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门跖挥舞着手中马鞭劈打着那些动作磨蹭的士兵,驱使着部下过河,因为害怕柔然在对岸有埋伏,手下将领均反对今日过河,着实让士门跖十分气恼。冬季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寒冷,若不尽早解决掉柔然那些渣滓,及早搬师回朝,那大家都将冻死在这个天原。把柔然人全宰吃了也够三国均分物资粮草,拖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无奈这些草包都认识不到这一点,更何况早点踏入神喻之城,就能早点搂着美丽柔嫩的柔然美女睡觉,若美女都让吐蕃和高礼瓜分了,自己回去一定会被可汗剥皮的。士门跖想起两百多年前,突厥土门可汗求柔然公主不成挥兵灭掉柔然,英雄气概就一阵模糊,当时的柔然也是正在同自己的敌人北魏作战,自己就要实现可汗当年的辉煌了。
士门跖一鞭甩在一个行动拖沓的士兵脸上,大声骂道:“再***慢慢腾腾,老子立刻宰了你!都***给我打起精神快点,过了这条河,前面柔然的美女、财富任你等掠夺!快!快!”突厥将士听道柔然美女四个字双眼放光果然精神了许多,土匪似的嗷嗷直叫,过河速度立刻快了许多,溅起的河水泼在同伴身上,不时惹来怪叫和不堪入耳的叫骂。也不怪突厥将士偷懒怕死,只是连日马不停蹄地奔袭了几近千余里,实在已经疲惫至极!
士门跖手下一个参将不忿地道:“元帅,前面探马迟迟未有回报,情况不明,属下认为还是谨慎点为妙!先让先锋过河打探十里再说的好。”
一旁另一裨将满不在乎地嚷道:“那群狼崽子不知跑哪里舒服去了,回来少不了他们的鞭子,不打他们一层皮我就不是他们老子!在吐蕃与高礼数十万大军攻击下柔然哪还有兵埋伏在这,有也只怕是吃奶的娃娃,难道参将大人怕了吗?更何况我突厥铁骑无坚不摧,天下无敌,即使柔然那群娘们有什么阴谋,在我大军冲击下也没有什么用处,”
“哈哈……”,裨将的话惹起诸将一阵哄堂大笑。
士门跖深以为然地大笑,点点头道:“先锋将左云狼海力拔千斤勇武过人,即使有敌人他也能撑到我大军过河。小小一条河,何惧之有?”不知可汗为何非要给自己找来一个汉人参军,并让自己一路多听从这个汉人的计谋,士门跖对参军贪生怕死的样子很不爽,汉人就是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爽快,在战场上还的靠突厥人英勇有用。眼见大军已过了一半,士门跖豪爽一阵大笑,大手一挥道: “走!我们过河!听说柔然圣女很美,老子晚上要在她床上过夜!” 士门跖的话自是又引起手下一阵怪笑,纷纷叫嚷着争先恐后地踏过泰而木河。
吴起见士门跖下水开始过河,一下子跳了起来,双手撮了一个口哨,尖锐的哨声响遍天地。
士门跖一惊,险些落入河中,大怒道:“谁在喧哗?给本将斩了!”话音方落不久,接着后面的整个大地便传来了轰隆的震颤声。
士门跖打马加快速度过泰而木河,急急命令道:“后军停止过河,立刻布阵,斥侯速速探清敌情!”正在慌乱之间后军探马来报道:“将军,后面远处出现一群马匹,马上无人,似是野马群。”
士门跖惊异不定地道:“你看清了?果真无人?”
探马斩钉截铁地答道:“确实无人!”
虚惊一场,几个被探马急速飞驰溅到身上冰冷的水滴的将军不由怒骂起来。“巴突,你率一队人前去驱散马群,莫冲了我的后军。”士门跖指着身边一个手下命令道。
巴突刚过河又要返回重新踏入冰冷的河水,不禁自叹倒霉,率着一队约二百人的大军正要设法驱散奔来的马群。只见马群前面奔到胡杨林处明显减速,无数人影从地下窜出,带起陡掉无数沙尘跳上疾驰的奔马,上马的技巧显示来人精湛的骑数在突厥汗国也找不到多少。巴突吓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大声叫道:“敌袭!敌袭!”拔出大刀准备迎战。
吴起跃上战马,大声喝道:“诸军遵令,不可恋战,不与敌人纠缠,一战即走!”正好见到敌人有人喊报信,一箭射穿那人喉咙,放下劲弩,拔出战刀,大喝一声:“跟我来!杀啊!”
