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逸醒来时,窗外漆黑一片,天都还没亮呢,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可是要问具体是哪里不安,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强迫自己睡觉,却也一直是浅眠,直到悠然敲门,才顶着俩黑眼圈懒懒的睁开眼,坐起身,道:“进来。”
悠然一眼就看出晓逸没睡好,不过也只是在给她更衣的时候问了问,晓逸说了几句含糊过去,他也就不再说话,只道:“小姐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过分操劳才是。”
晓逸点点头,一切打理好后,到苏帆那里问了安,匆匆吃过早饭就带着小叶往城南走去,城南没有城心热闹,晓逸自然是不常去的,只是凭着小鬼的记忆模糊的记得这边有条当铺街。杉子到是识路,晓逸问到时,他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牙齿冲晓逸憨厚的一笑,拍着胸脯保证王都没有他不熟的地儿,这几个月来杉子跟着晓逸长结实了不少,不像刚见时那么瘦小,个子也见长了些,还真不是说假话,他一上车来就驾车直往目的地跑,到了街口停了车还亲热的向一旁修鞋子的大娘问好,等晓逸和小叶下了地,又熟练的向酒楼的小二打了声招呼,让他帮忙照看着车,那小二一见他,惊讶了下,便立刻亲热的凑上来道:“小杉子怎来这里了,你不是到苏府去了么?”
小杉子用眼睛瞟了瞟不远处的晓逸,傻呵呵的道:“小姐来办点事儿,我是专给她驾车的。”
小二看了晓逸一眼,再转头对向杉子,羡慕道:“真好,这么漂亮的主人,一定对你很好吧,你看你,都长胖了…啧啧,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哟…”说着揪了揪杉子的腰,杉子呵呵笑了两声,道:“小姐还等着,下次再叙旧,我先去了。”
小二点点头,转身驾了马车往酒楼后院去。杉子快步跑到晓逸身边道:“小姐咱们走吧。”
晓逸看了他一眼,略微好奇,“你跟这边的人很熟?心情也不错的样子。”
杉子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道:“我以前就住在这边的,后来到城心去转时才知道苏府在招马夫,我想说试试也好,没想到还真进了府。”
晓逸笑道:“难怪呢,我说今儿你一听是到这边来就笑起来了,要不这个月过了给你放几天假好了。”
杉子兴奋的抬起头道:“真的?!”
晓逸颔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杉子皱眉:“啥,啥追?小姐别说读书人的话,我听不懂。”
小叶冷着的脸不易察觉的笑了下,随即插嘴道:“小杉子,这边你熟,就你带路吧。”
杉子忙点头,“好,好,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到哪家当铺呀?苏府这么富,还来当铺作甚?”
晓逸摸了摸胸口带着的玉佩,道:“去夏家当铺。”
杉子想了想道:“啊,夏家当铺我是知道的,以前我还在那里当过东西来着,里面的人竟还请我坐下,给我倒了茶,虽然是个小店面,掌柜可是真的好了,一点也不像其他店的掌柜那样趁火打劫,而且还很年轻呢,我这就带你们去。”
晓逸点点头,和小叶一起跟着杉子往街最里面走去,这条街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当铺街,除了偶尔有一两家简陋的酒店茶楼,几乎清一色的全是典当行,老远就看到一面旗子挂在门面上,写着“夏家当铺”四个字。
晓逸停了脚步,冲杉子道:“你可认识那掌柜?”
杉子缅甸的笑了下,“我们这种人怎么认识掌柜呢,也就是去当过几次东西,蒙了他些照顾,心里感激不尽。”
晓逸颔首,“可认得出他?”
杉子一下变得正色起来,“小姐,杉子不是自吹,我见过一次的人几乎都认得,更别说是恩惠于我的人,杉子没啥长处,就是记性好。”
晓逸满意的笑起来,递给他一支簪子,道:“那你先去探探虚实吧。”见杉子接过去,又道:“记住,你妹妹病了,就全靠这支簪子换了银两给她买药。”
杉子连连点头,他不笨,小姐大老远跑来找个小当铺,又问了关于掌柜的事,此事必定干系重大,他得好生办事才行。
这样想好了,便朝夏家当铺走去,掌柜正在台后打着算盘,一伙计见他进来抬头冷眼打量了下他的穿着,继续埋下头去做事,杉子走到柜台前,将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簪子拿出来,哆嗦的放在柜台上,道:“掌柜,在下小妹病了,这,这是我娘传下来的上好簪子,我想换成现银给妹妹买些药……”顿了顿又强调道:“这簪子绝对值五两银子的!”
