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秋风瑟瑟,令处在忧愁的人们更添一份凄切。
子时,云爱天按照约定,来到洗象池向施愿武学习上乘剑法。
洗象池四周白云缥缈,古木参天,朗月高照,万籁俱寂,清光无限,仰望星际,飘飘欲仙,月光映入池中,水天一色,美不胜收。
成群的短尾猴坐在月台上,欣赏着皎洁的月光,不时高兴地发出嘘唏之声,如此良辰美景云爱天却无心欣赏。
他是个非常感性之人,了解春梦心的遭遇之后,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天生的正义感,让他觉得必须为春梦心讨回一个公道,暗暗记下双合宫,以后问鼎江湖之时,一定帮他报仇,可是为今之计,是如何让春梦心从阴影中走出去,谈何容易?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欺骗,那是怎样的感受,想到此处,云爱天莫名的心痛起来。
精神上与**上的双重伤害,会那么容易就可以忘记吗?如果换作自己,也可以说放就放吗?
春梦心的遭遇是人间的悲剧,还是命运的劫数?
“好徒儿,有什么心事?”施愿武从望月斋中走出来,见到云爱天凝视月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爱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春梦心的遭遇讲了出来。
良久,施愿武沉默不语,盯着月光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
“师兄,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对不起,师妹。我这一生只会为武学而活,儿女私情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跟着我只会耽误你,你还是令择他夫吧!”
“施愿武,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师傅,师傅——”云爱天轻唤沉思中的施愿武,他不明白施愿武为何露出那般迷茫的表情,与一代武痴的形象格格不入。
“唉——”施愿武一声叹息,充满了人世间的悲凉,感伤和无奈。
“您怎么了?”云爱天觉得施愿武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转眼间,四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谁啊?”云爱天奇道。
“我这一生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辜负了我那师妹!当年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她就不会离开蜀山,从此音讯全无。她恨了我一辈子,我也内疚了一辈子,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青睐。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否还活着?”
云爱天看着眼前这个已过古稀之年的师傅,岁月不饶人,心却更远,四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这对于涉世未深的云爱天来说,是无法真正理解的。没想到师傅原来也有段不为人知的经历,又是为情所伤!爱情是一把双刃剑,给你快乐的同时,亦会让你尝到更深的痛苦,痛多乐多?没有人能说清。
“那师傅你想她吗?”云爱天傻傻地问道。
“想,怎么会不想呢?正应了那句古话‘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走后我才知道自己还是喜欢她的,只是一切都太迟了!”施愿武情到深处,热泪已经沁满了眼眶。
“师傅,她叫什么名字?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帮你找到她!”
“她叫梅心,是我的小师妹,自从她走后,好象从江湖上消失一般,我也试图去找过她,可是杳无音讯。”
“师傅您不用太难过,一切随缘吧!”
施愿武轻轻点了点头,擦尽眼泪,呼出口气,道:“我都忘了叫你来,是教你武功的。好了,现在我传你本门最高内功心法:《震苍穹》,拿着!”施愿武将一张小册子递给云爱天。
“你回去之后按照书中所说修炼,本门上乘剑法必须与《震苍穹》相辅相承。你必须尽快熟记口诀,融会贯通,如此才能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至。这是本门的上乘剑法《凌云剑雨》!好好研究,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上乘武学全靠悟性,你看过一遍,应该了然于胸,明晚我来验收你的成绩,看你能领略几层?”
“哦,谢师傅,那我走了!”
“恩!去吧!”
“师傅再见!”
次日,大家都去上课了,云爱天却没有动身的意思,他现在是半个蜀山派弟子,根本不需要再在书院那些皮毛,独自坐在宿舍里认真研究两本秘集。
《震苍穹》分七重,第一重:石破天惊,第二重:风云变色,第三重:海纳百川,第四重:逆转乾坤,第五重:排山倒海,第六重:天崩地裂,第七重:无边无涯。第一重到第三重均起固本培元之效,第四重到第六重全身脱胎换骨,练至第七重任督,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交错贯连,综合为一,内气流转贯通无阻,生生不息,威力暴发起来,如海啸山崩,似飓风龙卷,摧枯拉朽,骇人听闻!
《凌云剑雨》共八式,第一式:横峰扫,第二式:纵坤插,第三式:拨云劈,第四式:洒雨湿,第五式:斜影刺,第六式:冲天挂,第七式:旋风转,第八式:破空斩。此剑法玄妙至极,由四面八方展开进攻,不同角度,不同招式,八式可分开,可连贯,一击不中,还有下式,变招之快,防不胜防,配以《震苍穹》的内功法诀,融会贯通,可与龙斩门的八式《暴雨狂风斩》分庭抗礼。
“哥,你看那,是他!”严柔指着坐在听雨亭里的春梦心道。
“妹妹,你应该去跟他道歉!”
“哦——”如果换作平时,严柔肯定不会这么听严少知的话,可是昨天她也听了春梦心的遭遇,心地善良的她又怎会坐视不理?她一想到那个罪魁祸首,竟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自己又对他下了辣手,于情于理都应该向他道歉。
于是大步流星地走向听雨亭,春梦心背对着自己,严柔唤了声“喂”,春梦心没有半点反应,严柔又唤了一声,春梦心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严柔急了,一跺脚,用手拍了下春梦心的肩,春梦心条件反射地跃起,紧张地转过头,一看竟是昨天那个女子。
春梦心的眼神交杂着迷惘,疑惑,期盼和无奈,昨晚他想了一整夜,他回忆着这三年来他所谓的生活,一想到自己像个人妖似的到处现世,他觉得愧对深爱自己的父亲,愧对自己死去的母亲,更愧对自己!
三年前那场刻骨铭心的伤害,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它在春梦心的心膛烙下一个不可抹去的烙印。好像魔神的诅咒,摧残着他的身体,他的思想。
“你怎么了?”严柔见春梦心盯着自己,一声不吭,不由打了下冷颤。
“你叫什么名字?”春梦心没来由地冒出这样一句话,连他自己都觉的惊讶?”
“严柔!”严柔莫名其妙地答道。
“我叫春梦心,能和你交个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