“杀啊!”震天的吼叫声中排山倒海的向突厥后军杀来。闪电铁骑的骑兵早达到了人马合一,人马相通的骑兵最高境界,战马早已训的娴熟,行军一点不乱,因此埋伏将士分批上马,几乎全是自己爱骑,变起阵法奇快而毫不见慌乱。
“天,柔然闪电铁骑,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在与高礼做战吗?”突厥参军看着铺天盖地袭来的闪电精锐骑兵奇怪叫道。
士门跖闻言头嗡的一声大了一圈,声竭力底地吼道:“骑兵!快支援后军,命令前锋止前,前军收缩,诸将随我迎战!”任谁也无法想象到,柔然没选择泰而木河对岸埋伏,而且埋伏在沙土下面又用胡杨遮掩。
一万闪电铁骑,首轮攻击满天箭雨,仿佛蝗灾时过境的蝗虫般朝突厥后军方阵铺了过来。在密集的箭雨下缺乏步兵的有效保护,任你骑术再佳,在射程内躲避也是枉然,只一轮齐射,突厥就有近千人中箭落马,压在水里上不得岸者更是不计其数。
闪电铁骑凭着闪电般的速度,可怕的攻击爆发力,只一刹那间便摧枯拉朽般地插入突厥后军军阵内。仓促间突厥根本结不起有效的反突袭阵,反冲击更无从说起。士门跖望着满天尘屑土龙,心在滴血,后军怕是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敌人会藏于地下,上万闪电骑兵根本不是后军所能抵抗的。
吴起盯着突厥骑兵黑色的头盔,感激自己的血液都被点燃了,身体几乎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甚至看到夕阳在敌人刀锋上耀起的最后一点余光。吴起身子一偏,贴在马腰上躲过一支流箭,身子立刻挺起,贴着一个突阙士兵左拳一拳把他轰下马,右手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斩下一个敌兵人头,近身战开始了。
天擎听着远处的撕杀声,着急地道:“将军,我们出击吧!”
祈红眉头微皱,吴起出击的太早了,突厥的前锋左云狼海还没有到达自己的埋伏处。“再等等,突厥前锋出现立刻突击。”
“将军,突厥前锋左云狼海在前不远停而不前。”斥侯火速探后来报。
“将军,突阙前军开始收缩,中军也开始后撤。”紧接着前来速报。
祈红冷冷一笑道:“想救援后军,痴心妄想!兵分两处,天擎,给你四千人,突厥二千前锋交给你,小心突厥前锋大将左云狼海。哼!我让他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援前。天擎立刻挥军冲击!”祈红一拍战马果断地道。
一声令下,一万大军撤去隐藏,黑鸦鸦地冲了出来。
士门跖须发怒张一剑削掉一个柔然闪电骑兵脑袋,运功挥掌拍在一偷袭的柔然士兵胸口,一掌毙了对手,狭路相逢勇者胜,让天下看看是你柔然铁骑还是我突厥精骑厉害。正杀的兴起,探马慌慌张张地来报,道:“将……将军,前锋营受到无数柔然兵将攻击,已危在旦夕。”
士门跖热血上攻,头脑一晃,险些一头栽下来,若非亲兵招架及时,险些被迎面而来的闪电骑兵刺一下透心凉。
闪电骑兵仿佛一把尖锥刺进突厥后军,来回冲杀,相互配合,一触即走,绝不和突厥大军缠斗,灵活多变,战力超强人数又占优势的闪电骑兵要走,突厥大军根本无力阻挡。
一阵冲杀使突厥大军前不顾后,左不顾右各自为战。大部分中军一直被压制在刺骨的泰尔木河水中,使突厥大军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祈红扫了一眼前方收缩成刺猬般的突厥大军,一种死神般的冷笑挂在了嘴角,前方和后方均喊杀震天,打的难解难分。而正中央却造成了奇异的对立。祈红身子前倾,手中长枪斜着向好,一副攻击的模样,近万大军鸦雀无声地整齐队列在他身后,令人窒息地杀气瞬间弥散整个战场。突厥前军将士的手心开始冒汗,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士门跖已经知道祈红诡异的举动,不明他意欲为何,苦思不得其解,数次险些被闪电骑兵伤到。突厥中军与后军将士何尝不是如此,与人激烈搏斗的时候头顶却悬着一把宝剑,任谁也无法发挥全力。于是闪电骑兵冲杀的更加轻松。
数万大军的冲杀,使原来美丽宁静的泰尔木河畔变得火光四起,喧嚣不堪。鲜红的血液很快染红了清澈的泰尔木河水,无数的尸体堵塞了宽阔的河水,让浸泡在上游的突厥将士更加难受。
祈红犀利的眼神俯瞰着整个战场,哼!快要崩溃了吗?让我在往这热油锅里倒一盆冷水吧!祈红右手一扬,悠长凄凉的号声响遍了四野,仿佛是突厥大军的哀号声。柔然平虏大军的处女战正式开始了,悍不畏死的铁血战士挥武着马刀,不要命的冲了下来,全然不顾突厥大军射来的箭雨,有连人带马均被射马刺猬,临死仍不放弃向前迈进的战士,有主人被射下,在战场上仰天悲鸣的战马。