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簪子细细看了看,满意的笑着点头,“不错,不错,到还真值五两呢。你先坐着喝茶,我这就让人取银子来。”接着又冲伙计道:“去帐房支五两银子来。”
杉子一愣,掌柜的感觉像是不认识自己,而且进门时也能感觉出他的冷淡,现下突然热情起来,反到弄得他不自在,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那掌柜径直将簪子收进袖里,提笔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杉子见他写字,心里瞬间了然,待伙计拿来银子,接过去道了谢,出了门。
晓逸和小叶坐在对面的一简陋茶馆里冲他招招手,杉子疾步走过来,喝了杯水,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嘀咕道:“真是奇怪,相貌和声音明明都一模一样,除了进门时他的感觉很冷淡,后来发现处事为人也差不多,可是感觉就是觉得怪异,而且以前我无意间看过掌柜用左手写字,今天却见他用右手握笔,真是见鬼了,难不成是原掌柜的兄弟”
晓逸心中一凝,和小叶对了对眼,如果真如杉子所说,就只有一个可能——易容。那么照这样看来,这事儿果然蹊跷,晓逸转过身背对店面,低声道:“先回府吧。”
杉子起身道:“我去把车驾来。”
小叶扶着晓逸上了车,便独自坐到窗边背对着晓逸不说话,晓逸几次看向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车上不是个能说话的好地方。
回到苏府,听闻小厮通报李青已在大厅等候多时了,晓逸心里烦闷,却也只得硬撑着去了大厅,李青见晓逸进来,急忙放下茶水站起来作了个辑,道:“小姐,孟家今日请了女人国最好的镖局,装了几十两车的金银,将车箱大开,绕着王都走了一圈,老百姓见他有这么多的银两自然不担心拿不回自己的存款,现下已经几乎没有人再闹着让孟家的银号给钱了。”顿了顿又道:“属下打听出,此计是孟凤犀所出。”说完后看了看晓逸的神色,见她丝毫不感意外,疑惑道:“小姐怎样看待此事?”
晓逸不在意的笑道:“也该是时候了,孟家这么大的产业岂是说垮就垮的?我原本也没想过要弄垮孟家,只是想惩罚孟迟,最多也就借此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已,此事错在于孟迟,他们也找不出抨击苏家的理由,而且这也是孟迟咎由自取,顺了民意。”沉吟着喝了口小厮泡的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孟凤犀也并不是个无能的人。孟家受了重创,眼下是拿不出那么多银两的,可是天知地知他知我知老百姓不知,所以想来那几十箱金银也就是上面两层是真的而已。”
李青大惊,道:“早知如此,小姐为何不揭穿他,趁机狠狠的打击孟家?!”
晓逸笑着看向她,道:“你可知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商场上自然有商场上的规矩,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能出此计,孟家也定知我能解此计,他们出此下策定是因为孟家再也拖不起了,这已经是唯一的最直接的办法了,他们用此计自然是赌的我的为人。”
李青一愣,随即露出笑容接道:“小姐如果不揭穿此事就相当于让他们挽回了孟家大业,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这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苏家办事也就方便得多了,小姐可是此意?”
晓逸笑而不语,李青却激动的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将小姐的意思告诉其他总管,也免得她们一直担心。”
晓逸点点头,道:“你去吧,今日我不去酒水吧了。”
李青应了声匆忙离开。
晓逸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才起身往逸院走去,远远就见到一抹青衣背对自己,笔直的站在门口,晓逸丝毫不感意外,走过去站在那人身旁,自然道:“进来吧。”说着也不看他,径直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青衣人也不客气,进去后带上门站在一旁,等着晓逸说话。
晓逸指着身边的凳子道:“坐下说。”
青衣人冷哼一声,道:“小叶不敢,小姐就是小姐,下属就是下属,下属永远不能和小姐平坐。”
晓逸自知他是因为早晨的事在生气,道:“关于夏家的事,我不说是因为怕你担心。”
小叶不屑的转开头,冷声道:“小姐的事自然不必告诉下属,不过下属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姐,这点希望小姐明白。”
晓逸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站起来,走近他身边拉住他,“这点我自是知道的,可是你不只是我的下属嘛。”发觉小叶身子一僵,随即有红晕爬上那俊美的脸颊,晓逸一笑,自从小叶知道父亲之死的真相后,她就坚决要求他恢复原先的真面目,当时悠然他们还吃了好一会儿惊,半晌反应不过来。
小叶有些恼羞成怒的转过头来,愤愤道:“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连你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保你周全?!”
晓逸拉着他坐下,道:“知道我为什么经常去万花楼吗?”
小叶脸色有些青,“不是去见那个明月公子吗?你从以前就一直很迷他。”
晓逸笑着将关于醒月的事详细的告诉了他,又将老鸨昨日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他听,最后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小叶正色道:“我知那个明月不一般,可是却真没想到会是听风楼楼主。他的护法我是听说过的,可是大多人也只是知道楼主的左右护法一个叫黑子,一个叫白子,却从未见过他们,也不知他们是男是女,只道黑子管内,白子管外,总之神秘得很。”顿了顿道:“如若杉子没说假话,那就是真正的黑子被骗了。总之这事蹊跷,如你所说,孟迟现在也在南边,这事也有可能和她有关,我这就去查查,回来再说。”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晓逸拉过他往身边一扯,在他脸上印了个吻,道:“快去快回,我先到宫里去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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