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明火执仗
作者:无语难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69

秦业听得尹克西的话,亦笑道:“尹克西,你我此一战点到为止,却是无趣得很,你可有胆与我添一个彩头打一个赌?”

尹克西本已先行走至堂屋之外宽阔处,听得秦业的话,哈哈大笑道:“好好,尹克西赌运一向不错,有个彩头却是最好不过了,只不知秦公子拿什么来赌?”秦业此番就一件乞丐装,沐浴过后就给扔了,此时一套衣服都还是忽必烈为他准备的,身无长物的,哪有什么采头给他的?

秦业在尹克西十步开外站定,也不回尹克西的话,只自笑道:“你那条鞭子不错,我要了!”说话语气竟似此战他必赢一般。

尹克西知秦业方才躲在暗处看了自己与郭芙陆无双打斗,认得自己的黄金软鞭,也不再藏了,“嗖”了从身上翻出黄金软鞭在手,另一只手轻轻梳抚着,神情颇为自得,对秦业的话也不着恼,哈哈笑道:“秦公子好大口气,一开口就要了尹克西的心爱的宝贝。只不知若是秦公子输了呢?秦公子总不能拿你的胳膊腿来赌吧?尹克西可不做赔本买卖。”

武林人士,兵器就等于生命,向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传统,此刻秦业公然向尹克西索要护身法宝,已是极无礼的,似着就要逼他与自己生死搏斗一般,听得尹克西反问,秦业呵呵笑道:“尹兄若是能击败秦业了,你要什么秦业便给你什么,桃花岛虽不能算得富可敌国,找几样抵上个尹兄手中物却还是不难的。”

尹克西闻言抚掌不住称善。他的这条黄金软鞭镶珠嵌玉,就是拆下来打散了卖掉也不只万八千两这么简单。秦业看中了却正是其中的十余颗金刚石,各有黄豆般大小,那可是极有妙用的好东西,秦业这几年里是搜刮了不少宝物,但像尹克西黄金软鞭上如此集中如此多大块头的金刚石却还是没有的。

尹克西素来长袖善舞,听得秦业的话,面上仍还带笑,稳稳站定,只待秦业上来,心内却已将秦业恨极了,早下定狠心要在此战里找回场子来。方才宴上秦业那一招飞刀偷袭固是惊险万分,尹克西却还不能因此探出秦业的深浅来,只料定秦业小小年纪,就算天资独厚招式再精再妙内力也必定有限,至少要差上自己二三十年,且方才他在与郭芙和陆无双交手时,对桃花岛武功也略有了解,便也不怎么将秦业放在眼里,再者想自己一身长技乃是鞭法,黄金软鞭长七尺有余,只需着秦业近不得身来,累也能累死他,对此战更是信心满满的。却不知,秦业之所以敢公然在此向他挑战,也正是因为看了他与郭芙陆无双的打斗识得他手段实力,自信有把握在此击败他。

一边回廊上忽必烈与金轮法王等一众排开,此时听得他们说要采头,忽必烈插言道:“兄弟,尹先生此鞭乃是他心爱之物,兄弟若是喜欢,愚兄着人另行打造一件便是,此又有何难,兄弟与尹先生此一战就此罢了吧?”

秦业呵呵笑道:“兄长说哪里话,秦业岂是故意让尹兄为难,只是尹先生方才得罪了敝师妹,我若不从他身上拿点东西回去只怕师妹那边不好交待了。”

忽必烈一时语塞,这事?一想刚才沐浴时秦业在那几个西域女子面前的表现,随即哈哈大笑道:“真是羡慕兄弟与郭姑娘兄妹情深,此事确是愚兄做得过了。”此时他倒是很大度的,将尹克西戏弄郭芙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秦业不置可否,向着眼露感动之色的尹克西拱手道了声“请”,要他先攻。尹克西见秦业赤手空拳,不知他是托大还是傻愣,想着是前者的可能性还要多一些,他是做买卖的,有便宜自然不会放过,也不多话,“呼呼”几声鞭舞金花,化作万道精光笼向秦业,边上观战的忽必烈亦是暗暗的为其喝采。

