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戌时(晚上**点钟),赵东举办的拍卖活动在刘灼家里举行,价格不断的攀升,最高价已经到了40万两白银再加两处庄园。按照张世杰的计算,40万已经够招募几万人了,如果算是各种军需和训练成军的费用也可以养活一支3000人的步军和一支500人的骑兵。这时候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走进来说:“我出100万两。”顿时鸦雀无声。需知南宋一年的税赋尚且不足千万,而这人开口就是一百万,也算是富可敌国了。刘灼偏头悄声对赵东说:“此人就是贾似道。”原来这就是历史是臭名远播的丞相。赵东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贾似道身着便装,脸皮白净,从样貌上看不出历史书上所形容的狠毒和奸佞。贾似道的100万已经是天价了,无人敢和他争锋。办好了交易这块有机玻璃就被贾似道以百万的价格买去了。刘灼对于这样的神物被贾似道买去很是耿耿于怀。一块小小的玻璃换了白万纹银,赵东以为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其实最大的赢家还是那贾似道,他用这块玻璃讨好理宗皇帝,换了个右丞相的高位,从此把持朝政,独断朝纲。由此可以看出说到政治头脑还是老奸巨滑的贾似道为最高。张世杰言道:“这次多亏赵公子解围,他日驱逐蒙古,光复我大好河山,定当奏请圣上,为赵公子加官进爵。”赵东对于张世杰的话很有些不以为然。南宋小朝廷过不了几年就要流落漂泊了,皇帝都保不住,要什么官职也是水中月,镜中花。摇摇头说道:“张兄的美意我心领了,我是山野之人无心仕途。只是怕百姓受刀兵之苦才尽力相帮。”刘灼对赵东更是佩服,言道:“赵公子大贤风范,刘某叹服。为天下计,为苍生计,这等境界实非我所能及。”赵东对于刘灼的夸奖笑而不答不置可否,问张世杰现在有什么打算。张世杰不加思索的说要招兵买马,扶保社稷。赵东忧郁的望着窗外道:“江山社稷,皇帝君王,百姓苍生,这些孰重孰轻?”知道赵东必有深意思,没有说话等着赵东的下文。张世杰说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圣人教诲。自然是百姓苍生为重。”赵东说:“连圣人都说民为重,那自然是不会错的。两位仁兄看当今朝廷如何?”南宋朝廷偏安东南,苟延残喘,不思进取,这是有目共睹的。官场**,吏治糜烂,机构臃肿亢长这也是张世杰深有体会的。民间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流离失所,阶级矛盾不过是暂时掩盖在和蒙古对决的民族矛盾之下罢了。刘灼乃当世大儒,虽忠于宋室,却不做违心之言。痛心疾首的说道:“现下奸臣当道,言路阻塞。民间的疾苦不能上达天听,也许过上几年会有所好转。终究是邪不胜正。”这刘灼对赵宋愚忠,自然是不肯说宋理宗丝毫的不是,言语中为理宗做辩解。把希望放在出现一些忠臣上面。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靠不住的,更何况贾似道马上就要当权,南宋的政治局面将更加的黑暗。赵东言道:“若是那贾似道做了丞相怕刘兄就不有这等念头了。”刘灼无言以对。张世杰久在军中,对朝廷上的昏暗是深有体会,早就对朝廷失望了。言道:“虽然朝廷无道,可值此国难之际前线军士上下一心,士气正旺,还是可以一用的。”说起宋军赵东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问道:“张兄看蒙古军战力如何?”说起蒙古军队的战斗力,张世杰也不得不佩服。蒙古人自幼练习骑射,弓马娴熟。而且蒙古军赏罚分明,战场上后退一步者立刻斩杀,有军功者也是不吝赏赐。所以疆场上蒙古军个个当先浑不畏死。整个府(府是宋军的军事单位,相当于现在的师级,一般的府都有8000——10000人不等)被几个蒙古的百人队冲散的战例比比皆是。宋军大多是一些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基本没什么战斗经验,就连受过正规的训练的也不多。现在北方已经尽入蒙古版图,军队中的战马奇缺,骑兵基本上消耗殆尽。而从江南招募的步兵身体素质远逊于蒙古,又是以步战骑,只得使用人海战术。每次战斗宋方都要消耗大量的兵员。张世杰不得不承认在战斗力上宋军处于绝对的劣势。赵东言道:“二位都是当今名士,可有什么救国救民的良策?”张刘二人相顾无言,良久张世杰道:“我这等军人以身报国就是了,最后要是能落个马革裹尸也全了心愿。”赵东本想把全面发动群众和蒙古人打一场人民战争的想法说出来,见到这二人只是一味的愚忠,怕是很难用得上。整理一下有些纷乱的思绪道:“眼下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道灵也不灵。”