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极限运动叫蹦极,以前一直想尝试一下那种从高空快速落下,最后有惊无险的运动,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玩成。这次,我没有买票,免费蹦了一把,因为我还抱着一头魔界的仙兽骨犁,所以比单独蹦极更加过瘾。风呼呼在耳边咆哮,山崖下面的雾很浓,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景物,也不能推测有多深,就算被摔个四分五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让我安慰的是,不止我一个人害怕,刚才想咬我脖子的骨犁这时候也开始慌张了,松开抓我的兽爪子,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这野兽天天在悬崖上操练,不可能没摔过吧?居然如此胆小,真没仙兽的的气节。
不过这样高摔下去它可能真没试过,如果试过一次,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仙兽,而是肉饼了。耳边寒风呼啸,我依然牢记藏剑的教导,死死抱住骨犁不松手,孔子曾经曰:从高空落下可能会骨折,也可能会死,如果死定了,临死也要想办法拉个垫背的。
骨犁见我把它整个身体环抱,用力挣扎了起来,虽然我现在原神被封,可仍然感觉不到它有多大力量。原来穿了紫檀圣衣之后,全身都受到保护,双手紧扣之后,就成了一个整体,仍它再大的力气也挣脱不了。藏剑敢叫我一个病人也来抓仙兽,就是这个原因。我和骨犁现在是脸对脸,它的表情看的异常清晰,这时候它挣脱不了,眼神越发慌乱,张口怪叫两声,又露出尖利的牙齿向我脸上咬来。
眼看就要死了还如此嚣张,难道我放开你你就死不了了吗?仗着有紫檀圣衣护体,我也不躲不避,横了一条拉它垫背的心,想咬你就用力咬,了不起毁容。圣衣就是圣衣,骨犁死命咬了两口,我除了觉得恶心,毫无疼感,它却由于用力过猛,崩掉了几颗獠牙,断掉的牙齿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几丝牙血挂在肥厚的豹型嘴边,甚是无辜。我越发不肯松手,落地前一定要把它按在下面,摔不死这个畜生。
骨犁长期在无间炼狱的绝壁上独自生活,何时受过如此委屈,嘴巴一瘪,眼眶一红,眼看就要哭了出来。我这人一向心比较软,想起它的血可以引导我的原神融合,当下不再犹豫,一口就向它毛茸茸的脖子咬去。我虽然心软,牙齿还是比较硬的,一口见肉,满嘴的毛。张口把毛吐光,又一口咬了下去,一股暖融融的液体渗入口中,腥味四溢,半空中喝东西就不用那么讲究了,也不管是动脉血还是静脉血,和着兽毛一古脑吞了下去。
骨犁被咬,疼的放声尖叫,一双爪子拼命往我脸上抓来,脑袋全力晃来晃去,想挣脱我温暖的怀抱。虽然它的血味道不是很纯正,但怎么说也是仙兽之血,药用价值那是相当的高,我如何肯放手。当年郭靖哥哥就是吸了药蛇的血,马上变的百毒不侵,无比牛叉,我岂能放过大好机会。
在空中一阵疯狂的迷乱之后,吸血事件告一段落,不是骨犁的血被吸干了,实在是吸的太多,我肚子已经装不下了。再吸下去说不定会消化不良,伤了肠胃。骨犁现在老实多了,一双眼睛也从血红变成了淡红,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白了起来。说实话,它现在的样子比刚才彪悍的时候耐看多了,淡红的眼睛虚弱而忧郁,表情带点临死的超脱,这个样子才叫仙兽嘛,更才那只能叫魔兽。仙兽,马上要仙去的野兽。
古籍中记载的仙兽之血果然不是乱盖的,我体内的原神象是茧伏了整个冬天的公熊,听到了春风的召唤,开始伸着懒腰,蠢蠢欲动。我心中大喜,只要原神一恢复,就能腾空而起,飞回山崖和聂初他们汇合。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要是紫檀圣衣只耐攻击不耐摔打,我不是死的比较冤枉。
眼不视,耳不闻,鼻观心,心观五内,我开始运行无妄门的独门仙法。所有真力汇合丹田,再凝聚成一条细流,缓缓流过全身经络,身体顿觉神清气爽,灵台空明,浑身都是活力。等一周天运行完毕,我不但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状态,甚至强了不少。这要感谢如来送那三艾草,让我冲到了翔紫灭神的缘故。现在我实力已经和藏剑一个档次,毗琉璃天王以后要是再遇上我,他日子就比较难过了。