吴起望了一眼勇敢强悍,但缺乏足够配合的平虏大军将士叹了口气,即使如祈红般高明的将领在气势上完全压倒敌人,想快点让这支豪无经验的年青人成为优秀的战士,也只有经历铁血的磨练。如果有时间训练,他们会做的更好。
“便让我们再帮你们一把吧!全军将士听令!把突厥人给我赶过河去!”本来已经准备撤离的闪电铁骑听令精神一振,手中的攻击立刻凌利起来,突厥中军直到后军被消灭也没有成功登岸。随着闪电铁骑最后一阵冲杀,突厥这次出征宣战失败。
“祈红,一切交给你了,转告族长,我吴起仅忠于他!”吴起运功向泰尔木河对岸吼道。即使在满天的喊杀声中,声音仍清晰可闻。闪电铁骑说走便走,呼啦一声,原本打的水深火热的两军,只在盏茶间便几乎撤退已尽。
祈红默望着闪电骑兵消失的方向,心中默念:“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一虏大军带领成为像闪电骑兵一样天下无敌!”祈红收回心思暴喝道:“柔然无敌!杀……”
“柔然无敌!杀……”天擎满身是血地提着左云狼的人头应喝着率人冲杀而来,平虏大军纷纷和声,应者如云,声震四海!天擎果然没有辜负祁红的祈望,这么快就诛杀了突厥先锋大将,突厥先锋看来已经全军覆没。
拓拔新军小腿翘到大腿上,嘴中叼着根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幽闲悠哉地躺在最后一辆车的货物上,吊儿浪荡的一副混混的模样,任谁也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连武士都还不如的家伙,竟是拥有一百多辆大车货物的大掌柜。
拓拔新军运到大唐的近千匹战马及食盐,这些大唐紧缺的物资卖了个大价钱。仅千匹战马便价值近万金,唐帝国平叛安庆叙、史思明叛军,日耗千金国库空虚无力支付,然而大唐从隋朝就接收了几十年也吃不完的粮食,从太宗到开元盛世多年,仓库中粮食衣帛等其他物却资甚丰,简直堆积如山。拓拔新军几番推脱,狠狠敲诈了一笔柔然紧缺的物资,只粮草便诈了十多万石,足够柔然食用几年不止。柔然已经迟暮年华,东西运回去也是帮别人运,感觉吃亏不能让吐蕃、突厥他们得利的大唐,虽然很是气恼,但是大唐无力分兵抢夺,却把这些消息泄露了出去。马贼、难民闻信纷纷涌来,拓拔新军非但没有武力打击难民,只要是跟着车队走就能填饱肚子,帮忙干点活还能吃好,因此一路上有许多被战乱破坏的家破人亡的难民,拖家带口的跟随着车队寻求活命,一路后面跟着的来竟不下数万且数目仍在巨增。庞大人口流失的大唐这才慌了神,扬言若不舍弃这些人在雁门关将会阻拦。而且拓拔新军这小子对马贼的打击决不手软,战必赶尽杀绝,拓拔新军曾为了数百打劫失败突围的土匪,带着几十个人舍去车队追杀百十里,直到把那群土匪斩尽为止。这也很大威慑了跟在后面的难民,只是这些情况还是造成柔然武士一路来紧张兮兮,而拓拔新军毫无所谓的怪异场面。
一副瘦弱模样的大总管王永隋,总是一副平淡表情,此时他正满脸凝重地走到拓拔新军身边,一个纵身跳上高高的货车,低头俯在闭着眼睛的拓拔新军耳旁一阵低声耳语。拓拔新军双眼霍地睁开,眼中厉芒一闪而逝,又恢复吊儿浪荡的样子,一口吐掉嘴中的草茎,懒洋洋地开口道:“加上在中原招募的高手,这里有近千人张口吃饭吧!后面还有这些日子养着的难民,告诉他们前面情况,看看有没有精壮劳力愿意进入我们的护卫队,老子也不能老白养着他们,再说以先生才能,几千人的土匪会入先生的法眼,何惧之有?倒是看哪个王八蛋不出力,就让他滚蛋!昨日在凉州赢的钱太多了,赌到半夜未睡。这些都交于先生处理了,我再睡会儿。”说完闭上了眼睛。
王永隋无奈地苦笑,自己与儿子当日落难长安街头双双生病,若非拓拔新军细心救治,只怕早已命丧黄泉。自己死不足惜,然而仅五岁幼子的命,却是妻女以自己的死换来的,何况大唐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因此做为汉人归服柔然虽无奈却也尽心尽力。人活一世,信义当头,更何况现在后面竟然跟了数万大唐难民,又不知拓拔新军想怎么样他们,大唐已经弃下他们不管,自己再不管,一旦到了同样战乱的草原,远离家乡那他们的命运岂不是更加凶险难料。
拓拔新军之所以收留他,也看到他落难时的倔强不屈,依他的才能使他从仆人升到总管,至于这些汉人,族长也是汉人,怎么说也给族长找一些自己的族人才不寂寞吧!微微一笑,拓拔新军知道族长赵飞龙的志向根本不在小小的草原,这些汉人将来会为族长的霸业带来很大的臂助,他坚信族长将来不会背弃柔然族,就向自己永远都不会背弃族长那样,一个混合人口的柔然比一个单一人口的柔然要中兴的更快。
“柔然听说正受吐蕃、突厥与高礼夹击,柔然真的能撑过来吗?”王永隋回头望了一眼酣然而睡的拓拔新军,想起他坚定的眼神,不禁有点好奇。“柔然那个年青的族长真的有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