秦业此时身无长物,无法格挡,由着尹克西将那金鞭舞得密如急雨,步步紧逼,倒也不慌忙,鞭长一寸,人闪一寸,尹克西向前一步,他便退后一步,如此连连退避了十几步,竟还只得与尹克西五六尺距,前进不得。

尹克西见秦业几番堪堪避过自己攻势,他于自己的鞭法颇为自负,然此时对着身无寸铁的秦业却拿他没办法,对他的轻闪身法亦是暗自赞服,他是有耐性的,倒也不急着这一时,手中鞭意越是得势,人反而越是沉稳,又一声清啸,急前几步,将秦业往墙角逼去。

空手对付长兵器之人,最高效的杀招便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将对方的攻势扼在萌芽中,然秦业此时与尹克西乃是正式比武,突出杀招却是不可能的。只见他双手紧扣,五指并拢,却不是握拳,翻身一手扣地跃向一边假山,此招却是不甚雅观了。尹克西金鞭迅即追至,“砰砰”几声,但见假山碎石纷飞,一阵尘土飞扬,鞭势却是丝毫未见放缓,将那碎石向秦业击去。

秦业双手舞动如飞,飞来碎石子尽皆拍散,此时若是霍都在此,想他对秦业手中的石子当是心有余悸,最有可能的反应就是双手捂眼赶快跑路了,可惜霍都白挨了忽必烈堂兄弟的名份,级别却还是太低了,根本没有在一边观战的资格。

尹克西舞动金鞭,自以为秦业奈何他不得,却是不知桃花岛有项绝学弹指神通乃是秦业的保命绝招,又是远距离攻击,用来对付他却是正合适了。秦业虽沐浴后身上并无藏石,但这石子却是随地可得了,方才他一手很不雅的扣地,便已从地上抓了几颗石子在手,“腾腾”几道破空声,几颗石子穿过金网,正向尹克西射来。

尹克西舞动金鞭正欢着,又是炸山又是扇风的,并不防秦业会有暗器在手,此际见秦业手势变幻,破空声追至,暗叫不妙,金鞭鞭梢迟缓,拦抯已是不及,立时倒转金鞭倒持钢柄翻舞,将飞来石子一一击落,端的是好眼力。

方才尹克西击碎假山,碎石袭向秦业,秦业看似将其拍散,实则又趁机抓了一把碎石在手,此时见着尹克西一时不备有些手忙脚乱,哪有不趁他病取他命的道理,手指翻飞,瞬时又有十几颗石子向尹克西飞来,角度各皆刁钻无比,以尹克西之能亦是一时难以格挡,便忙向后疾退,片刻前还信心满满的此下却已凉了下去,此石虽小,劲道却是非凡,想秦业一身内劲该有并不弱于自己,且若是秦业一味这般远距离攻击,自己吃亏只在早晚的事。

秦业却不再发石了,最后一颗石子从手中放出,人已“腾”了一声身在空中奔向尹克西,正是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他本与尹克西只在五六尺间距离,正堪堪避过尹克西攻势而已,此时暴起反击,只在一瞬间人便已近得尹克西跟前。

尹克西并不认得秦业此招,只隐觉得此招劲风凌厉,极其高妙,但他再手舞动金鞭拦阻已是不及,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当即右手一股狠劲紧扣黄金软鞭,鞭梢便向秦业背后追来,正是他的一招近战绝招——蝎尾叮,左手化掌再迎向秦业,他对此招能抗得住秦业却也没有把握,只盼秦业能识机自行避开,否则便要赙个两败俱伤了。他却不知,这降龙十八掌乃是丐帮镇帮之宝,历来帮主所习的,岂是他此临机一掌所能迟缓得了的?