现在不用骨犁垫背了,我双手一松,右脚用力把它踢的远远的。一提真力就想施展飞翔之术,谁知道原神在体内很汹涌,可就是无法透体用出来。突然想起这是在魔界,无妄门所有法力失效,我顿时浑身发软,欲哭无泪。
骨犁和我还是保持着下堕的状态,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双双往下面落去。这山崖也不知道有多少深,我和骨犁摔下来,折腾这么久,没有半小时也有十分钟了吧,依然遥不见底。
我开始绝望,就算紫檀圣衣不怕摔,落到底的时候我依然健在,但不能用飞翔术,让我再爬上去,可能都要一年。苍天啊,我不渴死也被饿死在半路上了。
万幸的是这头骨犁也会和我一道摔下去,到时候扒皮去骨,做成腌肉,省着点吃,也可以吃上个把月。我正郁闷着,就见对面的骨犁失神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身体一伸缩,背上刷的一声,弹出两片三米来长的肉翅,顺风一展,身体就被倒风吹了起来。突然这禽兽肉翅又缩了回去,保持在我身体上方四五米的距离,依然和我一起往下落。粉红色的眼睛死盯着我,一片怨毒之色。
坏了,这家伙一定是想乘我落下去摔的七荤八素之际,报吸血之仇。够日的教育程度太低了,一个仙兽:救人于危难,雪中送炭,这些好的品德啥没学会,乘火打劫,落井下石到学了个全面。
现在的情况是:无间炼狱里面所有仙、佛、魔不能使用法力,不但藏剑不能救我,就是聂初也不可能飞下来救我。如今最好的脱难方法就是能抓住这只骨犁,骑着它飞上悬崖。可这骨犁无比聪明,刚才受了个大教训,怎么也不肯接近我,始终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它一定在等我摔下去,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才来鞭尸泄恨。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摔下去如果没事就装死,等它接近的时候抓住它,只要落入我的手中,飞不飞就由不得它了。又落了几分钟,下面一片血红,没等看清状况就“扑通”一声落了下去,眼前一血色,等我手脚划拉开才知道,原来落进了一个红色的湖泊里。水是红色,但绝对不是血水,反而很有透明度,还有种好闻的香味,虽然不是什么污浊之物,我也没二百五到去喝一口。
现在是考验自己毅力的时候了,浮上水面,我屏住了呼吸,手脚伸开,象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由于身体是仰躺着的,我把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观察湖面的上空。不一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一头背生双翅的银灰色豹子,由小变大,渐渐飞落了下来。
刚才在上面被我抱住没有把翅膀展开,等自由了才打开翅膀,可能就是怕我制住它。现在又及时在落水前展翅减速,可见这骨犁智商极高,也下到过这个地方。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只等它扑过来撒气,就一把抓住它,先打个半死,然后骑着它飞回去。
等了又等,只觉身体在湖面飘浮着,随水摇漪,那骨犁没有半点扑过来的动静。这畜生太过聪明,又是我唯一回到上面的希望,我不敢冒险睁开眼去看它。万一被它察觉,事情可就不妙了。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听到一个事物夹着一阵巨大的风声朝我扑来,身体被那事物一撞,被撞下水一米多深。机会来了,我双手猛力朝那事物一抓,同时睁开了眼睛,双手抱住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却是一段不大不小的木头。朝天上一望,那骨犁正扇动着翅膀停在空中。原来这畜生用一段木头来试探我,可怜我二十汉子倒崩禽兽,中了它的奸计。
我急火攻心,当下就指着它骂了出来:“我靠你老木,耍诈啊你~!”,骨犁虽然聪明绝顶,却也不通语言,骂了一阵索然无味,只好朝湖面其它地方望去:右手边山崖光滑如镜,高不见顶,左手边湖泊无边无尽,除了头上这头骨犁,四周再无半点活物。我长叹一声,朝空中的骨犁拱了拱手,低声下气道:“大哥,咱们商量个事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