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骨头软,怨念又深,孤家寡人一个,怎么死都是死,多活两天也是活,秦业不须多费多少口水便让他将话全给说了出来。忽必烈招来破坏大胜关英雄大会行动跟原来没什么区别,不过外加了一对兄弟,同样来自雪域高原藏僧萨班兄弟,即藏传佛教萨嘉派的四祖萨嘉班智达(萨班)和他的弟弟萨嘉若坚赞(萨若)。对于萨嘉派,秦业只是有所耳闻,他所不知道的是,萨嘉派的五祖,也即萨若的儿子若追坚赞便是后来被称为八思巴(藏语,圣者之意),创立蒙古文的一代高僧。
对于萨班兄弟,秦业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洪七公尚在,老顽童周伯通也提前出现了,秦业自有把握让他留下来给自己助阵。金轮法王号称蒙古第一护国法师,想必这萨班兄弟就是再强再横,武功修为超过金轮法王的可能性也必不大,即使超过了金轮法王,也当不会比他高出多少。而大胜关又有黄药师,郭靖和黄蓉,自是不惧他们过来砸场子。可以说,论武,汉人一方胜算十足。
霍都提供的第二个消息,则是比较严重了,让秦业不得不更加以审慎起来,在大胜关内,居然有蒙古人的内应。在原本里,金轮法王自视甚高,地位超然,只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就敢来大胜关砸场子,不过那时己方除了郭靖和一灯的几个笨徒弟外,大胜关却是无将可用了,连黄蓉也不能出手,却正好成就了杨过的一世英名。而此时由于秦业的出现,己方的实力有所增强,虽然秦业极力的想隐藏己方的实力,避免惊动蒙古人以致引得蒙古人将主要精力放在攻宋上,却还是着了刘秉忠的算计,过早暴露了自身的力量,金轮法王数翻受挫,在忽必烈面前也不再是说一不二了。以忽必烈的心性,暗里使计也属正常,便是金轮法王,也不似汉人武者那般自重身份,或者说是光明磊落,原本里他就很坦然的绑架郭襄来要挟郭靖。
可惜,有关于这个内应的详细情况,霍都王子身份低微,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堡垒果然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此时秦业在蒙古人内部挖了个口子,蒙古人却同样在己方内部找到了突破口。若不是今日秦业恰巧摸到了霍都这根线,到时还不知道会吃什么样了一个大亏。
相对于这根线,还有一个更值得秦业重视的消息,忽必烈千方百计拉拢耶律楚材再度出山为他效命,耶律楚材却根本鸟都不鸟他,这让忽必烈极为恼火。而此时耶律楚材的重病,实则是中了毒,却是汉军世侯史天泽给忽必烈出了主意,说耶律楚材久在蒙古中枢,熟知蒙古人事秘辛,其子耶律齐和爱女耶律燕又与郭靖的弟子相交甚契,若是他们有朝一日投向了南宋,对大蒙古国是个极大的威胁。既不能为己所用,那就绝不能让别人用着了,这个道理忽必烈自是懂了,是以,某日忽必烈设宴招待耶律楚材,回去之后耶律楚材便就长病不起了。早先窝阔台在位时,耶律楚材认为汉军世侯权势太盛,不利蒙古人在中原的统治,曾向窝阔台建议削减汉军世侯的权势,此事虽未行,却也让各路汉军世侯俱皆恨透了耶律楚材。此时落井下石,何乐而不为。
如此说来,为忽必烈设下十面埋伏来对付自己,便不是耶律楚材了。霍都又给秦业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忽必烈有一个小院落,不准外人进入,每有难题,他便独自到那小院落里转几圈,出来之后便能拿定主意了。萨班兄弟隐匿行踪到中原来,也是住进那小院落之内。至于进一步的内容,霍都王子身份低微,同样无能为力。
问完情况,秦业便即送走了霍都。之于未来有无机会进一步从霍都嘴里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秦业也不抱什么希望,找霍都这样了一种人来做自己的内线,指不定哪一天还让他给卖了,是以也没跟霍都约法三章,只跟他说了声好自为之,就让他走了。霍都此次出卖了忽必烈,已是死路一条,开弓无回头箭了。他若是聪明的话,赶紧找个地方躲开去,或可命长一点,不过以他的性情,野心远大于智慧的,还得沿这条路走下去
张迁见秦业就这么让霍都走了,颇有些疑惑,遂道:“秦兄弟,这个霍都伤了我丐帮无数弟子,就这么让他走了,也太便宜他了?”张迁有几个好兄弟就在这几天里让霍都害了,此时心里正恨着霍都,就让他走了,确是心有不甘。
秦业笑道:“张大哥过虑了,霍都的眼睛是让我给弄瞎了,这会,见了我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连句畅利的话都说不来。这人已是废了,不必在意。且他现今出卖了忽必烈,此事一旦捅了出去,他便有死无生了,事后哪还有胆再与我等为敌的。”
张迁听得秦业如此说,心中火气略息,叹道:“兄弟你这样说,大乞丐听兄弟安排就是了。只可惜了几个兄弟不得安息。”
秦业拍了拍张迁肩头,笑道:“张大哥,就让他多活几天又有何妨,我等以济世护国为己任,霍都于抗蒙大业还有小用,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略一顿,向着张迁肃容又道:“张大哥,我希望,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不要让第三人知道。至于我师娘那边,我自会跟她说了,你就此事从未发生过吧。”
秦业在北方数年,虽是每每戴着面具行动,丐帮高层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大体有些明白了,又有洪七公和黄蓉两代帮主在一边帮扶着,人人都给他几分面子。而秦业素来待人诚恳,极得众丐帮弟子拥护。待到清风楼之后,秦业更是声名雀起,急速在丐帮弟子中积起了威望,甚至在一些受过他直接恩惠的丐帮弟子眼中,便是下任帮主不二人选的鲁有脚,此时在帮内的声望地位也不及秦业了,而张迁正是这类人中的一个,此时听得秦业吩咐,态度严肃,当即敛容应下。略一迟疑,又道:“秦兄弟,霍都说蒙古人在陆家庄内埋有内线,事关非常,我们该如何行动?”
秦业点了点头道:“张大哥所虑极是,但此事切不可打草惊蛇,也不可让太多人知道,以防有失。我这几日还不能回大胜关去,就劳烦张大哥亲自走一趟,当面将此事跟我师娘说了,让她有个准备。”他虽非丐帮弟子,但指派丐帮弟子的活干得倒还得心应手。
两人正说话间,忽的外头有三声布谷鸟鸣声传入,正是丐帮弟子传讯的声音。秦业与张迁相视一眼,便即停了话头,随即一个低袋弟子匆匆跑了进来,冲两人抱拳施礼道:“张舵主,秦公子,外头有个疯女人闯进来了。”他身上满是污染,脸上还挂着一个火红的掌印,显是被打得极为狼狈了,却也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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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有书友说霍都是辽国贵族后裔,不是蒙古王子。这个问题,确实比较头痛人,以前也有书友说霍都是西藏的王子,不是蒙古王子。无语记得,《神雕》里似乎就只有初时郭靖带杨过上终南山时,邱处机与郭靖说及霍都是蒙古王子那会,郭靖回忆霍都与成吉思汗的四个儿子全无相象之处,不象是他们的后人,而后他二人就断定霍都只是个冒名顶替的王子,不是真正的蒙古王子。其他的,好像就没了。这里,不管了,反正,这也是一笔胡涂帐,就算有错,也就将错就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