了!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永生永世也不可能实现的东西了,那也不能说是梦想,而只能说是梦呓了!
那么,现在,我到底是要现实地有一个能实现的梦想,还是继续随着命运向前走呢?
我在钟武的歌声里想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