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爱天接过学生会成员递来的古琴,竟摆出和夏峰极一模一样的姿势,夏峰极心道:“难道他也是黄山书院的?可是如此厉害人物怎会从未听说过?管他呢,一试便知。”他怎知云爱天有观武偷技之能,只要给他看过一遍,什么高深武学皆可变成他自己的武功,至于风恋雪教他的轻功为何没有一次学会,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夏峰极急于知晓云爱天与己是否同门,立刻摧动黄山调琴心法:望月心法,心神合一,一出手便是黄山高级琴曲:乌夜啼。古琴发出阵阵凄切哀怨之音,入耳之后,让人感觉那琴音仿佛内心深处,影响着自己的大脑,让人忍不住抽泣呜咽,异常伤心!
对面的云爱天亦有所感,微闭双眼,轻抚琴弦,一阵更为哀伤的琴音缓缓奏起,较之乌夜啼,云爱天所弹之曲哀伤中又带着浓浓的不舍,不舍中又夹杂着坚定的执着,琴音时而激越,时而低沉,众人都沉浸在这心神俱醉的清曲美乐之中。夏峰极越抚越心惊,他深知乌夜啼的威力,乌夜啼有降低对手内力之奇能,且可扰乱任何高手的心神,使其不能集中精神,可是眼前此人非但没有被自己的琴音干扰,竟然能奏出连自己都没听过的高深琴音,此人究竟是谁?
“嘣——”一声清脆的断弦之声打破了夏峰极的弹奏,夏峰极大骇,对方的琴音竟然让自己失去心神,导致断弦。在音波大战中,如果对手能令自己断弦,说明对方绝对比自己高过两筹,夏峰极自知自己绝对不是云爱天的对手,放下古琴,静下心来聆听云爱天所奏之曲。
此刻的云爱天已进入浑然忘我,天地不惊的化境之中,两行晶泪不知何时已从眼角坠下,周围佳人皆是捂面抽泣,少年英豪亦是噙着泪水不肯落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就连一向少年老成的独孤傲蛮在此时亦恢复一个十岁小童的本色,哇哇大哭,那阴阳怪气的春梦心在此时面色凝重,眼眶噙着泪水。云爱天身侧的风恋雪早已变成了泪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云爱天。所有人都被此曲感动了,有谁没有伤心事?是人皆有感情。
一曲完毕,余音不绝,云爱天反观众人,都是涕泪连连,他擦尽眼泪,立身而起,半晌,众人才从琴音中回过神来,饱含崇敬的眼光凝视云爱天,云爱天这次想不出名都不可能。
“这——这是什么曲子?”夏峰极在黄山书院音波功可谓无敌,没想到在蜀山竟然受挫。
不待云爱天回答,人群中响起一个极其悦耳的女声:“心醉神惘,天地情漾!”众人循声望去,竟是蜀山书院第一美女:雨初晴。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醉神惘曲!?”此时的夏峰极的表情用瞠目结舌形容亦不为过,他直勾勾地盯着云爱天,不敢置信这传说中的神曲竟然被眼前这个弱冠少年奏出。
云爱天好象还不知道此曲的源由,并不像夏峰极这般惊讶,望着夏峰极满脸不解。
心动神惘曲是黄山派三大神曲之一,于五十年前被黄山门人:秦韵声盗走,从此失传。如今黄山派只剩镇派神曲:天音镇魂曲和万相皆空曲。江湖上已无人可奏,没想到云爱天这个无名小卒竟通此曲,要是被风云会得知,云爱天必会名动江湖,声名鹊起。
“我只是以前翻看江湖典故之时,记得五十年前此曲被当时的黄山高人:秦韵声带走,从此失传,没想到云师弟竟然精通此曲?”雨初晴本想说被秦韵声盗走,唯恐云爱天与秦韵声有甚关系,立时改口。
云爱天脸上尽是疑惑,心道:“没想到这首曲子还有这么大的来历,当初秦前辈只是把此曲传给自己,并未告知这段典故——”思到深处,却被夏峰极打断,只见夏峰极双膝跪下,哀求道:“求师傅收我为徒!”
说完便拜,面对这一突来其来之变,实令云爱天束手无策。
“这位大哥,你先起来说话,你这样我怎受得起?”云爱天用力扶起跪在地上的夏峰极,“你不收我为徒,我就长跪不起!”这夏峰极还真像个无赖。
“我能教你什么,我自己都是个学生!”
“师傅不必瞒我,刚才您所奏之曲没有十年之功是弹不出来的,加之您那深不可测的内力,我这徒弟您收定了。”此时的夏峰极哪有刚才半分威武之色,整个无赖,地痞,哪有半点黄山门人的儒雅气质。他却不知这夏峰极不迷任何东西,单恋琴曲,对此痴迷程度不亚于施愿武对武学的痴迷,幸知眼前这位比自己小的少年竟会弹奏黄山派失传已久的心醉神惘曲,哪会错此学习之良机,当下抛弃一切脸面,自尊,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如琴曲的珍贵。
云爱天心中苦笑:“自己哪算什么琴道高人,只不过习练两日而已,便可弹奏此曲。也许自己只是天赋异禀,非寻常之人,而且秦前辈临终前嘱咐自己不可传授黄山派之人,心术不正者亦不可相传,仔细观察,切不可将琴曲传入奸邪之辈。这夏峰极是黄山派之人,自然不可相传,可是他这样跪着,又该如何是好?”
夏峰极见云爱天不语,以为自己不够诚心,发了疯地磕头,看得众人簇眉不已。风恋雪看着这个刚才差点伤害到自己弟弟的青年,心中不忍,小声劝道:“天哥,你就答应他吧!”
云爱天心中莫名一荡,原先的不知所措瞬间化解,取而代之的是微微一笑,云爱天向风恋雪轻轻点头,随后对夏峰极语出惊人道:“收你为徒也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夏峰极从云爱天的笑容中看到了希望。
“以后不准再回黄山派,时刻追随着我!”此言一出,满堂轰然,云爱天这一条件提得非常过份,人家心甘情愿做你徒弟,不收也就罢了,竟然还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先前对其充满好感之人对云爱天心生了几分厌恶。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许多令人不解的怪事,夏峰极下了好大决心似的,做出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他竟然答应了!
云爱天缓缓扶起夏峰极,夏峰极恭声道:“多谢师傅成全!”
“不用谢我,要谢谢她吧!”云爱天把脸转向风恋雪,风恋雪顿时满面绯红,娇羞不已。夏峰极笑着拱手道:“多谢师母!”说者无意,闻者有意,风恋雪受不了众人目光的注视,慌忙逃进了万壑斋。
云爱天淡然一笑,毫不介意。
人群中的苏浩繁满脸疑惑地对着几兄弟说道:“小天今天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也这样认为?”魏卿狂问道,只见其他几位都点头赞同。
“这小子不会是扮猪吃老虎,装傻骗咱们的吧?”
“有可能!”
“大哥,你说怎么办?”
“今晚回去,大刑伺候!”
那边云爱天与众人有说有笑,这边几兄弟正在计划如何教训欺骗他们的臭小子,看来今晚云爱天肯定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