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华头上伤的不重,已经止住了血,穿着白色僧衣,头上缠了一圈白布,披麻带孝地跟着我进了藏剑的营帐。藏剑正穿了身大唐将军服装顾盼自雄,自我陶醉,见法华头顶白布,一脸悲切,关心问道:
“法华大师家中可是出了变故,阿米佗佛!大唐还需要你,要保重身体,节哀顺便啊。”
“你才节哀顺便,你们全无妄门都节哀顺便,离天上人怎么教出你们两个无耻的徒弟。老衲都快被你们气糊涂了,阿米佗佛,罪过、罪过。”
藏剑虽是方外之人,玄天宗高僧,也被藏剑气的出了言语。说完他找了张凳子坐下,犹自叹气。当时我一时情急,摔伤了法华,那些卫士却没他这么高的修为,尽数死绝。只有最后一层那金袍将军侥幸存活,被法华全力施救,但原神破碎,再也不能修行。我一路道歉,法华只是生闷气,现在藏剑又这样一说,再也忍步住,怒火爆发了。
“你们那灭神剑是仙界顶级仙法,怎可顺便使用。再这样乱造杀戮,只怕会遭受天谴……”
法华一顿数落,我们静静听着,连连称是。法华见自己淳淳教导,如对牛弹琴,叹息一声,独自上塌,运佛法疗伤去了。我把藏剑拉出帐外,从怀中掏出储药玉盘,递给他看。藏剑一把抓过,看那眼形花蕊饱满晶莹,也是兴奋,连拍我肩膀夸小伙子能干。
现在倾国之眼已经找到,可在这帅位也抢了,摆一大摊子总要收拾好才成。藏剑想想道:
“还是把聂天放出来吧,元帅的位置让给他,咱们好回魔界找阴阳合欢草。”
我想了想总觉不妥,如果留下聂天、法华他们与掏景作战,只怕这十万唐军全部会葬送在这里,这结局,是我所不能容忍的。大唐天朝,华夏子孙,虽然是句口号,可爱国情节却依然是烙进了骨子里。我怎么能让这大唐十万男儿,白白葬送在这里。
前营一阵马嘶,一匹身背数箭,浑身是血的马冲了过来,没到近前,马腿一软,马背上的人就地滚落。我和藏剑忙凑近一看,正是乔三省将军。乔将军浑身血污泥漓,胸口戳出两截箭尖,嘴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嗝出大团血块。我慌忙抱起他,急问:
“怎么了?是谁劫营?”
乔三省双目圆瞪,提起最后一口气,嘶声道:
“……三万将士….掏…景。”
说到景字,尬然而止,两眼依旧瞪的滚圆,似死不瞑目。这可是我聂大哥的部下,早上还活脱脱的一条汉子,就这样挂了。难道伊吾城南的三万唐军已经全部阵亡。我飞身而起,往伊吾城南飞去。夜风如刀,心中却怒火燃烧。
我明显来的太晚,一大片连营已被燃,熊熊烈火燎天。等我落下,遍地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活着的军马想必被叛军牵走,整个战场触目无不是死尸,血污,砍断的头颅,折倒的帅旗……看来掏景是冲着帅营而来,元帅死了,剩下的军队还不心胆崩催。藏剑落在我身边,皱了皱眉头。我此刻已经怒血冲脑,顾不得法华的忠告了。
“你去吗?”
我问。
“去。”
藏剑飞身朝张革,张铭的先锋部队方向射去。我起身追上他冷然道:
“直接去掏景的帅营,他想杀唐军元帅,我上门去,给他个机会。”
夜空中飞过叛军先锋大营,远处灯火绵延,十里营帐火烛通明,营前一大片骑兵正陆续进营。看来是偷袭了唐营刚刚赶回来的军队。我直落入骑兵群中,两掌把身边两个骑兵脑袋拍碎,抢过一把勾镰长枪,元神灌注枪体,疯狂地挥舞开来。顿时一遍马嘶、惨叫响起,鲜血溅射的满头满脸。不管是人是马,只要是活物,勾镰枪挥舞处立刻断成两截。
无数的骑兵拥了上来,我双眼通红,涨满真力的枪身疯狂挥舞,不用刺,那样杀伤力太小,我也不想飞起来,没有复仇的嗜血快感。踩着断成两截的人尸,马尸,我一步一步往前杀,已经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人也渐渐接近营寨门口。远处看见藏剑一个飞跃射进大营,几百支响箭朝他射去……
骑兵刀砍在身上毫无疼感,我反手一挥枪,那骑兵连人带马断成两截,一蓬鲜血四处飙溅,伸手把脸上血一抹,继续朝营中杀去。前面挡路的骑兵突然分开一条道路,走出一个手擎巨斧的大汉,大汉满脸胡须,光头在火焰下闪闪发光。他横抱巨斧,厉声喝道:
“来将何人,霸离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我猛举浸满鲜血的勾镰枪,冲上去如使大刀一样由上劈下,霸离举斧一磕。巨斧从中断成两截,勾镰枪直接砍中他的脑袋,由身体划过,脑浆血污飞溅,尸体分成两半到下。他手下再也不会死无名之辈了。
踏过他的尸体,继续往前面杀去。挡住去路的活物通通砍成两段,逃跑的我也不追,一步一杀,绝不手软。
杀过一片营寨,两个番将冲了出来,也不说话,挥舞大锤迎头打来。我手一抬,他们的的大锤被一枪击飞。我也手臂酸麻,枪从中折断,看来这两个番将元神不弱。我扔掉断枪,元神透体,灭神剑在头顶光华耀目。
两番将双掌中也光芒吞吐,欲使出仙法和我相斗。我不知道他们用的是哪派仙法,他们肯定也不识得我用的是什么仙法。两番将手中光芒暴突,如四道巨大的光杵,逼射而来。我和他们相隔不过三五米,都是避无可避,头顶灭神剑光芒大盛,朝他两人倾泻而去。
四道光杵如锤击中身体,我顿时被打的倒飞了出去。后背撞翻了一座营帐,人终于稳了下来,只觉胸口一闷,并无大碍。顺手抓过一个叛军,扭断脖子扔了出去,拾起他的大刀,大步朝营中走去。
两个番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敢于直面灭神剑的代价就是,从此在仙道修炼界除名。
近处的叛军已经吓傻了,扔下武器往远处跑,而远处的叛军又往这边冲,顿时营寨里人喊马嘶乱成一团,两个刚才见我杀人的叛军,被前面冲来的叛军挤到我面前,跪下双手抱头,哑声而哭,我挥手一刀,两颗头颅带着四只断手滚落地面。
迎着刚冲上来的十几个叛军,急速挥动大刀,刀光飞舞中,惨叫嘶嚎不断,碎裂的尸体、武器散落了一地,爆出满天血雨。
血雨中,我是一个复仇的杀戮者,就象掏景军队在唐营干的那样,面前不允许有一个活口。握紧刀柄,踩过碎尸,趟过满地的肝脑内脏,一步一步往掏景所在的中军帐走去。