但见秦业双掌近得向前,迅又化做无数虚影,“呯呯”几声,耳边听得击打之声,尹克西一口鲜血瞬时狂喷而出,胸腹片刻之间已不知中了秦业多少掌,一股内息旋被打乱,霸道外劲汹涌而入,五脏六腑翻滚有如油煎,在几声隐隐的“喀嚓”声中,肋骨又不知断了几根,人更如断线风筝般甩飞了出去。至于他那心爱的黄金软鞭,却已在秦业手中了,最后一招蝎尾叮也没能施展开来,两人掌法差距太大,秦业有的是时间来破他此招。

一边观战的金轮法王几个俱皆一凛,忽必烈是不识货的,却也知尹克西本事不凡,见他只在此一照面间便被秦业击败,眼中错愕之色一闪即过,连忙向金轮法王道:“国师,快去救助尹先生。”

金轮法王早已看出了,尹克西受伤虽重,却还不足以让他毙命,只他拿不准秦业是内力有限此等连击都不足以击毙尹克西还是不想太过于激恼忽必烈没痛下杀手。听得忽必烈吩咐,道了声是便向倒地的尹克西走去。

若说尹克西的武功,金轮法王虽未当面试过,但从他与秦业交手来看,较之自己的两个徒弟都高出不少,当日秦业清风楼一战金轮法王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外面的黄药师身上,只知秦业在自己一方人的夹击下也受了伤,并不知他伤自己的两个徒弟付出了什么代价,此时看秦业击败了尹克西,自己却是毫发未损,也不知他是功力不逮还是为不激恼忽必烈手底留情了,对秦业的真正本事心里却一直瞧不出个实际来,有徒若此,只不知郭靖身手又该如何,心下对郭靖的邀战之心不由大涨。

秦业手握黄金软鞭,几下轻扬,待得呼呼几声刮风声飘过,向着倒地挣扎还不肯昏迷过去的尹克西呵呵笑道:“尹兄武艺高超,秦业也是佩服得很,只不过这黄金软鞭却得归我了。”

尹克西今日赔了夫人又折兵,早已羞恼异常,他受伤极重,只不过凭着一口硬气撑着,此时听得秦业此话,再也忍扼不住,“噗”了一口鲜血飙出,头一歪拽,死活不知了。

忽必烈听得秦业此话,哈哈大笑道:“若非兄弟不好向郭姑娘交待了,实是不必如此多费章程了,忽必烈本已着人再打造一条了。此番尹先生既是好意成全兄弟,忽必烈便将新打造的这一条赠与尹先生便是。”他此时这么说,却也不知尹克西是死是活,更不知自己的此一番盛情尹克西是否能听得见,只不过这么一来至少身边的尼摩星几个以后为他冲锋陷阵必然会更加死心蹋地了。

秦业不想忽必烈还会如此好说话,正不知是该客套谦虚一点还是继续挑起事端,见得一个蒙古军卒向忽必烈走来,施个礼便说了一通蒙古话,不知是何解,便先住了。

秦业北上了这几年里,原也想学蒙古话识此时的蒙古文字,却苦于分身乏术,便只让秦一和秦二术业有专攻了,自然不知忽必烈他们说了是什么话,只奇怪他们为何如此公然的不避自己,与今日惯用的一步十算极不相称,又或者,这本就是他们的下一步棋?

忽必烈待那蒙古军卒把话说完,向面带狐疑的秦业朗声笑道:“我等俱是粗人,兄弟却是文武全才盖世少有,愚兄便请了我大蒙古国第一学士耶律楚材老相国来相陪了。”他将自己归类于尼摩星几个一类,却是再一次大大的获得了他们的好感。

尼摩星几个原本见秦业伤了尹克西,各自眼含战意,直想与秦业再战一场,此时听得忽必烈此话,对与自己不同类的秦业敌意更浓。早先他们就对忽必烈待秦业如此宽厚心下有些焦急,不知忽必烈会否就此放过秦业,此时方才松下心来,各自思索着若是自己该又如何战胜秦业。

秦业听得耶律楚材之名,心头一动,若论才略识见,耶律楚材当世罕有敌手,更兼老练多智,确是一个恐怖的人物。原本自己只道他不日就要让蒙古太后赐死了,并不放在心上。只不知爱才的忽必烈提前到了中原,是否会保下他来,又或者,他此刻已经投向了忽必烈,此番对自己的算计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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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耶律楚材在蒙古曾官居相宰,无语也不知蒙古人是怎么称呼他的,就用“老相国”吧,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大家就不要太过深究了。原本是想让小业子在老头身上花点心思了,将刘秉忠的算计安在耶律老头身上再来点故事,现在因为修改前文的原因刘秉忠未死的消息无语提前放了,此刻再来费这份心思却好像就有点不太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