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士元笑道:“要不是国公爷对我信任有加,我就是再神机妙算也于事无补。当时我为国公爷卜了一卦,卦象上说,国公爷是大富大贵的相,即便一时不顺,也会得与贵人,否及泰来。当时国公爷虽然小小年纪,又是忽逢低谷,可心胸见识,确是我见过的少年中最出众的。他不顾当时永安公的府的命令,仗着自己是皇亲,把我安置在他府中,让我成为了他的谋士。到现在想想,我也是由此深深的感激他的厚爱,所以才许以驱驰,十三年来兢兢业业,为他谋划种种,助他夺永安,得泗洺,有了今天的局面。”
说道激动处,庞士元却突然叹了口气:“唉,这些年来,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阻止国公爷的滥杀。国公爷幼年在宫中战战兢兢的长大,所以对任何敌人都使抱着务必斩草除根的念头,即便是我,也无法完全阻止。这些年来,国公爷造了无数杀孽,虽然大多数是必须除掉的绊脚石,可其中也有不少无辜之人。所以士元只好放弃回归田野的念头,伴在国公爷左右,也好随时提醒他,只盼他日大事得定,便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我也可以离开这三千红尘,安享田园之乐。”
燕云飞道:“先生既然向往田园之乐,何不向国公爷说明,相信国公爷会体谅先生之意。”
庞士元仿佛饶有深意的看了燕云飞一眼,道:“战火不熄,天下不定,士元又如何能舍弃国公爷独自逍遥呢。只盼国公爷能早日获得大统,天下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士元也能做个平凡的文士,梅妻鹤子,安享太平。”
燕云飞怕他察觉出什么,忙岔开话题,试探着说道:“那这些年国公爷杀了这么多人,平日里,来向他寻仇的人也不少吧?”
庞士元道:“想寻仇的人倒是不少,但真正有实力来报仇的人也不多。其中最凶狠的一批,就是当年永安事变中漏网的那批烈剑门余孽。其实经过我们探查,他们是有天汉国王室出资帮助组建的杀手组织,他们的首领是,当时烈剑门实力仅次于门主的三弟子陆飞,据说现在已经达到出窍期修为了。他带着烈剑门残余的人,纠集了一批国公爷这些年得罪的人和势力,这一年多年,不断地在国公爷所辖的领地进行刺杀和破坏,枉死在他们手中的无辜之人也不在少数,唉……”
燕云飞心中清楚,三师叔陆飞性格一贯偏激,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滥杀无辜的事也很有可能,看来倒不是庞士元夸大其词,为赵元霸开脱。
于是说道:“凭国公爷手下这些高手,怎会将一个出窍期的修真者汇集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只水月先生的灵风门就可将他们轻松剿灭吧。”
庞士元摇头道:“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这帮人显然是经过专业刺客训练。精善隐遁逃匿之术,多次化成府中奴仆,陡然发难,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加上这些人,即便被发现行踪,也会不择手段的逃离,一路焚屋破坏,把百姓牵扯其中,令我们不能放手攻击,实在是很头疼啊。”
燕云飞心中震惊三师叔为何会变得如此冷血,当年他虽然性格偏激,做事爱走极端,但心地还算善良。再说,在师祖门下多年,耳濡目染,也不会为了报仇如此丧心病狂。
心中不由疑问道:“那些人一向如此吗?我觉得他们到底还是龙圣的百姓,不会对自己的同胞如此吧,会不会是那些天汉国的人干的?”
庞士元道:“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从那些刺客的尸体里,我们辨认出了一些以前被国公爷铲除势力的余孽。就算是那些天汉国人所为,这些人也是参与其中。仇恨有时候是会让人丧失理智的,哪还管自己杀的是不是无辜,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同胞呢!”
庞士元说着说着,忽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道:“你看我,怎么和云兄弟谈这些,我来只是看看云兄弟在这是否住的还习惯,有什么其要求。云兄弟只管开口,国公爷对待手下人是有求必应。”
燕云飞道:“庞先……兄,太过客气了,这里一切都已经很好,小弟也非常知足,倒是国公爷那边,有什么吩咐的。小弟不能光在这享福,不去做事吧。”
庞士元笑道:“以后会有你一展才华的机会,现在泗洺国刚定,目前国公爷还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这段时间的首要任务,就是安抚地方,使百姓能正常地安居乐业。这些事当然有专门的人去做,无须云兄弟这样的高级客卿操心,云兄弟只管做自己的事,府中客卿平日里是相当自由的,只是不要做有损国公府名誉的事就可以了。”
燕云飞点头称是,庞士元有交待着一些要注意的事项,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燕云飞亲自送他离开了自己住的那所小园,直至他消失在视野中,才回到内厅。
坐在椅上,燕云飞心中思量着与庞士元的一番谈话,心中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隐隐觉得,仿佛随时可能被他看穿似的。看己今后行事的时候,要多加小心才是。以庞士元的才智,自己只要稍露出一些异心,恐怕就会被他察觉,只有在大家都不经意的时候,发起雷霆一击才有可能一击得手。
既然拿定主意,燕云飞也就暂时把自己当成一名真正的国公府客卿,不过自从听说了自己三师叔陆飞他们常来刺杀后,燕云飞为了避免突然出现的相认,而打乱自己的计划,便想了一些对应的策略。
之后的每天他都用易容术改变一点自己的容貌,他特意在国公府到出走动,这样大家都和他比较熟识,也就对他每天的一点改变自然的忽略,当如此经过了一个月左右,他的样貌已经和刚入府时大不相同,更不用说是和两年前的样貌相比了。
现在外人眼中的燕云飞,已经是一个略带沧桑的青年人,英俊中带着几分灵动,燕云飞相信即使是曾经很自己朝夕相处的同门见到自己,一时也不会认出他就是两年前那个整日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小师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