张刘二人顿时来了精神,急急的询问赵东有什么法子。赵东言道:“现在朝廷上下无心言战,蒙古又是咄咄逼人。我等若是再指望朝廷,恐怕是要误国误民。只有我等尽心尽力募兵备战才可自救。成如世杰所言,蒙古人骁勇彪悍,如正面对敌我宋军不是对手。只有出奇兵才有制胜把握。”“愿闻其详。”张世杰道。“用骑兵来对付骑兵是上策,眼下要想大规模组织骑兵实在困难。以我来看只有使用火器才可抑制得住骑兵。”赵东道。张世杰言道:“军中已有火器营,可效用不大,”赵东知道南宋时期的军队已经配备了火器营。可是当时的火器用的都是土制的黑火药,火器也大多是用来引火之用。当时还没有用火器发射弹丸的概念,就更不用提爆破了。于是赵东谎称在南洋家乡有更厉害的火器,可伤人与百步之外。张世杰是行伍出身,一听到有这么厉害的火器大感兴趣。在张世杰百般央求之下,赵东答应做出新式火器给他看看。刘灼在一旁言道:“我看二位都有救国济世的雄心,刘某不才,愿和二位结位异姓兄弟,不知意下如何?”张世杰本来就有这样的意思,很爽快的应了。赵东思虑着这样也好,可以在这异时空中结两个兄弟,以后也就有了依靠,也就应了。刘灼忙命家人准备妥了香烛供品,在堂上摆好香案,三人对天盟誓,义结金兰。刘灼三十岁为长,张世杰二十八岁为次,赵东二十二岁为幼。礼毕,赵东又跪倒给两个兄长见礼,刘灼和张世杰搀扶起赵东,三人抚掌大笑蒙古人把阿尔泰语系民族的骁勇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多年的征战又把这个民族的的骑射之攻发挥到了极限。蒙古的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的。赵东深知这点,所以才说要使用火器。而赵东所说的火器可不是这个时代随处可见的黑火药,而是后世出现的黄色火药。(各位不要误会哦,黄色火药不是后来诺贝尔发明的达纳炸药,只是比原始的黑火药爆破威力更大的低烈度炸药。在南宋没有任何化工基础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生产出达纳炸药的)为了支持赵东制造新式火器,刘灼专门派了几个下人购买原料。在这个时代生产炸药是很困难的,什么化工原料和试剂都没有,只有用土办法。赵东先是命人找来大堆的陈腐肥料,然后把开水浇在肥料之上,把淋出的水烧开用干净的木炭过滤掉析出的结晶(这时的结晶是钠的结晶体)。待水蒸发以后就得到了微黄色的硝酸钾。用硝酸钾和硫磺化合得到硫酸,最后把硫酸和硝酸钾按照3%——5%的比例加入到黑火药中,再添些石蜡和松油就制造出了最原始的黄火药了。(写到这里不得不声明一下,这里提供的炸药制作方法决对不是YY的产物,读者千万不要模仿。实在有需要的情况下也要在空旷的地方制作,因为这里说的黄炸药不是后来的安全炸药,是极不稳定的)有了黄炸药就可以制作炸药包了,炸药包的制作和简单。为了增加杀伤效果,赵东在捆扎的时候特意的加入了大量的铁钉和铅丸。但是炸药包只适合用在攻坚战和敌人密集的野战,近身搏杀还是要靠冷兵器。而且蒙古骑兵冲杀的速度很快,更多的时候炸药包还是用不上。要想更加有效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还得依靠步兵的火枪。可当时的技术还不能炼钢,所以赵东只好用铁管来做实验用的枪管。在几个匠人的帮助下,历时经月终于搞出了一柄前填式的燧发枪。当然这枪是不可能和后世的微冲与AK系列相提并论的,这种枪还很原始,为了加强准确性和射程枪管加长到了三尺六寸,由于用的是燧发而不是击发,所以发射前要把枪口朝上竖直,把火药装填进枪管,用长长的通条捅实,再装上铅丸才可以发射。赵东最快的时候一分钟可以发五枪。其实这种枪是18世纪枪类的主流,欧洲人就是用这种枪征服美洲大陆的,只不过欧洲的枪管是钢管,而赵东的是铸铁管而已。铸铁枪管的使用寿命很短,发不了几十枪就会爆裂,使得这枪的实用价值大打折扣。赵东意识到了炼钢的重要和紧迫,生产钢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炼钢的法子自己也记得不全面,只知道些基础的环节,看来炼钢还需要从长计议,张世杰已去各州县招募兵马。听刘灼所言,已经招募了近千人,现驻扎在高邮县的菱塘。用罢了早饭赵东和刘灼乘马车去观看张世杰的步军营盘。在车上颠簸了几个时辰,不到200里的路程走了10个小时,酉时光景才到菱塘。张世杰听到门子的通报出来迎接,赵东本以为张世杰会穿盔甲,出来的时候才看到他也是一身布衣。赵东问起为何不穿盔甲,张世杰笑答:“我只是区区一个募兵使,哪里有甚么盔甲,只有那些都府的将军们才有盔甲可穿。”赵东这才知道宋时的兵士都是着布衣作战,只有禁军才有条件在前胸和后背披上两块厚革抵御刀剑。原来电视里演的那些披挂整齐盔甲鲜明的战争情节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