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刚要打开那个纸包,赵炳章急忙阻止道:“不要打开,当心中了他们的妖术。”赵东哈哈大笑,“他们若是真的有什么妖术还会这么轻易的被捉拿吗?”赵炳章也醒悟过来,大笑着说道:“我也被蒙骗了,原来只不过是伙子聚众滋事的刁民。”赵东问起明教的事情,赵炳章知道也不多,只说了个大概。原来这明教自称摩尼教,以火为神,以明为尊。从西域传来,最初发起于浙江江西,现在也活跃在山东安徽一带,抗金抗蒙古也对抗朝廷。每当有天灾**的时候就现身布道,没想到竟然渗透到扬州了。明教的情况和金庸的描写没什么大的差距,既然是抗蒙古的就应该团结一下,对赵炳章道:“大人,先不要难为这二人,回去后把他们两个送到我那里,我有用处。”赵炳章瞪大了眼珠子道:“有什么用处?可要小心,和妖人有染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传了出去仕途也受连累。”“谢大人提醒,我会小心的。”打开纸包,里面只有个纸条,写满了天下将变的言语,劝世人加入明教以求自保。二人耽搁的时间不少,也着实的饿了,很快就到了赵炳章说的积香阁。赵炳章却只要了壶茶和两个小点心,原来扬州人有喝早茶的习惯,早上基本不怎么进食,只是喝壶热茶了事。赵东大呼上当,看着那两盘少的可怜的点心苦笑。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把点心吞下喝了两壶茶水。忽然听到屏风后面(这酒楼的雅间是用一个个屏风阁起来的小阁子)有人叫骂“你个小娼妇,唱的这么悲悲切切的,也敢讨要银子。等爷喝足了带你回府陪爷消遣消遣。”“大爷,求你放过我吧,改天我再编几个新曲儿给您唱”赵东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女子,心头火起,一脚踹倒隔间的屏风,只见隔壁这桌上已是吃得一片狼籍,一个壮汉正拽着一名少妇的手腕。赵东大喝一声:“欺负一个卖唱的女子算是哪门子的好汉,有种的和我比划比划。”壮汉也不送手,“爷我玩女人关你屁事?你又是哪个畦子上的王八?来人呐,给这小子长长见识。”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蹿了过来。赵炳章过来道:“梁赖子,你发什么泼,还不滚出去。”那壮汉见是赵炳章,嘻嘻一笑:“原来是赵大人,得罪了,得罪了。小人家中还有些私事,先告退了。”说着带着家丁退了出去。那少妇泪水满面,对赵东二人千恩万谢,“若不是两位大爷,小妇人今日要受辱了。我身无常物,也没什么好谢两位的,就给二位爷唱个曲吧。”说着把桌上的碗扣了过来,以筷击碗唱了起来,万般皆可弃怎奈何几多离愁白发浮世红颜今何在两茫茫难消度……赵炳章拿出几个铜钱放在桌上,说:“这些钱你拿去吧。”少妇又蹲身行礼道:“两位是女家的恩人,按说是不该要钱的,可家中还有未满周岁的孩儿和花甲的公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还望恩人体谅。”说着把那几个铜钱收了起来。赵东问道:“你的夫君不在了么?”这小妇人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那天杀的男人不听奴家的劝阻,定要去当兵,说是可以吃口饱饭,还可以挣些月饷贴补家用。结果才去了几个月,就在泗县战死了。”赵东脑袋“嗡”的一声,天下有月饷的军队除了自己的队伍怕是再也没几个了,又是在泗县战死的,莫非这少妇是自己士卒的遗孀?还带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赵东站了起来,接着问道:“你那夫君在军中的长官你可知道是谁?”“奴家没有见过,只听我那挨千刀的汉子说是叫甚么赵东。”赵东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脑子一片空白,呆在当场。这少妇叫赵东脸色不对,怯生生的说到:“恩人且先用茶,奴家该回去了。”说着就要离去。还是赵炳章见识快,拦住她说:“你先不忙走,且先坐下。”那少妇有些茫然的依言坐下。赵东这才醒过神来,接着问道:“你的夫君战死,你就没收到抚恤的银子么?每月的粮米也没收到么?怎么如此的凄苦?”“甚么抚恤银子?我怎么不知道?谁会给我粮米?”看她一头雾水的神态,赵东心里一紧,一定是抚恤金在发放的时候出了问题,这少妇按照现代社会的标准应该算是军烈家属了,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抚恤银子。这抚恤可是大事情,一点马虎不得。回去一定彻查此事,赵东铁青着脸想。“你家夫君叫什么名字?”“丁三儿。”“大人身上还有银钱没有?”赵东问赵炳章。赵炳章掏出个二十两小小元宝说:“就这些了。”虽然有些心疼,他还是把银子递给了赵东。赵东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把元宝塞到她手里说:“这些钱大嫂先拿回去照顾家人,过不了几日你的事情我会办理妥当。不要这么抛头露面的了,免的受人欺负。”小妇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吓的不敢收留。好说歹说才留下,却又跪在地上不住劲的磕头。赵东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摆了摆手叫她去了。未时光景,如兰回来。赵东看来如兰带回来的药品清单,共有三七一千一百多斤,生地四百六十斤,君药四百斤。还有些丹参知母等生血的药物。“这些药物已经备妥,晚些时候就可运过来。”如兰用手搓了搓冻的通红的脸。如兰办事果然是麻利,如兰在扬州的官场混的是如鱼得水,和那些官员斯熟的很,做这些事情如兰这样的女子要方便的多。“有劳姑娘了,赵某先行谢过。”如兰说道:“谢甚么,能给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做事我欢喜的紧。”“呵呵,我赵东什么时候也成了大英雄了?”如兰认真的说道:“将军火攻潘家口,收复归德,那还不是大英雄么?天下有几个可以把蒙古人打的节节败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